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快平展開紙張,仔細瀏覽紙上內容:青曜曆二十一年,三月十三,四平鎮死亡乞丐七十二人,火燒安佛廟焚屍,為五毒老怪章丘弟子樊於庭所為,此人武藝屬二流中段,修千蛛功,擅使拳掌,淬毒暗器。注:四平鎮縣令陳晨為其師弟。


    字末最下方,寫著一個‘影’字,與其他字不同,‘影’若隱若現,如墨般暗。


    秦快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正是那日他在鎮上裝扮乞丐的時候,幸得當時自己選擇了回去,不然麵對偷襲,自己怕也是沒有招架之力。


    不過遺憾的也是自己離開了,沒能阻止此人行凶,心中恨恨,這影字信所給信息難道不就是叫我擒拿或者擊殺樊於庭嗎,此事,我接了。


    做好了打算,便是尋找樊於庭,做好如何擊殺樊於庭的打算,好歹其也是江湖中的二流好手,秦快估摸著自己也就三流水準,不可硬來,要想辦法智取。


    首先他與縣令為同門師兄弟,定是居於府衙之內,此事尚未暴露,應不會躲藏起來。


    秦快思考片刻,便決定前往府衙,途中聽到有人議論破廟失火一事,心中殺意更加堅定了,在他心中那場火還在燒著,從未熄滅。


    利用身法登上了一棵老樹,往府衙內眺去,隻有幾個身著捕快服飾,腰配鐵刀的小卒站在兩側。


    不一會兒,秦快見到了有一麵之緣的李寧踏入門內,小卒皆對其行禮,然後李寧進入內堂,不知有何事稟報。


    樊於庭不露麵,秦快也不敢硬闖府衙,就算潛入也是恐打草驚蛇,還有什麽辦法呢?等待了一天的秦快未見到樊於庭或是陳晨,隻見到了李寧和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黃樓,並肩而出。


    秦快翻身下樹,決定先找處客棧投宿一夜,明日再作打算,踩在青石路上,心思難免有些凝重,不由想到師傅李浩宇會怎麽做,當仗劍闖入府衙,沉聲問道,樊於庭出來受死。


    不不不,秦快甩甩腦袋,想想李浩宇坐在輪椅上不正經的笑容,秦快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要是十年前的師傅還差不多。


    想著想著就走到了他們第一次投宿的客棧,就好像昨日他們三人還在一起一樣,文果是不是去了馬廄喂馬,師傅是不是就在房間等著他。


    “老板,住店,順便再準備些吃食送到我房間來。”秦快推門而入,對著正在埋頭算賬的掌櫃叫道。


    “好勒,客官樓上請。”掌櫃便吩咐夥計在前麵給秦快帶路。


    秦快踏上樓梯,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少俠留步,這獎賞我給你送了來,還請收下。”


    門口站著的是李寧和黃樓,黃樓的手裏提著一個小包和一把質地一看便不一般的長劍,發聲的正是李寧。


    秦快下樓迎來,卻是不太理解,明明自己都拒絕了,怎麽還能找上來,說實話,他是不想給官府扯上關係的。


    黃樓見秦快不接,拱袖說道:“區區薄禮,這也是代表我四平鎮百姓對少俠的一點心意,少俠還是收下吧,不然涼了人心。”


    又一塞,塞進了秦快的懷裏,“那我就收下了,不知二位大人還有何事?”


    “恕我冒昧,能否請秦少俠往府衙一行?”李寧道。


    “為何?”


    “陳大人聽聞少俠除賊一事,便想見上一麵,是何少年英雄,怎樣風采。”此言出自黃樓之口。


    秦快正欲開口拒絕,轉念想到,正愁沒有辦法混入府衙,這不就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嗎。


    假意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既然是縣令大人召喚,那我就去一趟吧。”


    二人便領著秦快往府衙內走去,李寧也是武人,兩人很快便熟絡起來:“秦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武藝不俗,定是名師高徒,不知尊師名諱?”


    “李大哥過獎了,小弟隻是以勤補拙罷了,微末伎倆上不得台麵,師從寒玉湖。”


    “寒玉湖?繡城方向那個寒玉湖?怪不得,原來是威震燕匪山的王若菲王前輩門下。”見秦快點頭,李寧也是吃驚。


    鎮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有一個住在寒玉湖,叫作王若菲的人,當年屠山之事傳遍了方圓百裏的城鎮,人人皆感歎女中豪傑。


    而四平鎮的居民更是對王若菲崇敬有加,不少人家裏還立著她的長生牌,日夜進香,當然,要是王若菲知道了,定是要給它砸了,說一句,老娘還沒死呢。


    原來二師傅有如此威名,還從未聽她提起過,我這做弟子的也不能墮了師傅的名頭吧。


    幾人來到了縣衙,進入後堂,秦快一眼便認出了當日騎在馬上,還與他有過對視的縣令陳晨,那滿臉的痘坑讓秦快懷疑他修煉的莫非是蛤蟆功?


    桌上已準備好了佳肴美酒,就等著秦快入席了,陳晨熱情的招呼道:“秦少俠,快就坐,就等你了,菜涼了可不好?”


    秦快受寵若驚,立於一旁,“我等一介草民怎敢與縣令大人同桌同食。”


    陳晨不在意,冷笑道:“嗬嗬,我還以為少俠有什麽過人之處,原來也不過與那些酸儒一路貨色。”


    見陳晨不悅,李寧忙拉著秦快衣袖,勸他入座,秦快巋然不動,就這樣靜靜看著陳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陳大人也是我等性情中人,失禮了,剛才隻是在下的一番玩笑,希望陳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年少有為啊,哈哈,年少有為啊。”陳晨一邊笑著,一邊對著身旁的樊於庭和黃樓說道。


    “來,幹了這杯酒,咱們以後就算認識了,有什麽窮凶極惡之徒還望秦少俠出手相助。”陳晨舉杯。


    “對不住,這酒我真喝不了,師傅吩咐過我不得飲酒,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以茶代酒。”


    “不知令師?”


    秦快還未說話,李寧答道:“寒玉湖王若菲王前輩門下高徒。”


    陳晨有些吃驚,“原來是王前輩高徒,怪不得,怪不得。”


    酒過三巡,秦快也認清了陳晨身旁的樊於庭的樣貌,於是開口試探道:“我聽說前些日子鎮上失火,死傷百餘人,不知可有調查清楚是意外還是人為?”


    欲要開口的李寧被黃樓按了下來,杯中酒水不慎灑在了樊於庭的衣襟上,樊於庭用衣袖擦拭,隱藏麵上的表情。


    陳晨飲盡杯中酒,笑道:“這天氣燥熱,那廟裏本來就雜草叢生,群居的乞丐又多,意外失火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秦少俠便毋須操心此事,已經結案了,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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