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柯散漫的說道:“有倒是有,可和你們說不著。”隨後抱起半大的乖乖大步流星的向秋景病房方向走去。


    秋小武和紫鳳氣得有些所不出話來,但他們了解石柯那股子拗脾氣。沒辦法秋小武剁了剁腳,和紫鳳一起去了秋景的病房。


    石柯一進病房看見秋景時確實是有些愧意,但他就是標準的口嫌體正直。他將乖乖放下對蔡穎說道:“老蔡,你帶他們出去,我要單獨和秋景談”


    秋小武不服氣道:“憑什麽我要出去?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不能讓我們知道?這是我哥,萬一你害他呢?”


    紫鳳也有點氣:“你們有什麽不能當這我們談的嗎?畢竟……”


    蔡穎出聲打斷道:“這是規矩,這事兒隻能和當事人談。哪來這麽多廢話!”


    秋小武和紫鳳很怕自家教練的,聽到這話嚇得不敢出聲。但二人並未動分毫,這讓急於知道恢複辦法的秋景發了怒。


    秋景幾乎咆哮道:“讓你們出去就出去,站在這裏做什麽?當門神嗎?!”


    秋小武覺得自己很委屈,被哥哥這麽一罵雙眼一濕捂著嘴就跑了,紫鳳見狀趕緊的追了出去。蔡穎拍了拍乖乖牽著她也走出了病房,並且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門。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極了,隻聽得見機器設備的運作聲和房間外的嘈雜聲。


    “對不起。”石柯低著頭拿著文件資料,頭也沒抬的整理著,仿佛剛才那聲對不起不是他說出來的一般。


    秋景心中有怨有恨但他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發作,隻有石柯才有辦法讓他恢複。聽到剛才那句話時秋景一時間以為自己幻聽了般問道:“什麽?”


    “對不起……我不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石柯有些恍神般自言自語的說著。


    這次秋景聽清楚了石柯的話,那股怨氣和恨意一下子頂了上來。秋景深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說到:“隻是失誤而已,隻要能讓我重回賽場,這一切都好說。”


    石柯眼皮微動,他快速的收斂了自己所有情緒。抬起頭看向秋景時已然恢複到了平時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隻見他說到:“辦法是有,但你真的是熱愛機甲格鬥到性命都不顧了嗎?”


    記得當時秋景很肯定的說是的,但得知辦法後卻不願意接受石柯的方法。


    而今同樣是一個熱愛機甲格鬥的人失去了再上賽場的機會,秋景直將辦法說出卻不講其中的危險。他已經到了為了‘戰·武’連隊員的生命都不顧的地步了嗎?


    石柯看著秋景的眼睛,秋景眼神中有些閃躲。石柯感到手腕的力在加重,他嘴一撇眉一抬邊將秋景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離自己的手腕一邊說道:“辦法是有,九死一生。你確定她為了比賽真的不顧命?她還那麽年輕,有著大好青春,離了比賽照樣過的好。”


    齊姍忍著難受站了起來她肯定的對石柯說道:“隻要能重返賽場受再多苦我也不怕!”


    石柯捏著自己的手腕活動著,看著眼前的齊姍像極了當年的秋景。他嘖了聲說道:“嘖,我給你理理啊,首先你接受這方法進行治療後會有排異現象,咱往好了想你熬過了排異第一階段後在後期也會有很大幾率出現其他並發症。好點的疼痛難忍,感知障礙,次點的出現幻覺,或者死亡,要是不幸出現癱瘓或者植物人狀態,那你父母可就得流著淚照顧你一輩子。再往好了說吧,你接受治療後最起碼得需要一到兩年的恢複適應期。你多大了?”


    石柯上下打量著齊姍說著:“看樣子也二十多了吧,一個機甲選手的最佳黃金時期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七八到二十四五左右吧。你接受治療後重新返回賽場,也差不多快過了這個年齡了吧。你難道真想和小武一樣在賽場上眼看著自己排名下降?有句話叫激流勇退知道不?在自己最光輝的時候退下反而能留下神話激勵後輩,而不是成他們口中的笑話。”


    秋小武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罵道:“老三,你什麽意思?我怎麽就成笑話了?我世界排名就算下降了關你屁事兒?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當年你就說有辦法讓哥重返賽場不也沒見你讓我哥上賽場啊!齊姍別聽他的,這家夥就愛白話亂臭屁。真當自己多牛……”


    “你給我閉嘴!”秋景嗬斥著秋小武,見秋小武委屈的閉上嘴後秋景對齊姍說道:“姍姍,他幾年前也是這麽跟我說的,不過科技如今如此發達。相應的這類技術一定已經進步,他說的隻是會有可能並不是一定會出現這種情況,對吧!”


    秋景給揉著耳朵的石柯使眼色,石柯覺得好笑很配合的點了點頭說道:“科技發展很快,沒錯,這種情況相較於七八年前來說出現的情況同比下降了五個點吧。大約也就百分之九十左右出現這種情況吧!”


    齊姍聽到這話有些失落的坐到了沙發上:“可我除了比賽就什麽都沒有了……”


    石柯看著齊姍隱約感覺得出那話隱藏的絕望並不是什麽形容詞,石柯邊從兜裏掏出名片邊走向齊姍說到:“你自己考慮考慮,還是那句話,你真的熱愛機甲比賽到了性命都不顧了嗎?”


    齊姍徹底將背靠在沙發上,似乎她的精氣神全部被抽走般發著呆。石柯兩指夾著名片遞出,見齊姍沒有接不由得撇嘴抬眉將名片放在茶幾上一指輕壓往前一送說到:“想清楚後要接受治療的話聯係我。”


    石柯轉身準備離去,臨了臨了的還是忍不住小聲在秋景耳邊說道:“別把自己的夢讓一個女孩用命給你實現,血淋淋的夢隻是噩夢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


    說著石柯為秋景理了理外衣,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笑道:“當年你們要是這副血淋淋的模樣,你們也就不會像今天這般了。莫忘初心,好自為之。”


    石柯拍了拍秋景的肩直徑離開了齊姍的家,秋景知道石柯的意思。石柯就算對他有愧,但這並不是什麽能夠威脅他讓他騙一個小女孩植入類機甲芯片的。而且自剛才他隱瞞危險時石柯對他便沒了愧意,他們之間的羈絆徹底斷了,以後遇上了也不過是曾經一起拚搏過的陌生人罷了。


    秋景不甘心的想要再勸勸齊姍,可抬眼望向齊姍他耳邊又響起了石柯的話。‘是啊,我的夢為什麽要讓齊姍用命去實現?她母親已經抵住壓力幫過他們了,自己再讓齊姍用命來渲染自己的夢未免太過與忘恩負義了……’


    思及至此秋景咬了咬牙囑咐齊姍好好休息後,帶著一臉懵的秋小武離開了齊姍的家。


    夕陽西下,一切如夢。齊姍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對於她而言這世界似乎從有記憶開始就不歡迎她般。一直給她製造著各種麻煩,一件接著一件不給她過多喘息的時間。她感覺很累,她累得抬不起手來。以至於黑暗降臨如此怕黑的她都有些沒力氣去害怕,她突然很憤怒,她很想去破壞些什麽發泄出心中的不甘,可惜她沒有什麽力氣去發泄。她想找人傾訴,傾訴自己的委屈,可惜她沒有什麽地方、什麽人讓她傾訴的。她隻覺得好冷,冷得呼吸都困難。她默默的蜷縮在一起將自己緊緊的抱住,似乎隻有這樣她還能感覺得到一絲絲溫暖,她還可以幻想自己被一個關心她的人抱住,而她可以敞開自己的心扉放肆的去哭泣。


    接下來的幾天秋景都沒有再聯係齊姍,而秋小武也被秋景勒令不許去勸齊姍接受石柯的治療。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齊姍這幾天生活得如鬼一般死氣沉沉的,以至於石柯來還齊姍衣服時被齊姍的狀態嚇了一跳。


    幾天的功夫齊姍瘦了一大圈,原本整潔的家中似乎發生了什麽暴亂般一片狼籍。石柯凝眉看著齊姍說道:“至於嗎?不就是不比賽了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你這模樣讓你父母看見怎麽想?”


    齊姍接過衣服轉身準備將衣服放在偏離了原本位置的沙發上,一聽石柯的話不知為什麽情緒突然失控。齊姍將衣服往地上一扔轉身便罵道:“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像你這樣家庭的孩子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根本不會理解有的人隻有讓自己成為最好的家人才會意識到自己還有這麽個孩子在!可現在我什麽都沒了,什麽都不是,而你現在還要來嘲笑我。你很有優越感是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即便是不比賽了,我一樣也會是最好的。我一直都隻能是最好的!”


    石柯對齊姍這突如其來的爆發有些懵,不過從話語間他了解到齊姍似乎成長環境存在著問題。不過世上存在問題的多了,像她這樣蠻不講理的向陌生人發火的也真是夠了。


    石柯撇嘴一笑一抬眉道:“嗯,所以這與我有何關係?你這副樣子跟我說這些話有什麽用?你能把自己生活順當的理清楚,不比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強?這幾天你沒照鏡子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嘖嘖嘖嘖……一個人自己都不知道疼愛自己的人還指望誰去在乎?我要是你父母也會視而不見的,都不夠丟人的。”


    齊姍聽了這話更是怒火中燒的推著石柯:“滾!我家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齊姍將石柯推出了門,砰的一聲將門關上。石柯看著門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準備下樓上班去。剛走沒幾步,就聽得齊姍放聲大哭的聲音。那種無助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像是一個女人撐了很久在離別之際徹底絕望的將心中那個不甘那個委屈等情緒都隨著哭聲釋放了出來般。這哭聲讓石柯有些恍惚,以至於電梯到了他都沒察覺。倒還是電梯裏的人問他到底上不上才令他回過神來,他說了聲對不起快速走進了電梯。下樓後他坐在自己的車上久久無法平靜下來,他掏出自己的錢包,看著錢包內一張模糊得看不清人臉的照片出神。似乎耳邊又響起了那一個女人絕望而又放肆的哭聲,石柯將錢包放好,看了眼齊姍家的位置不由得低聲罵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假裝機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曹三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曹三燚並收藏假裝機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