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槍,沒錯了,這就是妥妥的躺槍的感覺了,很真實很入骨,還有一種很強烈的想把太子劉煜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頓的衝動。


    天啦,所以這腦袋缺根筋的家夥到底幹了什麽啊?


    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現實版嗎?


    他扭頭看了眼暖乎乎的床鋪,因為離開不久此刻應該還餘溫猶存,保有自己的體香——那裹成一團的被子啊似乎正召喚著自己投入它的懷抱。


    隻是啊,抱歉了啊,終究還是要辜負你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封該被挫骨揚灰的信的存在……


    易寧知道自己已經沒得選擇了。


    這一趟,自己必須要陪著劉煜走一遭。而且,還必須要保證劉煜的安全。否則,無論過程如何,隻要劉煜出了事,最後的板子一定會打在自己身上。


    如果出的事情太大,這板子指不定的就變成了狗頭鍘。


    不對,我好歹是伯爵,應該是虎頭才對。


    “殿下,且慢!”易寧一躍而起,慨然出聲,在劉煜疑惑的眼神中,就見到易寧一掃剛才的頹然之氣,朗聲說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考驗殿下的決心了,否則,與禽獸何異?!”


    劉煜眼中突然燃起希望之火,怔怔地看著易寧兄,驚喜道:“易寧兄剛才是……所以易寧兄你要與我一同前往嗎?”


    易寧咬牙切齒說道:“嗬嗬,是啊!我一早就決定好了,隻是隻有我一個人難以成事,所以早就盼望著殿下你來了。如果過了今晚,殿下再不出現,縱然知道僅憑我和府中護衛難以力挽狂瀾,那我也是必須要親自走一趟的!


    餐食胡虜肉,渴引北蠻血,本就是我生平誌向。我身為國朝安遠伯,深受國恩和人民的養育,怎可能無視數萬邊民即將遭受的刀兵之苦呢?我豈是這種禽獸之人?剛才看殿下那番神色,莫不是我在殿下的心中竟是這種人?”


    劉煜急忙擺手搖頭說道:“易寧兄誤會了,我真沒有這麽想呢,我知道人各有誌,這事易寧兄你能夠提前提醒我已經是很好了,怎麽還能夠強求你跟我一起犯險呢?”


    說不失望是假的,怎麽可能不失望呢?剛剛聽到易寧兄百般推脫,他心中有某種信念在無形瓦解,好傷心的感覺。


    不過現在,那種感覺已經一掃而空了。


    原來易寧是在考驗我啊!


    這讓他想起當初易寧兄也用考驗的方式向自己證明裝逼打臉的快感,他再無懷疑了,所以易寧兄真的隻是在考驗我!


    而且餐食胡虜肉,渴引北蠻血,多麽情真意切啊,多麽豪邁豁達啊,也隻有真的胸有誌向的人才說得出來這樣的話吧?


    唉,自己剛剛真是糊塗了。


    “那我通過易寧兄的考驗了嗎?”


    易寧微笑頷首,“自然是通過了的。希望殿下不要因為這樣的考驗而有什麽情緒。咱們於公言公,此事實在幹係太大,所以我不能不慎重。若是殿下決心不大,那麽我寧可一個人去也不會帶上殿下一起犯險的。如果萬不得已,到時候縱然我一人慷慨赴死也在所不惜!”


    劉煜已經笑得合不攏嘴,隻是沒有聲音而已,“聽到易寧兄這麽說,我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麽會有什麽情緒呢?那我們現在就走嗎?”


    他很是迫不及待了,仿佛前麵等著他不是刀山火海,而是小孩子心目中的滑雪場。


    也說不定,或許在劉煜心中,他更多的隻是將此行當成一次新奇而富有挑戰的經曆而已,他畢竟是真的沒有見過什麽真實的戰爭的。


    易寧呼了呼氣,總算緩下來心中那股子要罵街的衝動。


    現在他也想清楚了,事情看似危險其實又沒那麽危險。


    既然自己能夠確定事情發生在四天之後的深夜,那麽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就太多了,最不濟的情況就是自己帶著劉煜提前離開烏勒府。


    隻要劉煜不出事,其他事什麽都好說。


    反正這事說起來還是劉煜裹帶著自己出門的,他信裏麵不寫了嗎?


    當下,他將事情又詳細與馬伯敘述了一番,讓他即刻挑選數名府中好手一同前往。


    此事不宜大肆聲張,也不用告訴隨行之人此去的目的,隻說伯爺身負皇命有急事需要連夜出發。就連太子劉煜也被隱藏起來,隻待出了伯府再進入隊列之中。


    蕭暮雲在一旁看著丫鬟們給易寧收拾行裝,對易寧口中的所謂皇命充滿了懷疑。


    因為太不正常了。


    以易寧的名聲,除非陛下也不正常,否則就不會將什麽緊急的皇命交代給易寧來做。


    昏黃燈光下的蕭暮雲穿著有些隨便,雖不如白天時光鮮,反倒別有一股居家的慵懶味道。


    我媳婦兒成熟了呀。


    看到蕭暮雲又一副欲言又止好奇寶寶探頭過來的樣子,易寧不滿道:“別問,問就是秘密。你一個敗家娘們懂什麽?皇命也是能夠隨便問的嗎?要是不小心泄露了動輒就是殺頭的罪過。”


    蕭暮雲嘟了嘟嘴,心道不就是不告訴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呀。


    “我不在的這些天,你把裏裏外外的大門都關緊一點,一個男的也不準接觸,尤其小心那些姓王的,有什麽事讓秀兒去傳話。這次馬伯跟我一起去,府中常叔留下來看家,咱們做什麽事都低調點。畢竟我這個頂梁柱不在。”


    蕭暮雲白了他一眼,嬌聲嗔道:“你就不能正經說句話嗎?這些年我主持裏裏外外的府中事務,接觸的人還少了嗎?什麽時候出過錯啊——要不常叔你也帶去吧,我們好好的在城裏,哪會有什麽不開眼的敢來惹我們?”


    所以她心中大抵還是擔心的。


    易寧用鼻孔哼了一聲,覺得這女人不知什麽時候竟也有自己說話的幾分神韻了,同時也對她的建議置若罔聞。


    “隻要我在一天,這家就是我說了算。”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話的味道怪怪的,連忙在心中呸了一聲。


    他看到屋裏那兩個給自己收拾東西的丫頭,竟然在爭論自己是穿錦黃色長袍好看還是穿淡紫色長袍好看,最終僵持不下隻好將兩件衣服都疊起來放進行囊裏。


    他哀歎一聲,這尼瑪就沒法看了。


    真當少爺我是出門旅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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