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笙陡然從原地消失,經過被羊啃的踉蹌的袁智勇身邊,重重地撞了他一下。


    扇子斜斜地落下。


    若笙單手握住後,驚訝地看著袁智勇,“是你???”


    她的聲音過於高亢,頓時引來了眾多人的注目。


    那羊早已被引開了,冰家管事的站在袁智勇身邊,經過最初的驚嚇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責問,就見一個中年道士指著袁智勇說話。


    冰家管事的哀歎一聲,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但是樂平道長,雖然長得挺端正,但他一不是寡婦,二不是女人,怎麽也那麽多事呢???


    袁智勇其實也想知道。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若笙,已經不知道擺出什麽表情了。


    若笙麵上一片憤然,“好啊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閣下,我們認識嗎?”


    袁智勇麵無表情。


    若笙冷笑一聲,“我就知道,隻要你有臉,絕對不會認我。”


    “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東西不都被你拿完了!”


    袁智勇麵色很平靜,“你再亂說,他們就要把你抓起來了。”


    若笙攤開扇子,舉了起來,“你看看這是什麽?”


    袁智勇瞳孔一縮,“還我!”


    “還你?”若笙慢條斯理,“這合該是我的東西,是他送給我的,憑什麽還你?”


    若笙盯著他,“你是誰?你認識這把扇子?”


    “你還裝相,誰人不認識這把扇子!”若笙拿著它走了幾步。


    眾人瞧見扇麵上變換的風景仿若仙境,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


    若笙看著眾人,指了指扇麵上的荷圖道,“這千頃的荷花園大家都看見了吧,西華城見過這麽大的荷園嗎?”


    眾人搖頭。


    “可它就是西華城裏的,大名鼎鼎的九歌公子是它的主人。”


    “九歌公子?”有人吃驚道,“是了,是有這麽個說法,說陛下將一座有千頃荷的園子賜給了他,但是他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若笙轉過頭去看袁智勇,冷聲道,“這就要問問這位了。”


    袁智勇仍舊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若笙慢慢重複,忽然大喝,“你還裝什麽?把九歌公子還回來!”


    “等等,他知道九歌公子的下落?”


    原本看不明白的觀眾此時稍微清楚了些。


    若笙繼續道,“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荷園的下落,要不然,這把扇子從哪裏來?”


    “抓住他。”


    後麵忽然有人冷聲道。


    轉頭看去,正是冰燕和從中院走了出來。


    若笙挑了挑眉,“好啊,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他將扇子一扔,扇子直直朝冰燕和飛去,


    “你們等著!”


    順口放下狠話,若笙立即從原地消失。


    想來他這麽一鬧,大家一定很想看荷園。


    冰燕和正要派人去追,沈儀征忽然道,“燕和兄,不必追。”


    冰燕和疑惑地看著他。


    沈儀征解釋道,“他是見寶起意,並非預謀鬧事。”他轉頭看向冰燕和,“我在街上看見這位道友寶物外露,被剛才那人盯了一路,我想著既然有燕和你的侍衛護著,必不會有什麽事,就沒提醒,沒想到……”


    冰燕和安慰道,“這事不怨儀征你,隻是,這扇子……”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扇子,歎了口氣,看向剛到他跟前的袁智勇,“你倒是會給我找麻煩。”


    袁智勇沒有說話。


    沈儀征倒訝然看向他,“九歌公子的寶物為何在你這?而且,為何那人一眼就知道這是九歌公子的折扇?”


    袁智勇沒有回第一個問題,隻是道,“我不知道他。”


    沈儀征沉吟,“之前可否掉落過?”


    “是在街道上掉過一次。”


    沈儀征點了點頭,“想必是那時這人看過一回了。看到這上麵的畫,又結合之前關於九歌公子的傳聞,聯係一下就想到了荷園,也不以為奇,這樣就能解釋剛剛那人為什麽要說它是九歌公子的了。”


    冰燕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怎麽覺得你挺關心剛剛那人。”


    “有嗎?”沈儀征失笑,“覺得有趣而已。”


    “有趣?”冰燕和不能理解。


    “嗯,現在想想,他可能不是為了折扇。”他眼含笑意,“之前看過折扇一回,不取,卻偏偏在這鬧出一場事來,最後走前還把折扇丟給了你。其實,他是想把事情鬧大,方便看荷園吧。”


    沈儀征轉頭看袁智勇,“說起九歌公子的荷園,都是我們的猜想而已。這把折扇,真和他有關係嗎?”


    袁智勇沉默著,沒說話。


    冰燕和盯著攤開的折扇,又垂眸看袁智勇,“是他的。”


    袁智勇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沈儀征打量兩人一瞬,若有所思。


    冰家管事的打破了這裏的沉默,隻見他為難道,“主子,這裏要如何收場?”


    說罷,看了袁智勇一眼。


    好好的一場訂婚宴。


    唉……


    冰燕和失笑搖頭,“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瞧你什麽神色。”


    冰家管事的不好意思的退到一邊,冰燕和走到院子的中央,歉意道,“很抱歉讓大家看了場鬧劇。”


    有大膽的便問,“關於九歌公子的事……”


    冰燕和肅了肅神色,認真道,“關於九歌公子,大家不必再提,剛剛那人全然胡說。這事屬於皇家機密,我隻能告訴大家一點,朝九歌犯了重罪,並非失蹤,其餘無可奉告。至於折扇,確實是朝九歌的,隻是不小心流落到外麵,被樂平道長得到了而已。”


    盡管冰燕和說的含糊,連荷園的下落都沒說清,但眾人紛紛不敢再問了。


    冰燕和說朝九歌犯了重罪,那他必然是得罪了陛下,畢竟,冰燕和一向是陛下最為親近的臣子。


    冰燕和轉身朝沈儀征小聲道,“那位在裏麵坐著,我在這不能久留,就先失陪了,你自個轉轉。”


    沈儀征頷首。


    冰燕和看了袁智勇一眼,袁智勇跟隨冰燕和一起離開了。


    原本離開的若笙恢複纖弱乖巧的身形樣貌又隱匿在人群角落裏,此時戴好鬥笠,起了身。


    沈儀征忽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若笙遲疑,沈家大哥看了她一眼,她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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