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


    阿執視線隨著韋王府走出的公子哥不停往西街方向挪動,天影亦隨著阿執看去,看看穿著,再看看年紀,天影思襯著說道:“韋王有個嫡子,性子即張揚又傲慢,若是我沒有猜錯,那人應當就是韋王府的小王爺馮落宇。”


    阿執一把扔下手中的瓜子,說著就往樓下奔,天影沒來得及攔住她,忌憚著阿執會做出打草驚蛇的事情,隻好歎了口氣大跨著步子跟上前去。


    緊隨著馮落宇在街上穿行,眼看萬花樓就在眼前,阿執不顧身後埋頭尋找自己的天影毫不猶疑跟著馮落宇擠進了萬花樓。


    沉香蔓延,豔俗的脂粉香更是聞一口都讓人麵色泛紅,阿執被幾個年紀小小,胸脯裸露的姑娘推搡著走進了萬花樓。


    馮落宇早已是這裏的常客,認識他的女人恨不得貼在他身上,不認識他的女人更是隨波逐流想要沾一沾他的春風,一時間大半個萬花樓的姑娘都隨著馮落宇進了裏麵最寬敞的屋子,阿執被兩個姑娘緊緊拽著,隻好作罷在外等馮落宇出來,她裝作男人腔調,一手摟著一個姑娘便往最角落的酒桌走去,放下珠簾,茶酒瓜果滿桌,剛剛落座,眼看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姑娘正欲倒在她的懷裏,阿執猛然摟緊,那姑娘也隻好順勢倒在了阿執肩頭,另外一邊的姑娘斟滿了純釀,笑著便往阿執嘴下遞去。


    “公子長得如此白嫩,不知可勝得奴家的酒量?”


    那尖細而又讓人恨不得噴鼻血的聲音當時間就讓阿執皺了皺眉頭。


    “我一個男人若是連你個女人都喝不過,豈不枉活?”


    阿執說著挑了挑眉,嘴角默默翹了翹,拿了兩個酒杯便給身邊兩個斟滿了醇釀。


    三人有說有笑地喝了幾杯,沒過多久身邊兩個姑娘皆赤麵而臥,倒在了酒桌上,阿執借此時沒有到夜裏,萬花樓的賓客大多都沒有來,偷偷摸摸地便進了馮落宇的房裏。


    若是外麵香味濃,那這屋裏的香味就已經讓阿執稍稍有些警惕,那暗藏在花香裏的普羅草,雖然隻有些許,可依舊逃不過阿執的鼻子。


    那迷情香的味道太濃,原還想著再撐一撐的阿執隻好用銀針封了自己的穴道,又刺了人中使自己清醒一些,躲在豔紅的紗簾之後,那男女歡好的喘息聲陣陣傳入阿執的耳朵裏。阿執即便不懂這些,可醫書上也是多多少少有所記載,聽著這樣讓人抓耳撓腮的聲音,阿執隻覺自己腦袋快要被這男人惡心炸了。


    再往前挪了幾步,眼下燈火幽暗,一方水池裏正是馮落宇與另外一個女子緊緊纏綿,錦袍散落在一旁的床邊,地上還有許多紗布做的襦裙,思及方才七八個姑娘隨著馮落宇進入到這個房裏,阿執開始尋找其他人的蹤跡。


    “不對啊,方才少說也有七八人隨他入內,可是......人呢?”


    正思及著,一聲淒慘的女人叫聲突然傳來,阿執瞪大了雙目往水池看去,隻見方才還活生生的女子正漂浮在水麵上,阿執當即差點喊出了聲,緊閉著雙眼背對水池不敢再看去。


    “還有誰?你們不都是為了老子的銀子嘛?一百兩夠不夠?”


    馮落宇裸著上半身從那漂浮在水麵上的女士旁走過,似是那女子是他的玩物一般,那如餓狼般的眼神瘋狂掃視著房中各個角落,赤腳緩緩朝阿執走來......


    “怎麽?不夠?那一千兩呢?一萬兩呢?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貨,不是都說要伺候老子嗎?人呢?都給老子滾出來!”


    馮落宇貌似入了癲狂,阿執聞聲慢慢回頭看去,她漸漸明白了那普羅草的作用,不是迷情,而是亂智!


    阿執躲在馮落宇眼前的紅色紗簾背後,隨著馮落宇的腳步慢慢往後挪去,她不知道是誰要這樣害馮落宇,更不知道是誰要拿這紅塵女子的命當靶子,但她很是清楚,這個人不是她的敵人,更不是她的同路人。


    馮落宇似是聽到了一絲響動,著了魔一般往紅紗簾後衝過去,發了瘋一樣胡亂翻找著什麽,阿執就站在他身後,隻等他回頭給他一針,誰知此時一隻寬大的手掌心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沒有多久她便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阿執微微睜眼,隻見自己是在一處茶香味十足的房間裏,外麵的陽光很是刺眼,透過窗之照得她眼睛有些幹澀。


    緩過神來,突然會想到自己之前被人捂住了口鼻拖到了什麽地方,阿執頓時從床上跳起,一陣突如其來的頭痛讓她不得不一陣眩暈又栽倒回床上,恍惚之際,她隻瞧見眼前是個身穿湖藍色錦袍的公子,此人正端坐在她麵前手端茶杯睨著她。


    “何人?為何將我帶到此處?”


    阿執朦朧的雙眼隻能稍稍看清麵前人是個年輕男子,她晃晃悠悠想要往前走去,怒目猙獰恨不得將麵前人看個究竟。


    “哼,普羅草的功效果然不差。”


    那男子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挑釁阿執,麵無神色隻顧眼前茶水。


    阿執癱跪在床邊,她逼迫自己冷靜,普羅草最厲害的地方便是控製人心,而她越是急躁她的心便越是淩亂,很快,阿執的頭痛減輕了些許,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清晰,她轉了轉身使自己靠在床沿上麵對著眼前男子。


    “是你?”


    阿執定定看著阿棄,這個從前還頗有三分書生氣的男子,如今看來不過是個莫須有的騙子罷了。


    “士別三日,姑娘的藥理真是讓莫某刮目相看。”


    之前阿棄便對阿執是否懂得藥理就頗有懷疑,方才看來這丫頭不僅是懂藥理,更有可能師從南國,那普羅草便是常年生長在南國的玩意。


    阿執越是急躁便越是淡定,她噙起嘴角迫使自己不要擔憂當下處境,穩著呼吸開口道:“這萬花樓是你開的?”


    阿棄也沒打算隱瞞,沉沉開口道:“是,白姑娘可還喜歡?”


    阿執彈了彈衣袖上的塵土,理直氣壯回道:“喜歡啊,讓我發現了不小的秘密,如何能不喜歡?”


    “哦?莫某願聽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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