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此之後,逃亡仍在繼續,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這樣貓捉老鼠的遊戲中他當然是處於下風,狼狽不堪逃亡中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胳膊被砍傷了三天了卻還在隱隱的滲血,一隻腿就在剛剛也被他們的獵犬咬傷,背部被劃了一刀。不遠處的獵犬沒有離開,正在向自己方位靠近著,他不甘的站了起來,試圖翻牆而逃。


    牆是矮牆,跳下去至少還有機會再跑遠點,努力忽視腳上的不適,徐誌咬牙跳了下去,就在那他遇到了那個男孩,個子不高,骨瘦如柴,瘦小得臉上眼眶深陷、顴骨高高的凸了出來,圓圓的眼睛鑲嵌在那張臉上,不由得讓人生出幾分擔心,就怕下一刻它滾落出來。


    徐誌就坐在他的腿上,他清晰得聽到‘哢嚓’一聲脆響,那樣的聲音他太熟悉,那是骨骼錯位得聲音,接著便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這叫聲正好把不遠處得人吸引了過來,狗吠聲越來越近,他低聲道著歉,爬起身來就想外跑去,跑了幾步後回頭發現那人還在原地幹嚎,可是如果他再不走的話,被抓到他也會死的。


    然而他多心了,再看到街角得那條獵犬時,那瘦弱得男孩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狂奔道:“有狗,臥槽,怎麽回有狗,快跑……”


    拖著受傷的左腿他箭步如飛,徐誌回過神來,也是拔足狂奔,倆人一瘸一拐的疾馳再破舊得胡同裏。也許是男孩的闖入讓他有了幾分活力,身上的疼痛好像漸漸消去,他感覺精神好了很多,就這樣倆人奇跡般得甩掉了身後的眾人,徐誌再一次死裏逃生。


    漆黑的公園裏,倆人窩在湖邊的椅子上各自處理著傷口,男人一邊哭一邊道:“這次我簡直時受了無妄之災,曬著太陽還能被個活人砸斷了腿。”說著吸了吸鼻子,側眼看著麵目表情的徐誌。


    見對方沒什麽反應他接著道:“你看,因為你我受傷了,現在作為補償,我想吃碗混沌。”說著摸了摸腿,看向不遠處一對中年夫妻的餛飩攤。


    見身旁的人還是沒有反應,他似乎有些生氣,又有些失落,努努嘴底下了頭。


    徐誌看著他枯瘦泛黃的手,和細的仿佛一掰就斷的腳腕開口道:“我沒錢。”


    男人仿佛愣了愣,隨即打量起徐誌來,發現對方的境況竟然比自己還慘,隻能認命道:“那算了把。”說著咽了咽口水,目光死死的盯著混沌攤的方向。


    就這樣倆人相識,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徐誌並沒有受到追殺,他們再公園和廢棄的樓道裏來回穿梭,偶爾還會去翻翻垃圾桶,這是著兩天他知道了男孩的情況,他說自己叫胖虎,是他自己取的,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吃穿不愁,長很多很多肉,壯得像老虎一樣。說這段話的時候他圓圓的眼睛格外的明亮,這樣信念的力量瞬間讓徐誌覺得耀眼極了。


    可是這樣的時光卻是短暫的,很快追殺他的人再次找了上來,胖虎也受到了他的牽連,不得不和他一起開始了四處躲藏的日子,這樣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還遭追殺的日子真的折磨人。


    可是這樣的日子他們至少還是勉強度過了半年,因為胖虎實在受不生病了,病的很嚴重,腦子已經不清醒的講起了胡話,念叨著餃子餃子,徐誌沒有忍住,外出找吃食的時候被發現,最後被人尾隨到了藏身的拆遷樓裏。


    在倆人都以為死定了的時候卻被恰巧遇到的蕭爵救了下來,並帶回了索納。那片拆遷區域就是索納會所現在的馬場。


    ……


    徐誌的故事戛然而止,眼神漸漸的清明了起來,他看向蕭爵道:“為什麽?我也想問為什麽,我隻是殺了那些該死的人,他們欺我弱小,辱我無依無靠,施加在我身上的手段我永遠都無法忘懷,我隻是殺了那些該死的人,你卻這樣看待我?我和他們不一樣?是,我是不一樣,我忘不了那些恥辱,對於曾經傷我辱我的人,我這樣做又有什麽錯?既然你這麽厭惡我當初為什麽不將我送走?在這裏,我隻是冷眼的看著你們的溫暖卻感覺自己怎麽也融合不進去。”


    “努力的想要忘記你當初說的話,可是越是想要忘記卻越是記憶深刻,心裏無法忘懷那如惡咒般的話語,每天還要當作不知道一般附和著所有人,誰又能明白我的感受?我那麽努力,努力的做到最好是為了什麽?不過是想要你的一聲肯定,可是最後呢?當初像是無所不能的天神一般將我從地獄裏解救了出來,讓我從見光明,可最後還是親手將我推向了地獄的也是你。”


    徐誌說完最後一句話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癱坐在地上肉體仿佛已經和靈魂剝離,對他來說,在聽到那番話的那一秒開始,他就已經死去。他發現原來光明竟然如此的奢侈,他的人生光明來的太晚且太短,他還沒來的及感受就已經悄悄溜走,也許對於他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光明和溫暖的。他生來就在光明照耀不到的肮脹陰暗的角落,又怎麽配擁有這世間美好的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歸來之餘生皆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璃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璃洛並收藏重生歸來之餘生皆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