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輕靈隻能安心地在房中休養,玲瓏軒上上下下的大事小情都落在了輕珊的身上。輕珊常常忙的顧不上照看輕靈,隻留她一個人自己照顧自己。


    於是乎,楚江闊就成了病榻前的紳士,頻繁地敲響輕靈的房門,端茶倒水,送藥送飯,熬湯煲粥,就差坐在輕靈的床邊親手喂她了。


    對此,輕靈十分無奈,她重複了無數次,希望楚江闊不要把誤傷她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楚江闊完全不管,繼續做著他的要做的事情。


    這個過程裏,輕靈好言相勸,好意相待,暗示過、明示過,可就是趕不走楚江闊。


    楚江闊更是明確表示,他會照顧她直到痊愈,彌補他的無心之失,他也希望她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們彼此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反反複複幾次下來,輕靈實在倦怠,不好回絕的太過嚴厲而傷了他的麵子,又顧慮他的心情,幹脆就隨他去了。


    隻是,自始至終,她都刻意地與楚江闊保持著距離,避免其他人的誤會,更避免楚江闊的誤會。


    差不多過去了七日。


    輕靈的傷算是痊愈了八九成。


    “楚少俠,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


    “姑娘康複了,在下這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楚少俠不必掛心。”


    “我們兄弟二人此番前來的心願基本都實現了,姑娘現在也無大礙,那今日在下與義弟就告辭了。”


    輕靈心中暗自慶幸,總算是要送走這位難纏的人了。


    臨別之際,楚江闊仍在向輕靈暗示自己的心意,輕靈隻好裝作沒有聽懂,禮貌性地致意。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才如釋重負。


    可是旁邊的輕珊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七日裏,她操持著軒中的事務,自然不可避免地與洛魂飛有了更多的接觸。洛魂飛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的魅力,深深地吸引著輕珊,相處得越久,她就越是喜歡。然而,她始終沒辦法跨越自己內心的障礙,邁出勇敢的一步,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年齡上的差距,令她望而卻步。


    “要是舍不得,就再去看看他吧,或許一輩子就隻有這一次機會,別給自己留下太多的遺憾。”


    輕靈見輕珊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實在是心疼極了。


    “可是……”輕珊不是不想,是不敢。


    “就算是遠遠地望著他也好,去吧,送他一程,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輕靈希望通過自己的鼓勵給她勇氣。


    輕珊沉默了半晌,終於決定去追上洛魂飛,就算不出現在他的麵前,也要把他的模樣牢牢地印在腦海中,此生不忘。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洛魂飛也看出了楚江闊的不安與不舍,勸著他再去說一聲告別。


    “大哥,既然仍有念想,何不再去爭取一次?”


    “她的態度如此明顯,我又何苦自討沒趣。”楚江闊十分泄氣。


    “我想大概是靈姑娘心有顧慮,所以才一直拒絕你,沒準你現在回去找她,或許能令她回心轉意呢?”


    “會嗎?”楚江闊充滿了期待。


    “試試不就知道了?”洛魂飛是真心地希望楚江闊能夠得償所願,“你對她的照顧細致入微,我想她多少會感動的。”


    隻不過,楚江闊想實現的心願可並不是單單得到輕靈那麽簡單。


    “那賢弟你……”楚江闊放不下洛魂飛。


    “大哥不必擔心,你且去做你的事情,我就在顧城的寒江客棧等你,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那賢弟一路小心,為兄去了。”


    “祝大哥馬到成功。”


    “借兄弟吉言。”


    就這樣,輕珊去追了洛魂飛,楚江闊名正言順地原路返回,去達成自己的最終目的。


    細細算起來,輕珊能夠逃脫一劫,還真是多虧了洛魂飛。


    輕珊沒有在洛魂飛麵前露麵,隻是一直默默地在遠處與他同行,那個時候,她就沒有看到楚江闊,她也根本沒有在意。


    楚江闊喚出始終潛伏在他身邊的殺手,殺回了玲瓏軒。


    被團團包圍住的玲瓏軒,成為了孤島,孤立無援。所有的客人都成了楚江闊要挾輕靈的人質,他們之中大多數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有那麽一兩個會武功的,此刻已是刀下亡魂。


    輕靈在蒙麵人衝進去的那一瞬間就想要反抗,可是她這時候方才察覺,自己的丹田就好像一個無底洞,根本提不起任何的真氣。她的內力不知何時盡失,令她毫無還手之力。


    “老板娘,別再掙紮了。”蒙麵之人的首領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盯著她,“化功散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抗得住的。”


    化功散,輕靈驚了,她以為這種東西隻會存在於醫書之上,不曾想如今自己竟然中了招。


    可是,她是什麽時候被人暗算的?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養傷,入口的東西都是客棧的人準備的,過程中能夠接觸到的人大多都是自己人,而她不過就是個普通女子,又有誰會費這麽大的勁去算計她?


    輕靈越想越困惑。


    “老板娘,在想什麽?”蒙麵男子見她半天不說話,好奇地問著。


    這人的聲音經過了偽裝,以致於輕靈最初並沒有辨別出是誰。


    輕靈沒有回答,隻是問道:“你想怎樣?”


    男子道:“不想怎樣,隻是想用這一屋子人的性命跟老板娘換一些東西。”


    輕靈立刻就猜到了他的目的,隻是沒有明說:“換什麽?”


    男子道:“就換當年慕容幫主名動江湖的武學秘籍,這麽多條人命換幾本書,老板娘是生意人,該知道這買賣不虧。”


    輕靈必然不會答應,可還是試圖跟蒙麵男子談談條件:“你有什麽事情衝我來,別連累無辜的人。”


    男子大笑道:“你當我傻嗎?老板娘是個有脾氣的女子,我若放了其他人,你與我來個魚死網破,我豈不是很虧?我誌在秘籍,無心傷人,還請老板娘不要逼我大開殺戒。”


    輕靈的心懸了起來,她在猶豫也在掙紮,她不想無辜斷送別人的性命,可更不想讓慕容情留下來的武功落入奸人之手。


    那是慕容情一生的心血,是她臨終前最後托付給自己的事情,她待武學如癡如醉,那刀法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樣,輕靈絕對不會拱手讓人。


    男子見她還在遲疑,毫無猶豫地一掌打在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姑娘的天靈蓋上,當場就沒了氣息。


    “你!”輕靈憤怒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男子不緊不慢,拎起小小的屍身直接丟到了門口:“老板娘可要想清楚了,再猶豫下去,保不準我下一掌就打在誰的身上了。”


    渾厚的內力,直接暴露了他的底,輕靈吃過他的虧,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還有那身形,那銳利陰暗的眼神,騙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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