“主………”


    少年神父蠕動著嘴唇,想要反駁陸謹言的話語,但實在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麽,他的臉龐漲紅,眼眸裏有著淚光浮現,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陸謹言看到他這幅模樣,心裏愈發愉悅了。


    “所以主並不是萬能的啊,如果他是萬能的,怎麽會創造不出一塊自己抬不起來的石頭。”


    他的話語如魔鬼的呢喃聲一般在少年神父的耳邊回響著,“你知道瓦拉契亞之夜嗎?隻是為了一己私利,剝奪那麽多的生命,這是多麽大的罪惡啊!”


    少年神父緊緊的抿著嘴唇,他自然知道瓦拉契亞之夜,那是發生在羅馬尼亞的瓦拉契亞的慘劇,某個魔術師開創第六法失敗而誕生的死徒,吞噬了那個小鎮上的所有生命。


    “那些慘死的人,主救不了他們,他們的靈魂既不會上天堂,也不會下地獄,隻能茫然的徘徊在世間。”


    少年神父低下了頭,因為聖堂教會去的太晚了,既沒有救下那些無辜的人,也沒有誅殺死徒。


    “所以你要做出改變,才能更好的踐行主的榮耀。”陸謹淳淳教誨道,就像金閃閃讓麻婆感受到了愉悅一樣,他也打算讓這個虔誠的信徒感覺到不一樣的東西。


    “做出什麽改變?”少年神父下意識的問道。


    “你想感受到愉悅嗎?不……我的意思是你想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活著嗎?”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少年神父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很簡單,你這麽做永遠不會成功,單純的拯救無法拯救任何人,它是蒼白無力的,而罪惡必須從源頭被消滅,才能保證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每一個生命都是平等的,我們都是主的孩子,沒有權利輕易將其剝奪。”少年神父搖了搖頭。


    “可是你殺了一個惡人,就拯救了數百個無辜的人,即便這樣你也不願意做嗎?難道你為信仰連一點犧牲精神都沒有嗎?!”


    陸謹言眼睛微眯,聲音不由得嚴厲起來,他猛地站起身,將陰影覆蓋在少年神父的身上。


    少年神父猶豫了,他緊咬著嘴唇,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陸謹言的臉上則浮現出了笑意,他感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雖然閣下的話很有道理,但是請容我拒絕。”


    金發少年臉上的猶豫轉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笑容,同時他的瞳孔也變成了深邃的漆黑,就連眼白亦是如此。


    “我的名字是阿爾貝尓,聖堂教會的代行者,這次來到三咲町也是為了調查某個事件,我想加百列先生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啊,然後你又能怎麽樣?”陸謹言雙臂抱懷,有持無恐的說道,同時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截然不同,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當然不會怎麽樣,畢竟我不是那些瘋子。”


    自稱為阿爾貝爾的少年神父打了個響指,隻見橘紅色的火焰在流浪狗的屍體上升騰,短短的幾秒鍾之內將其化為一堆灰燼。


    而這堆還殘有餘溫的灰燼就是那隻流浪狗所剩下的唯一證明,雖然用不了多久,這份證明也會消散不見。


    我這次來到三咲町,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哦~”


    陸謹言眼睛微眯,看起來就像是慵懶的貓,“你這麽做想要什麽?”


    “到時候閣下就知道了。”阿爾貝爾的嘴角微微揚起,“順便告訴閣下,魔術師協會那邊派出的調查者是蒼崎橙子小姐。”


    “非常感謝你的情報,隻不過並沒有獎勵。”陸謹言頗為遺憾的說道。


    “我已經收到報酬了。”


    阿爾貝爾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後消失在了人群中,隨著一陣寒風拂過,黑色的灰燼隨著風消失不見,而周圍的景象也變得真實了許多,就連聲音也變的嘈雜起來。


    “聖堂教會莫非盛產怪胎?”


    陸謹言搖了搖頭,然後走向了與那個名叫阿爾貝爾的聖堂執行者相反的道路,結果沒有走幾步,他忽然大喊道,“如果有小老鼠在偷窺咱們怎麽辦?”


    “希望閣下能留下他一條命,生命是脆弱易碎且珍貴的,而且我們都是主的孩子。”


    阿爾貝爾頭也不回的說道,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所以他的心情也很好。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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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謹言的身旁浮現出金色的漣漪,隻見古樸的戰矛電射而出,瞄準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石壁。


    那塊石壁是公園的裝飾之一,剛好後麵可以藏下一個人。


    由於承諾了留下了偷窺者的性命,所以這柄戰矛僅僅隻是發揮了本身固有的堅硬與鋒利而已,但即便如此依舊輕而易舉的洞穿了整塊石壁。


    文柄詠梨低下頭看著貫穿了胸膛的戰矛,這柄戰矛完美的避開了要害,隻是單純的留下了貫穿傷。


    但貫穿傷雖然不會立刻致死,但如果不立即救治的話依舊還是會死,不過更令他疑惑的是這柄戰矛究竟是什麽,自己的鬥篷可是特製的魔術禮裝,在這柄戰矛麵前還不如一張紙。


    當然陸謹言也不會給他解釋什麽叫寶具,也沒有心思去解釋,在回收了戰矛後他便繼續在街道上閑逛,至於那個偷窺的人如何,那就要聽天由命了。


    其實他還是蠻想去找蒼崎橙子的,畢竟是冠位級別的人偶師,而自己想要進入時鍾塔學習的話,沒有推薦恐怕連門都摸不上去。


    不過三咲町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在茫茫人海中,他去哪裏找蒼崎橙子去?


    陸謹言倒是知道蒼崎橙子以後會去觀布子市,可那至少還要等上好幾年,現在的他已經沉浸於學習魔術無法自拔了。


    “麻煩啊……”


    他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又在城裏繞了許久,最後已經是夜晚了才回到位於山上的宅邸,當然陸謹言自然不會忘記帶晚飯回來。


    這些天他算是發現了,蒼崎青子與久遠寺有珠的作息飲食及其不規律,但以後還能保持那麽好的皮膚和身材,簡直不符合科學道理啊。


    當然他自己也不符合科學道理罷了。


    回到宅邸,他意外的發現了房子裏麵並沒有人,於是隻好先把自己的那份晚餐解決掉,然後繼續研習魔術書籍。


    直到深夜的時候,蒼崎青子和久遠寺有珠才回到了宅邸,隻不過看她們的神色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麻煩,還是大麻煩那種。


    聽著少女們的低語,陸謹言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原來今晚蒼崎青子作為三咲町靈脈管理者的魔術首戰,被路過的普通人看到了。


    而根據魔術師十大規則的首位,神秘理應被隱匿,所以看到魔術師使用魔術的普通人需要被抹除。


    因為魔術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多,力量越弱,所以大家都把自己的成果隱秘起來,當然隱秘到最後失傳的也不少,要是沒有三大魔術組織的話,恐怕現代魔術還要衰落數倍之多。


    雖然魔術師之間沒有法律,但有著規則的製約,不遵守規則的魔術師,自然也會受到相應的製裁。


    不過陸謹言總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當然這隻是他的直覺,雖然預測壞事的時候非常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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