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涵,晴兒傷勢要不要緊?”洛魂飛又問了一遍。


    他現在心裏擔心的隻有一個晴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另外一個女兒剛剛又累又怕的神情。


    好在,洛羽涵是個懂事的姑娘,她能夠理解,也能夠接受。


    “爹,您放心吧,她沒事,隻是太累了而已。”


    關於小夢身上藏著的一切,她隻字未提,她想著,就算要說,也要等小夢醒來之後,由她親口來說。


    她沒有權力替她做決定。


    但是,她有一點沒有說錯,小夢確實是累了,倦了。


    細細算起來,她差不多有三個晚上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可以毫無防備的覺了,在三地之間奔波,與一個又一個高手相鬥,麵對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朋友,裝作沒有一絲膽怯。


    她累了,真的累了。


    她睡著的樣子依舊不安,緊蹙的眉頭,實在令人憐惜。


    令洛魂飛心疼。


    他就一直坐在小夢的床邊,守著她,目光完全凝結在了她的臉上,再也顧不得其他。


    洛其琛、洛羽涵還有易攸寧三個人就完完全全被他晾在了一邊,仿佛一室之內,隻有他們父女二人。


    “哎。”洛其琛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小夢給了他突破心魔的答案,讓他的內心得到了部分的解脫,他不需要再糾結與他與“楚思晴”之間的關係而犯下的彌天大錯,他要做的,隻是給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一個交代,亦或是一個歸宿。


    “我們別打擾他們了。”易攸寧對著另外兩個人說著,“出去吧。”


    洛羽涵和洛其琛與他,同時離開了內室。


    外麵的空氣很新鮮,呼吸著的人卻沒有一絲的輕鬆之感。


    “羽涵,我……”易攸寧迫切地需要跟洛羽涵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你不用說了。”洛羽涵打斷了他,“是我錯怪你了。”


    她在得知小夢真實身份的時候就已能夠體會易攸寧兩難的境地。


    “不,我還是要說。”有些地方,他必須解釋,“其琛,我也需要跟你說。”


    “也好,大家把事情都說開了,以免日後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洛其琛也需要他把近些日子的事情串起來講給他。


    他們三個人坐了下來,聊著自己的事兒,剛好可以不用破壞一牆之隔的思緒萬千。


    “真要說起來,應該是八年前了。”


    “八年前?”洛其琛記得這個關鍵的時間點,許多改變,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其琛,羽涵,你們應該還記得八年前思晴失蹤的意外吧?”


    洛羽涵想了想:“我記得當時楚莊主急匆匆地來找父親,說思晴失蹤了,手上還拿著一朵鳶尾花。”


    “我記得父親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急得不得了,立刻就派人出去找。”洛其琛回憶著,“現在才明白,為什麽當時父親會比楚莊主還要擔心了。”


    洛魂飛瞬間的失態,是他內心無法掩飾的焦慮與擔憂,真相一直藏在他心裏,有口難言,對他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易攸寧繼續說著:“鳶尾花代表著夢魂宮,可是沒有人知道夢魂宮在哪裏,就沒有人能夠找得到。”


    “大家尋了一個月有餘,幾乎都要認定思晴已經遭了毒手的時候,一個白衣女子將她帶了回來。”


    “那個女子說她是從懸崖上跌下去的,受了很重的傷又得了怪病,休養了一個月,方才稍稍記起了一些事情。”


    “她當時就隻認得其琛一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喜歡粘著你不撒手。”


    “回想起來,楚莊主來雅苑見到她的第一眼,是驚訝大於喜悅,隻可惜我們當時都還年幼,沒能及時察覺到他神色中的異常。”


    “沒有了記憶,沒有了武功的思晴,許多人都懷疑過她的身份,可是她的模樣不是易容出來的,她所記得的與其琛的點滴也是隻有你們才知道的。”


    “是啊,眼睛看到的蒙蔽了一切,讓我們再也沒有去深究。”洛其琛有些感歎,如果當年多多留心,或許就會發現某些細微的破綻。


    易攸寧道:“我覺得並不是我們沒有發現,而是楚莊主故意混淆了視聽。”


    洛其琛道:“你的意思是,楚江闊一早就知道人是假的,卻出於某些因素,沒有拆穿。她需要利用她和思晴一模一樣的長相,以掩蓋某些真實的存在?”


    易攸寧道:“難道不是嗎?他造的孽他怎麽會不清楚。按理來說,他才是最應該多做核實的人,可他卻比任何人都草率地結束了這件事。”


    楚江闊隻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認定了“楚思晴”,而既然他都深信不疑,那麽其他人就更沒有資格再去質疑什麽。


    一場軒然大波,草草收場。


    “楚思晴”的再一次出現,更令楚江闊試圖針對夢魂宮主的陰謀沒有得逞。


    易攸寧道:“那麽,你們還記得當年送思晴回來的那個人嗎?”


    洛羽涵印象不深,搖搖頭。


    洛其琛本來也已經忘了,可是後來的婚宴又令他記了起來:“是那個女人,她身邊的女人。”


    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小夢了,索性直接用一個“她”字來指代。


    易攸寧道:“那個人叫淩素衣。當年她離開之前,私下裏送給了我三支煙花,說是有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就去城外涼亭點著,她就會出現。”


    洛其琛明白了:“所以,你就是靠著八年前淩素衣送你的煙花,找到了她,救了中了寒毒的思晴。”


    他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兒:“不是思晴,是假的思晴。”


    真的好亂。


    易攸寧隻好先說著:“假的思晴真名叫作冷舒窈。”


    “我那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非常熟悉,不僅僅是我對她的熟悉,還有她對我的,對我們的。”


    “我記得我當時問過她,她跟假的思晴是什麽關係。她就隻告訴我了一句話,她說思晴是她的命,而她是思晴的魂。”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我耳邊,揮之不去,直到我發現了真相,才真正地理解了。”


    洛羽涵就安靜地聽著:“後來呢?你是怎麽發現端倪的?”


    易攸寧繼續道:“是城外,我本是去悠然山莊附近找其琛的,後來收到了雅苑的信號,正準備回來,誰知在半路就遇到了她。她與越興塵那一戰是真的,戰敗也是真的,隻是她讓我出手相救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她的劍法。雖然沒有內力駕馭徒有其形,但也足夠了。”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之前的種種,明示、暗示,都讓我不得不出手。”


    “她親口承認了?”洛其琛問道。


    “嗯,她承認了。”


    “還有舒窈,她也承認了。”


    真的,假的,都各自在他的麵前坦誠了身份,似乎就沒有什麽再值得懷疑的了。


    “幾天前,越興塵來到雅苑和舒窈見麵,我才知道越冥塵要對舒窈不利,而越興塵就是在那個時候暗示我越冥塵想要利用我當日救夢魂宮主那件事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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