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遲那時快,卻見少女不慌不忙,閃身躲開。


    隨後一記鞭腿將打手踢翻在地,看似力道不大,但那倒地之人右臉頰都塌了。


    他指指少女,想說什麽卻又不得,口中吐出一團鮮血,竟有幾顆碎牙,隨即暈了過去。


    高手,這是高手!


    一般女子怎有如此力道?看上去比他一腳都差不多少,關鍵是看不出發力。


    方書安一驚,心裏悄悄地琢磨著。


    此妞好凶猛,腿更長,也挺大!


    難道是真正的高手?能隱藏自己發力的高手……


    胖子的打手也被嚇到,不敢上前。


    事情剛起之時,見是王財主,圍觀人當中有一半慢慢跑掉。


    等到現在正主挨打,理應一片叫好,方書安回身看去,方才還有些的觀眾更是跑個一幹二淨。


    王財主與沈陽城西猛虎幫有勾連,猛虎幫平時盡幹些綁票敲詐、欺行霸市的勾當,沈陽城無不聞之色變,王財主短短幾年從一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搖身一變成了沈陽城有名的富豪。


    背後勢力是誰,稍加思索便能明白。


    眼見是遇見硬茬子,王財主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也準備開溜。


    卻不料一聲輕叱,“站住!”


    隻見少女將手中琵琶扔給台下同伴,扯掉麵紗,露出一副清純姣好容顏,輕道,“怎麽?連你的狗都不要了?”


    說完,玉腿一挑台上暈厥的打手,飛出高台,摔在王財主麵前。


    撲通的剩下,嚇得王財主渾身肥肉一抖。


    這特麽,真的是一個小……小娘子?


    恐怖!實在是恐怖,這哪裏是什麽小娘子,分明是母夜叉!


    再給王財主一次機會,他相信自己絕對會有多遠滾多遠。


    別人搶個民女要色,他搶個民女不但未遂,還要命!


    幾番來回,看的方書安心裏就是好幾個讚。


    莫要看輕那一挑,不知要多少經驗和力道拿捏,才能辦到。


    若是沒有數十年勤學苦練,定然不可。


    反正方書安自問沒這個本事,讓他來一腳,隻怕能把人踢傷都不見得如此英氣。


    直到王財主消失在門口,方書安仍在回思少女那一挑。


    “你與那胖子是同夥吧!問你呐!”


    怒喝將方書安拉回來。


    方書安一呆,反應過來,對方是把自己當成是胖子的手下。


    他趕忙擺手道,“不認識,別胡說,我沒有!我與他沒關係。”


    “哼,休想哄騙我,場中其他人都走了幹淨,唯獨你在此鬼鬼祟祟,還說沒幹係?”


    他回頭看時才發現,廳中除了躲在角落的小廝侍女,再無別人。


    “誤會,都是誤會,我怎能和如此敗類為伍,咱是讀書人,讀書人。”


    方書安有些哭笑不得,熱鬧不能隨意看,看著沒準會被當一方的同夥,雙方一起揍。


    “敗類?敗類又非寫在臉上,斯文敗類的讀書人,還少麽?”


    “……”


    方書安無話可說,兩人牙尖嘴利,分明是要現場給他定個罪名。


    不過,李應祖和那幾個呢,為何還沒下來?


    難道說他們都是如此的強悍,隨隨便便就能半個或者一個時辰?


    或者說,其實早就完事,此刻在屋中吃著糕點喝著茶,裝作自己能大戰三百回合?


    “長些記性,下次才敢胡來,看我不……”同伴說著,便揮手要給方書安點顏色看看,不過她看似迅疾並且用力十足的一擊,被結實的接住了。


    方書安握著她的手鬆開後說到,“凡事講個理,咱不是那吃幹抹淨不認的主,此事真不是我。”


    “你還……”說著,那姑娘又要動手,卻被攔住。


    “這位公子說不是,就不是了。不然以他的功夫,那胖子不至於一敗塗地。”


    有識貨的,方書安心裏點點頭,正要搭個話時,卻見對方已經轉身走了。


    嗯……姑娘們果然古往今來都一樣……一言不合就高冷的不理別人。


    兩人走得遠了之後,同伴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幅畫像,看著蕭芸娘,便是方才彈琵琶的少女。


    “此人,應當就是方書安吧。”


    “是他沒錯,畫像有所區別,但是按照李永芳所述,應當就是此人。”蕭芸娘說到。


    “先除掉他?”


    “不,此人雖然也是重要角色,但是比起熊廷弼,不足掛齒,何況此人身份敏感,牽一發動全身,若是引起熊廷弼警覺,那就得不償失。”


    蕭芸娘簡單分析之下,迅速做出取舍,熊廷弼才是此行的主要目標。餘者不過是摟草打兔子,能幹掉最好。即便失敗,也不過是小問題,本末倒置便不妙了。


    一個小插曲,原本不會對遼東局勢形成多大影響。


    但是奴兒哈赤對熊廷弼實在過於忌憚,想要打勝,唯有采用些不上台麵的手法。


    ……


    城內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內,人影幢幢,與其他滿是明軍的製服不同,此處多是身著飛魚甚至鬥牛的錦衣衛。


    朝廷上下對遼東事情日益重視,向來負責收集情報的錦衣衛也被派來不少。


    此刻主持遼東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指揮使駱思恭之子,駱養性。


    幾個錦衣衛武官圍著駱養性,後者看著牆上的地圖,陷入沉思當中。


    “可知建奴派了多少刺客進來?”


    “尚不清楚,情報是弟兄們冒死傳來,隻知道級別很高,是黃台吉見到建奴之後吩咐的,沒有經過太多人。”


    “建奴和黃台吉沒有起爭端?”駱養性問道。


    “據說建奴原本十分暴躁,不過在見到黃台吉之後,反倒是冷靜了些。”


    “看來,莽古爾泰之死,並未對建奴起到多少作用。黃台吉此人有些本事,看似難解的局麵,就這般輕巧的解開。”


    “依我看,還是黃台吉來的及時且快。若是他耽誤些功夫,哪怕莽古爾泰之死和他毫無關係,也會變成有關係。”


    “既如此,那先把刺客們糾集出來,我去見熊大人,讓他小心防範。”駱養性說到。


    “大人,熊閻王的脾氣,若是因為有人刺殺讓他小心,豈不是讓別人以為他貪生怕死而拒絕?”


    “不,你不了解熊閻王,別的事他不聽。他的安慰關乎遼東之事,無論如何都會重視。”


    這下輪到下邊的百戶迷糊了,“您是如何知曉的?”


    “你自己慢慢體悟,不然為何你是百戶我是千戶?”


    百戶抓抓腦袋,小聲道,“我還以為因為你父親是指揮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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