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雲宿一直親自給我煎藥,我的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雖然我不止一次告訴他,讓他不用幫我煎藥,但他不聽,說多了我就懶得管了。


    今日我正躺在床上思考人生,雲宿遲遲不端藥進來,我覺得有些奇怪,往日他都是很積極的,莫不是出了事情。


    我於是很努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到樓下去看看他在做什麽。


    我才到樓梯口就看見雲宿挺直了腰背站在門口,有些不自然的樣子。


    我正疑惑,他轉頭來看見我“蘇姑娘起來了,小僧正準備去給你送藥呢”


    我望著桌子上的藥碗,特地伸出手去試了試溫度。


    嗯,跟我想的一樣。


    雲宿同我介紹“這是柳大夫的千金,柳鹿小姐”


    又將我介紹給女子“這是蘇言己蘇姑娘”


    來者是客,我伸出手去“柳姑娘你好,久仰大名”


    柳鹿回握住我的手問我“蘇姑娘聽說過我?”


    何止聽說過。。


    我也不能說這小和尚天天同我念叨你,隻能說“柳大夫的醫術是遠近聞名的,誰人不識他的千金啊。”


    我說著拔高了音量,瞟了一眼雲宿“聽說溫柔善良,機謹聰慧。。我可是慕名已久啊”


    柳鹿微微一笑“蘇姑娘過獎了,我今日前來,是想請雲宿小師父前去我家作場法事,小女子必定重金酬謝”


    雲宿剛要開口“柳姑娘,其實……”


    我趕忙出聲打斷他“那就多謝柳姑娘了”


    又衝雲宿使了使眼色,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我想著在這客棧裏待了這麽些天,我早已發黴了,也是時候出去曬曬太陽,於是問到“可否讓我一同前去啊”


    柳鹿點頭“當然了,榮幸之至”


    我們便一同上了柳家的馬車。


    我看著雲宿,有些惆悵。


    雲宿這輩子沒有踏出過雲霄寺院半步,平日裏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前來求簽的香客。


    如今同我一起出來“闖蕩江湖”,涉世不深,碰上大多的事情到還好,隻是這事,可著實有些難辦了。


    他此時坐的直直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不曾動搖一絲一毫。


    我更為惆悵了,人家雲清大師的得意門生,我給拐了,拐了也就算了,才出門多久就弄成如今的局麵,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等法事辦完,我們就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對對對,明天就走人,麻溜的。


    我心裏已經打算好了。


    馬車的速度不慢,半個時辰的功夫我們就到了柳宅。


    柳鹿在前麵引路,邊吩咐小斯去通報柳大夫。


    過了一會小斯前來告知,柳大夫正在接待貴客,怕是暫時無法抽身。


    柳鹿道“爹爹接待客人,我怎不知”


    又轉身朝我倆道“蘇姑娘,雲宿小師父,請先喝茶,我去去就來”


    我點點頭“去吧去吧去吧”


    大約在我喝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口傳來腳步聲。


    我抬頭便看見熟悉的身影向著大廳走過來,手裏執一把桃木劍,一身白衣,眉目清冷。


    我驚掉了下巴,端著茶盞遲遲沒有動作。


    倒是雲宿站起來“離公子怎麽也在這?”


    離受看著柳大夫說“柳宅有些事情,我今日過來幫忙”


    他身旁的藍衣男子倒是突然走上前來,朝著還在發愣的我,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這位姑娘好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是見過,不止見過,還欺負過我。


    這藍衣人便是當初我在神界見到的言語輕薄的男子。


    我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我們不是來做法事的嗎?離受怎麽在這?他不是回神界了嗎?


    我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藍衣人看了看我,湊近我悄聲說“這位小姑娘,神界一別,今日一見生的越發好看了”


    我還在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他又說“上次沒來得及介紹,我叫企思泊,是離受唯一的好朋友”


    他特地加重了唯一兩個字,我仔細想想,也許他是覺得,我威脅到了他的地位,於是向我來宣誓主權來了。


    但我覺得他實在多慮,我同離受最多也就是相處融洽,可比不上他們千萬年的交情。


    據柳大夫所說,宅子的小事已經被離受解決了,接下去隻需雲宿做場法事便可以了。


    雲宿自是準備法事去了,我同他們幾個在大廳喝茶,如坐針氈。


    趁著柳大夫不在的功夫,我問離受“你不是回神界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離受此時正端著他的茶盞揭蓋,喝了一口,又喝一口,好像沒聽見我的話似的。


    我以為他沒聽見“離受?”


    他又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袍,不回應我的話。


    我感覺他應該是不想理我,但他為什麽不想理我呢。


    企思泊在一旁也許是替我尷尬,他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同我說“離受非要到人界來,我閑的沒事就跟著了。我也好奇呢,離受說他……”


    企思泊話還沒說完,離受突然將桃木劍拍在桌子上打斷我們,語氣冷漠“閉嘴”


    企思泊聳了聳肩膀,不說話了。


    我有些奇怪,他們這是唱得什麽戲,難不成企思泊同我說話惹得他不開心了?但為什麽企思泊同我說話會讓離受不開心呢?方才見麵的時候他還同雲宿說話來著,怎麽突然就變了?


    我想了想,大約是企思泊同我太過熱情,讓離受心生了妒意。


    難怪


    難怪方才企思泊同我說他是離受唯一的好友,原來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離受表麵上冷冷的,對企思泊還是這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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