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進攻下來豺狗群被齊姍報銷了不少,它們漸漸停止了進攻,開始在附近轉著圈溜達著。豺狗十分智慧,也十分警惕,它們在確認情況不利後很快便散去,這三人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在確認豺狗群徹底散去後,米特裏立刻趕到了洛非身邊查看著情況,見洛非大腿和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現在正嘩嘩的往外冒血,米特裏直接撕扯著自己身上外套為洛非包紮緊傷口。


    齊姍在一旁喘著氣,緩了緩,感覺緩得差不多了,便慢悠悠的起身拾撿那些個被她砍死的豺狗屍體。


    就這樣齊姍拿著照明的熒光棒扛著豺狗在前走著,米特裏抱起受傷的洛非在後跟著,三人灰溜溜的回了山泉旁的營地。


    回到營地後齊姍生起了火,收拾著豺狗。米特裏則是在齊姍生好火後,拿著個火把不見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齊姍冷哼一聲:“這家夥真是不怕死,自己都傷成那樣了還敢一人在晚上亂晃,他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洛非臉色慘白的盯著篝火發呆,聽到齊姍的話慘然一笑:“可說是呢,他從小無父無母,就連唯一的弟弟都死在了芯片實驗中,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齊姍剝皮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洛非,眼中淨是詢問之色。


    “在賽義德上位前,石忠義在安息進行的芯片實驗是有國王支持的。國王大量抓捕著符合實驗條件的普通人,他的父母就是死在了抓捕中。他運氣好,被你們的人救了,和他弟弟相依為命的在市井中生活了一段時間。”洛非忍著痛調整了一下坐姿:“可惜的是這並沒有太長,我們一村子的人都被抓去實驗基地做實驗了,那些芯片有控製人的作用,會使人身處幻覺從而暴走,他弟弟雖然挨過了幻覺,卻最終死在了暴走的村民手中。”


    聽了洛非的解釋,齊姍越發奇怪了:“那不對啊,既然如此他不該很恨研究員們,怎麽……”


    “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國家內亂不止,大家都想要像你們國內那樣平穩的生活。實際上我們在賽義德沒上位前偷偷運送過人去各個較為安全的國家,大多數都被抓了回來,我的父親也被抓了回來,國王以我們這些部下生命為要挾逼迫賽義德殺了他們,賽義德為此差點自殺。賽義德上位後停止了實驗,甚至於派出死士炸毀了石忠義的實驗基地,結果卻……”


    “結果老天爺不開眼,讓那老小子全須全尾的跑了。”齊姍看著洛非眼中透露的無奈,幫洛非說完了他沒說完的話。前麵賽義德的操作齊姍能夠理解,可問題在於賽義德之後的騷操作齊姍表示自己理解無能啊:“那賽義德為什麽在炸了實驗基地後,現在又要找那些研究員重啟實驗?”


    “因戰爭報廢的機甲戰士那麽多,我們國家符合機甲芯片標準的人又那麽少,重啟類芯片計劃,這也是無奈之舉。一個國家落後終將會消失,而今在知道有能無差別且沒有精神控製的芯片問世後,這怎麽能不讓我們心動?”洛非苦笑一聲:“畢竟誰不想過上安穩的日子呢?為了更多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犧牲一小部份人又有什麽呢?”


    “犧牲一小部份沒什麽?嗬。”齊姍冷笑一聲,對這一說法嗤之以鼻。她低頭剮著豺狗的皮,實在是氣不過,將刀往豺狗上一插:“本來還覺得你們挺可憐的,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們再怎麽可憐,卻依舊可恨!不對,你們壓根和石忠義沒什麽區別。什麽叫犧牲一小部份人沒什麽?那些被犧牲的人你們有在意過他們的想法嗎?他們是否甘願被你們犧牲?看你這表情就知道沒有,怎麽,被犧牲的人就活該是嗎?在你們眼裏壓根兒沒把他們當人是吧!”


    洛非被齊姍這劈裏啪啦倒豆子的話給問住了,他訥訥的看著齊姍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此時米特裏的聲音卻突兀的響了起來:“說得誰的國家不是這樣一般,你在我們這兒說得一套套的,你自己呢?不也是被犧牲的個?”


    齊姍回頭看向米特裏,米特裏手裏握著一些她說不上的草藥,正橫眉冷對的瞪著自己。


    齊姍知道自己說不過米特裏,嘴一撇,低頭繼續收拾起豺狗來。


    米特裏則是在泉水旁清洗了手中的草藥和一旁的兩塊石頭,他拿著石頭和草藥來到了洛非身邊坐下,在將草藥砸碎後小心地替洛非敷著傷口。


    齊姍這邊將處理好的豺狗烤上,又拿起幾隻較為完整的豺狗皮用火燎著毛,等毛差不多燎幹淨了,便將豺狗皮拿到泉水旁清洗了一番,隨後紮緊幾個開口的地方,單單留下了一個開口沒紮,她又往上走了幾步來到了泉口將水灌滿,接下來的路程中可不一定有水源,她得要保證自己水的供給。


    齊姍拎著幾大袋水回到營地,此時米特裏已經為洛非處理好了傷口,自己的傷口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背上還有幾處刁鑽的傷口,現在正擰巴著身體替自己上藥呢。


    “我給你上藥吧,你這藥都沒敷上。”洛非在一旁虛弱的勸解著執拗的米特裏。


    “你少動彈,好不容易把血給你止住了,生怕自己死不了是怎麽滴?”


    米特裏一句話直接把洛非給堵了回去,可米特裏自己怎麽擰巴都敷不上那藥,洛非見齊姍回來了,便向她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齊姍直接無視了洛非,默不作聲的將水放在了一旁,又用刀劃拉了一小塊肉看看熟沒熟。


    齊姍點點頭:‘除了焦了點,酸了點,似乎還不錯?’


    齊姍切下了捏著一個豺狗的後腿連著身子切了一大塊下來,這才起身來到洛非身邊:“小心燙。”


    齊姍見洛非依舊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沒有接手中的狗腿,不耐煩的往前遞了遞狗腿。在洛非徹底明白齊姍不會幫米特裏後有些低落的接過狗腿,齊姍遞過狗腿後轉身就回了原來的位置。米特裏也隻是瞟了一眼齊姍,隨後繼續奮戰著敷後背的傷口。


    齊姍在那兒小口小口的消耗著手中一小塊肉,洛非則是吃了一口就愣愣的盯著手裏的肉誰也沒有說話,這現場竟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米特裏還在繼續奮戰著敷傷口,無意間抬頭發現齊姍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被豺狗抓傷的口子:“齊姍,藥還有多的。”


    齊姍盯著篝火發呆,聽聞米特裏忽然叫到自己,雙眼恍惚的看向米特裏。米特裏見齊姍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這藥有多的,夠三個人用。”


    “哦。”齊姍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又開始小口小口的消耗著手上的那小塊肉,米特裏見齊姍沒有打算敷藥便也沒說什麽,自己又開始擰巴著身體敷藥。


    齊姍看著米特裏在那裏擰巴半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手上的肉往地上一丟,起身來到了米特裏的身旁,隨手拿起米特裏被撕得和墩布沒什麽區別的外套擦了擦手,抓起一把草藥就敷在了米特裏的背後的傷口上,齊姍下手可不輕,疼得米特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完全有理由懷疑齊姍就是在報複他。


    “一大男人還怕疼?”齊姍跟擦玻璃似的將藥給米特裏後背敷了一大片,敷完藥後又拿米特裏的墩布外套將手擦幹淨手,轉身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身子向後靠了靠,倚著大石塊看樣子是打算休息了。


    米特裏小聲的哼了聲嘟囔著:“男人怎麽了?你男人就不是人了?受這麽多傷竟然一點也不疼?那按照你的邏輯,你還不是女人呢!”


    齊姍其實聽見了米特裏的嘟囔,不過她並不打算理會米特裏。米特裏邊嘟囔著邊切下一大塊烤好的肉,盯著齊姍平靜的臉,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肉。


    他剛咀嚼兩下表情就僵住了,他回過頭看著已經將狗腿扔在一旁閉目強迫自己入睡的洛非,這才明白為什麽消耗這麽大的倆人麵對食物竟然如此含蓄。這肉說是難以下咽都是抬舉它了,實在太tm難吃了!齊姍是怎麽做到吃下去的?


    米特裏吐掉嘴裏的肉,又連連吐了幾口唾沫,無語的將手中的肉扔掉,認命的來到沒有收拾的幾隻豺狗麵前,拿起了刀開始默默收拾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不同於齊姍烤的肉香味在他們營地飄揚著,這令洛非和齊姍不約而同的流著口水蘇醒了過來。


    米特裏見那兩人醒來各割了一個狗腿給了兩人,自己則回到之前的位置割下一大塊肉狂啃著。


    洛非知道米特裏的手藝,於是也啃了起來。齊姍肚子咕咕的叫著,見兩人吃得這麽香,試探著咬了一口,隨後便如同另兩人一樣大快朵頤起來。就這麽說吧,米特裏烤了兩隻豺狗,愣是不夠三人吃的。最後那一隻豺狗也被米特裏烤了,這才令三人心滿意足了。


    齊姍身子坐得筆直,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呢?”


    米特裏用細骨頭踢著牙,得意的哼笑一聲:“我也沒想到你也有那手藝呢。”


    “你這人怎麽聽不懂好賴話,老娘我這是在誇你!”


    “我也是在誇你,你烤製毒藥的手藝可謂一流!”


    “你大爺的!你做的才是毒藥!你全家做的都是毒藥!”


    “那剛才見你吃得挺開心的啊!怎麽沒見你小口小口的吃啊?你是沒見你那副吃相,跟八輩子沒吃飯似的,你好意思說我做的是毒藥?”


    ……


    得,這倆人吃飽喝足了有了精神準備又要活動活動消消食了,洛非一翻白眼,別過頭,心想:‘這倆人愛怎麽樣怎樣吧,反正自己是沒能力再攔了。’一閉眼,安心的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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