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即便滿身傷痕也一點一點挪著步子往阿執麵前擋去。


    “滾開!”


    他厲聲嗬斥卻也無法動搖齊漳的絲絲殺心。


    眼看齊漳走到了他們眼前,程烈又一聲怒吼下往齊漳撲去,可這無非自投羅網,齊漳甚至不帶挪步,一個轉身揮劍下去,程烈的大腿就被戳了一個大口子。


    “啊!”


    穿心的疼痛讓這條巷子盡是血腥與悲涼。


    小橘瞅著時機,隨地拿了大刀的佩刀便使出了全身力氣往齊漳砍去,沒有一招半式,但還是無法傷及齊漳半分。


    “小丫頭,你這是送死你知道嗎?”


    “即便是我去死,你也妄想動我家小姐半分!”


    “看在你我同是奴才的份上,我饒你一馬。”


    說罷,一個掄拳便打翻了小橘手中的刀,又一個反手便封了她的穴道。


    小橘哪裏經曆過這樣的事,驚恐著齊漳的武功,嚇得全身都忍不住顫抖,隻得看著齊漳那著手中佩劍對著阿執毫不留情地刺去。


    “嗚嗚!!”


    任憑她怎麽怒吼求饒,齊漳都會視若無睹。


    暈倒的阿執哪裏知道自己現下的處境,還算平靜的麵容,身著一身赤紅的喜袍祥和地躺倒在地上,可就是這樣正統的紅色才更加讓齊漳覺得憤慨。


    劍鋒直指,一陣腥風吹過,城外的刀劍聲隨著深夜的降臨突如其來,就是齊漳亦手下微微一頓,可就是這一頓才讓不遠處的人有了下手的機會。


    巷子盡頭一個黑色身影似是一道閃電般出現在齊漳背後,隱隱的微風讓齊漳隨之汗毛豎起。


    “把劍放下。”


    那命令似的語氣讓人大驚。


    “張……”


    “馮落塵已經輸了,你們的春秋大夢已經不複存在了。”


    即便猜到城外戰況但這卻無法讓齊漳收斂半分野心,他依舊將劍鋒對著地上的阿執,短短三寸,隻要他稍稍刺去,阿執必定喪命。


    “張潼玉,你膽敢殺我,她也別想活著!”


    說著,那劍鋒又往前伸了一寸。


    “她若是死了,你主子也妄想在地下好過!”


    瞬間,齊漳隻感覺到自己背後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很快他的五髒六腑都開始陣痛,而那握劍的手亦忍不住得顫抖,或許潼玉低估了齊漳的功力,不過數秒,原本早該氣血攻心的齊漳竟一個回掄握著劍朝著潼玉刺來。


    潼玉躲避之下內氣翻滾,口中一股悶氣硬生生地憋在了嗓子眼,而齊漳更是嘴角帶血半蹲在地上死死盯著潼玉。


    “寂魂穴手不過如此,想要我的命,你也得有命來拿。”


    猖狂的人總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慘敗,齊漳就是這樣的人。


    潼玉沒有武器,唯有手中的琗玉長簫能讓他有東西防身,深呼吸著他不由得瞥了眼阿執,那身正紅色喜袍當真讓他忍不住又抽回了目光。


    “那你來啊!”


    眨眼間兩人飛速出招,一簫一劍,兩兩相撞,一時間,整個巷子都激蕩著撕打的響徹,高手之間總是很難拚出一個生死,潼玉防守之時還要顧忌著背後的阿執,生怕齊漳奸滑之下又對阿執出手。


    百招轉眼即逝,巷子裏擊打的響徹,還有城外的戰火都還沒有停息。


    魏崢命人圍攻城門,又暗自派了一隊人馬從北城門入城保護皇帝,馮落塵自以為趙耒聽命於自己卻不想他早已倒戈,而付之安已經死在大刀手上的消息竟就在他狼狽躲進城中一戶人家時才聽說。


    “廢物!都是廢物!一個女人都看不住,我還能指望你們什麽!”


    身邊唯剩下的幾個北狄將領麵麵相覷,隻等馮落塵一聲號令下來,豁出手中最後的軍馬將魏崢一網打盡。


    “慎王殿下,現下最要緊的是斬殺魏崢,隻要他死了,還怕城外大齊的駐紮軍不成?我們的人馬還是夠殿下拚出一條血路來的!”


    “是啊!”


    “殿下,您快決定吧!”


    三四人不斷教唆,馮落塵又在此時尋不到齊漳,兩難之下隻得下令擊殺魏崢,繼而派剩餘人馬死守城門,他再帶人圍闖宮門。


    巷子裏,潼玉與齊漳兩敗俱傷。


    齊漳更是因方才被點了穴道嘴裏的血又一次不斷流出,他心知自己已經命不久矣,看著麵前一樣滿身傷痕還故作逞強的潼玉,他冷笑著輕蔑道:“舊傷未愈,你這是為了那丫頭想要拚命了?”


    潼玉不願與此人多說,單膝跪在地上用琗玉長簫撐著自己緩緩立起,他捂住自己的腹部,前一夜不過上了些金瘡藥,今日那傷口一直陣陣撕扯,若非為了保護阿執周全,他也不會如此與齊漳拚命抗衡。


    “少閣主!魏崢將軍……勝了!”


    巷子口一個暗士忽然不知從哪裏跑來,扶起阿勾又對著巷子裏的潼玉興奮叫喊著。


    齊漳猝然失色,北狄派來的人馬難道都覆滅了?


    “齊漳!收手吧!”


    潼玉嘴角略略帶著一絲欣慰。


    可齊漳是什麽人,授首就擒這種事他怎會做得?


    “為什麽?他可是公主的兒子!他怎麽會敗!”


    “他怎麽會贏?你還猜不出來嗎?陛下根本就沒有病,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引子,而你們就是陛下勢要活捉的那條魚。”


    “不可能!即便這一切都是皇帝背地裏設計,可你又是怎麽知曉這些事?”


    潼玉微微搖頭,反而嗤笑著他,“因為大理寺卿張敬山,是清羽幫仙老門下排行第三的弟子,亦是我胞弟。”


    !!!


    所以,皇帝從一早就是清羽幫的人,張敬山是他故意留在朝廷上的人。


    “原來如此,沒想到庸庸碌碌了幾十年的皇帝竟靠著這麽一個人除掉了馮易朗,又想要除了慎王。”


    “你如今才知曉,太遲了。”


    敗了,即便敗了,他也要拉著一個人當替死鬼!


    齊漳幽幽望著依舊昏厥的阿執,譏笑著反問道:“張潼玉!你可知白婉兒早已心許他人,哈哈,你費盡心思裝作南國人救她,那你可知她這幾日在慎王府是如何過的?哈哈哈哈”


    心許他人……心許他人……你可知她這幾日……是如何過的……


    這幾句話陣陣回蕩,就像是一根根倒刺狠狠地紮進他的心。


    明知是齊漳故意挑唆,但潼玉還是氣紅了眼睛,凝滯的目光死死盯著齊漳那獰笑的醜惡麵容。


    “啊……”


    眨眼間,齊漳猛地被一股力量撞在牆上,潼玉一手掐著齊漳咽喉,一手用琗玉長簫狠狠朝著他的頭顱抽去,不過片刻,那人便斷了氣。


    看著這一幕的小橘靜靜看著潼玉那漠然的神色,她忍不住為阿執之後的日子擔憂,馮落塵真的與她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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