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男子快步從實驗大樓走出,石柯在窗前勾起唇角很是愜意地吸溜著熱茶,他看著那人進入一輛有些舊的紅旗裏快速的向遠方駛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石柯回身來到自己的辦公桌旁,他放下自己的茶杯,邁著輕鬆的步伐走向實驗觀察室,從石柯邊走邊吹口哨的樣子不難看出他現在心情非常好。


    “麻煩把門打開。”


    “這……”門衛的這個小士兵與另一位士兵對視一眼有些為難:“石博士,她說過不見你,如果我們放你進去,她便不再配合研究中心進行芯片實驗。你看你……”


    石柯對於士兵的回答並不意外,他重回研究中心後基本上每天都有這一出,他總是在士兵們說出這話後便離開,對此士兵們也表現得很無奈。


    可今天石柯卻沒有離開,他從兜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其中一位士兵:“那我就不為難你們了,可以麻煩你們幫我把這個帶給乖乖嗎?”


    “石博士,這不合乎規定……”一名士兵為難的看著石柯,他們可還記得上次有個士兵幫忙帶了枚戒指被罰的事呢。


    “不要誤會,這是根據她體內芯片研究的手環而已。”石柯打開盒子,將盒子裏的手環戰士給了兩位士兵:“老何,哦,就是何博士他今天走得急我忘把這個給他了,我明天一早要出差,來不及交給老何由他轉交給乖乖了,你們直接幫我帶給乖乖吧。”石柯將盒子蓋上繼續說到:“當然,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何博士,驗證我話的真假。”


    兩位士兵交換了眼色,一位士兵客氣的回答著石柯:“那請石博士稍等片刻。”


    “好的。”


    石柯笑了笑看著那名士兵離開,不多時那名士兵便回來了。隻見他禮貌的笑了笑:“石博士,久等了,這東西你就交給我吧。”


    “那就有勞了。”石柯淺笑著遞出暗紅色的盒子:“如果方便的話再幫我給乖乖帶句話,就說再過不久我會接你回家。”


    士兵們聽了這話一愣,他們可是知道齊姍至少還有兩年要在這裏配合做實驗呢,說是配合做實驗誰不知道這其實就是坐牢啊,如今石柯這麽說倒是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石柯見兩名士兵眼中神情便知道他們誤會了他話裏的意思,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他的乖乖到時候是會光明正大的走出這實驗觀察室,所以誤會什麽的便不重要了:“那你們忙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石柯在兩位士兵警惕而又迷惑的目光下離開了,走出研究中心大樓的石柯回望向研究中心牽起了嘴角:“乖乖,等著我。”


    實驗觀察室內的齊姍用手摩挲著手環屏幕顯示的那張照片,這說是手環倒不如說是個微型電腦,她看著這張照片有些想不起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和石柯拍的了,照片中齊姍閉著一隻眼吐出一小截舌頭做著怪相,而石柯則是輕吻這她閉著眼的這一邊臉龐,石柯高舉著手臂,顯然這張照片是他拍下的,而他們身後有幾個圓桌,這顯然是個餐廳或者食堂一類的地方,不,這不是餐廳,這裏是‘戰·武’的食堂,齊姍之所以認出照片是在哪兒拍的,是因為照片的一角空白處拍下了咬著筷子的秋小武、紫鳳和啃著饅頭的秋景,他們三個人滿臉怨氣直勾勾的盯著他倆秀恩愛。


    齊姍看著照片以前那些幸福快樂的記憶開始像過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動著,她在這裏一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安心過,那些恐怖的回憶總是如夢魘一般無時無刻的折磨著她,她已經快忘記自己曾有過這麽美好的生活了。


    齊姍手輕輕的滑動了一下屏幕,這手環中竟然還有著視頻,那是紫鳳和秋小武結婚那天石柯拍的,他們那天可憋著勁兒折騰了這兩位新人,就連紫鳳敬酒的水都被他倆偷偷換成了白酒,看著視頻齊姍會心一笑,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過去,也不知齊姍夢見了什麽,從她上翹的唇角來看顯然這是個好夢,一個能讓她安眠且不願醒來的好夢。


    齊姍其實知道石柯每天都有來找她,可自石柯送了手環後,齊姍便再也沒了石柯的消息。齊姍起初還沒覺得有什麽,隻是心中有些失落罷了,可時間久了,齊姍便以為石柯終於放棄了她,齊姍心中的失落漸漸的被一種極其矛盾的情感所替代,盡管石柯離開她這一結果原本就是她所做一切導致的,就算這是她內心所不想要的結果,但這對石柯離開她是他倆關係的最好結果。


    齊姍這天縮在牆角看著手環裏的視頻,那張床啊又粉身碎骨的躺在了這間屋子之中,這也不知道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毀壞的第幾張床了,反正按照她的毀壞速度都快能養活製作這床的小型加工廠的了。


    何為華皺眉看著蹲在牆角傻笑的齊姍:“乖乖,有人要見你。”


    齊姍笑著抬頭看向何為華,她以為是石柯要見她,臉上一僵,就見那笑容慢慢的收斂了回去:“石柯?不見!”


    何為華眼見著齊姍又將目光移到了她的手環上,隻是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笑容,何為華看著齊姍,又想起了石柯,他忍住了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他當初是真不該多嘴啊,也不至於把這倆人折騰成這樣啊!


    “不是柯子,是上頭的人。”


    “上頭?上頭找我做什麽?”齊姍十分意外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何為華將實驗觀察室的門打開:“跟我走吧。”


    齊姍雖然很是疑惑,但因為何為華和石柯是發小的關係,齊姍很相信何為華,便也沒有考慮其他的,在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押送下跟著何為華走過七拐八繞的樓道,來到了一間隔著玻璃的房間內。


    一進這房間齊姍就樂了,這完全就是那些個複古電影裏那些探監的房間嘛,對於他們來說,齊姍除了是一名退伍機甲戰士外,更多的是擁有危險力量的危險分子罷了,很難說清楚齊姍這一笑之中有多少無奈和苦澀的成分啊,或許這隻有她自己知道吧。


    齊姍信步走到玻璃窗前,她慢條斯理的拉開了椅子撣了撣椅子上並不存在的土,她這才坐了下來,看著玻璃窗那頭身著筆挺西裝搞得跟某企業高管似的上級工作人員拿起了用於通話的電話,見齊姍沒有拿起電話便指了指示意齊姍將聽筒拿起。齊姍撇了撇嘴,這才將電話聽筒放在了自己的耳邊。


    “齊小姐,你好。”那人一本正經的開了口,齊姍這邊點了點頭算是問好,那人也沒有挑理,隻見他繼續開口:“齊小姐,此次找你是希望你能接受一項任務,這項任務事關國家機密,希望你能在保密的情況下……”


    齊姍在那人話還沒說完的情況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抱歉,我已經退役了,而且按照你們的看法,我不僅僅是實驗品,還是一個罪犯,一個危險品,因此,對於你們來說最安全的做法便是一直關我到刑滿取出芯片後才能將我釋放。”


    齊姍在這關了兩年時間,她的心境也在改變著,尤其是石柯徹底從他生命中消失了的半年裏,對齊姍的打擊是巨大的,盡管這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並沒想過要怪誰,隻是今天他們安排的這一切徹底激怒了齊姍,也是因此,在聽到他們需要她執行任務時,她會拒絕得如此幹脆,要換以前的齊姍,肯定問都不問就接下任務,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


    齊姍沒有將聽筒掛回去,隻是很隨意的扔在了一旁,比起她進入房間後慢吞吞的樣子,她起身離開倒是幹練了許多,眼看著齊姍大步流星的就要離開房間了,那位工作人員也顧不得其他的了,他站起身來對著聽筒大聲喊到:“你不接,難道就不怕石柯石博士出危險嗎?據我所知,你們是戀人關係吧!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安危嗎?”


    那人的話通過聽筒傳了出來,按照道理來說齊姍離聽筒這麽遠,她是聽不見那人喊話的,可是別忘了她身體內有個高度和她契合且將她身體係統化的芯片,現在她身體被改造得和一般人類完全不一樣,相當於拿最新型的機甲與普通嬰兒比,那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啊,那人吼的那些個話通過聽筒傳進來,竟然一字不差的落入了齊姍耳中。


    那人就見齊姍停下了腳步,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麵無表情的再次來到了玻璃窗前,那人指了指電話聽筒示意齊姍將它貼近耳朵,但齊姍並沒有按照他的話拿起聽筒。那人奇怪的看著齊姍,卻見齊姍眯起了眼睛綻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正當那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時,齊姍右手握拳突然出手,那雙層鋼化玻璃就像兩張透明的保鮮膜一樣,在齊姍的攻擊下瞬間是雪花滿片啊,直接看不見對麵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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