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崎青子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她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時候,自己捧著重傷的小貓去尋找外公,請求他用魔法治愈它。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姐姐將眼鏡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晶瑩的玻璃碎片飛濺,猶如少女破碎的心。


    【十幾年來的努力就被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否定了,相必姐姐非常難過吧。】


    蒼崎青子這麽想著,手臂上的魔術刻印還有著隱隱的痛感,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才能如臂使指。


    懷著愧疚的心情,她找到了姐姐,本想說的話語也沒有說出口,那時的姐姐臉上的表情猶如猙獰的惡鬼,她從未見過那樣的姐姐。


    她仿佛又看到那個臉上總是掛著淳樸笑容的青年,在倒塌的鏡之城外,自己在心底許下的承諾。


    可是那個希望得到治療的小貓死了,隻剩下一堆枯骨;那次是自己與姐姐的最後一次相見,然後自己就得知姐姐在臨走前殺死了祖父;而自己許下的承諾就那樣被輕而易舉的撕碎,淳樸的青年化為半空中的血霧……


    蒼崎青子知道這是不對的,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不知道,這個堅強樂觀的少女從沒有如此的迷茫。


    …………


    距離在社木的戰鬥已經過了一周了,蒼崎青子仍沒有醒來,整個人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周身流轉的魔力也極其不穩定,與她的心境一樣。


    久遠寺有珠已經放棄了向陸謹言討要自己的ploy,因為那是徒勞的,她已經試過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最終隻能無奈選擇了將其“借”給陸謹言。


    至於借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對於陸謹言而言,最後價值的不過是第一法的碎片,隻不過第一法的解析所需要的時間比第三法多了太多,保守估計也要倆年的時間。


    日光室中彌漫著咖啡的香氣,平日蒼崎青子的位置換成了蒼崎橙子,而她的對麵則是陸謹言,至於久遠寺有珠早就躲入了西館,本來她就不喜歡蒼崎橙子,現在他又多了一個討厭的人。


    倆個討厭的人湊到了一起,在無法將其驅逐的情況下,自然是眼不見為淨。


    在這段時間內,蒼崎橙子暫時成為了陸謹言的老師,隻不過她這個老師很快就要被榨幹了,除了壓箱底的人偶技術外,就連盧恩符文都被陸謹言學了去。


    蒼崎橙子可以斷言陸謹言絕對是自己見過的最天才的存在,無論是什麽東西,他隻要聽過一遍就能理解,甚至還能做到舉一反十。


    不過當天才的老師也是最艱難的事情,蒼崎橙子眼睜睜的看著陸謹言從一個魔術小白,成為了學識淵博的魔術師,甚至可以申請成為講師助理那種。


    她愈發的懷疑陸謹言不是人類了,因為人類都是有缺點的,而眼前的這個精致少年,各方麵來說都是完美的,雖然隻是性格有些古怪。


    …………


    “你在我那個蠢妹妹的胸口上究竟刻了什麽?在那個不知名的符號上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與魔術有關的存在。


    在例行的授課後,蒼崎橙子狀似無意的問道。


    “那並不隻是單純的符號。”陸謹言喝了一口咖啡,慢條斯理地說道,“那裏麵有著我的血液。”


    “你的血液?”蒼崎橙子黛眉微皺,“你的血液有什麽特殊作用嗎?”


    “其實也沒什麽作用,隻是維持了那個符號的正常運作罷了,如果青子要是醒不過來的話,那麽第五法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陸謹言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隨口說道。


    “如果她能醒來呢?”


    “那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陸謹言的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隻不過是做了個實驗罷了,成功的話最好不過了,不成功的話也無妨,畢竟來日方長。


    ………


    蒼崎青子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東西,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了她的臉上,似乎就像是普通的早晨一樣。


    她緩緩的坐了起來,剛好能看到窗外森林樹梢上的積雪,似乎不久前剛剛下過一場雪。


    湛藍色的眼眸裏滿是茫然,她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東西,而且身體也變鈍了,似乎好久沒有活動了一樣。


    蒼崎青子看著鏡子中的一片茫然的自己,隻感覺胸口傳出了微微刺痛,她將睡衣的扣子解開,露出了少女羊脂玉般玲瓏有致的身軀。


    隻不過這份美好被胸口尚未愈合的傷痕打碎了,那彷佛是用某種利刃刻出來的一樣,絲絲縷縷的鮮血滲了出來。


    不過這道傷口在她的注視下飛速的愈合,最後消失不見,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零碎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蒼崎青子忽然想起來了,她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急匆匆的推開門,跑到了一樓。


    或許是在床上躺了一周的緣故,在下樓的時候她險些順著樓梯栽倒下去,不過總體來說開始很順利的,她也在日光室找到了她想找的那個人。


    ………


    “早啊,青子。”


    陸謹言衝著推門而入的蒼崎青子笑盈盈的打了個招呼,似乎在確定她處於什麽狀態,最後搖了搖頭,“看來實驗還是失敗了。”


    不過他雖然嘴裏說著失敗,但語氣中卻沒有一點失敗擁有的沮喪與失望,反而帶著莫名的期待。


    蒼崎青子看著眼前的少年,很想再給他一發魔彈,或者在那張令人討厭的臉上來一拳。


    不過實際上她還是什麽都沒有做,而是默默的坐在了另外一張空椅子上,緊緊的盯著陸謹言,她隻感覺胸口發涼,似乎有著陣陣冷風在吹拂著她的皮膚。


    “雖然我並不介意,不過屋裏還是很冷的,如果不把衣服扣子係好的話,即便你是魔術師也會生病。”


    陸謹言看了一眼她的胸口,頗為平靜地說道,但究竟平不平靜,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蒼崎青子低下頭,連忙係上了扣子,大片的紅暈浮現在了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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