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這些,青陽更想在真正比試的時候挫挫她的銳氣,她假意思索道:“公子是說等我打敗了你,我就能出了這密室,是吧。”


    對麵的人聽了微微一愣,準備聽她繼續說下去。


    “那你準備好了嗎?”她一臉自信地握起鞭子,大步向前走去,心裏卻暗想,隻有激起離兒的戰鬥欲,才能真正學到她的鞭法。


    她了解離兒的心性,生來一副清高自尊的模樣,若說打,就算她心裏怎麽不樂意,她也絕對會咬牙接受。


    果然,離兒見她如此自信,心裏有些打退堂鼓,但還是眯了眯眼,說道:“隨時可以。”


    以她現在這樣的身體,蠻打的話還是有些可能的,她倒是想看看青陽剛剛兩個時辰到底學了什麽東西。


    青陽聽罷,揚起唇角,她先發製人,剛站穩就握住鞭子向地上那人抽打過去,這一鞭子好像承載著很大的怒氣一般,空氣中揚起一陣迅風。


    如果不仔細辨別,也沒有人會感受出其中淡淡的火藥味。


    她不想把對方打傷,但是也絕不允許毫不相關的人欺惹或迕逆郡主姐姐,哪怕是一點也不行。


    青陽雖記不起當年的事情,但對於郡主姐姐,她有萬分的好感。


    師父跟她說,覃遠棠是個特別剛烈的女子,做人做事上毫無異心,處事上更為小心謹慎,不比其它男子差,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巾幗不讓須眉。”


    肅王府在她五歲的時候就把她送去西崆靜養,卻在此之前平時都會教導她學習四書五經,乃至當年和親之前把她接回王府時,肅王妃見到她的第一件事不是噓寒問暖,而是讓她大庭廣眾之下跪著背誦《大學》。


    好在她本身就隨了肅王妃的性,無論做什麽都盡善盡美,屈屈大學之道怎麽也難不住她。


    況且和親這事,原本是北柔國向覃妤之提的,但先皇看其年齡弱小,又有些不忍,才想到了假公主這一方法。也就是說,其實若非和親之要,郡主姐姐可一直留在西崆,根本不會遭遇那麽多的事情。


    如今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假懷尊敬,在她麵前耀武揚威,她怎麽忍得了這口氣。


    這一鞭足夠讓她長長記性了。


    正當她暗喜時,可下一秒她便傻眼了。


    就在霹靂之間,離兒居然直接用鞭子擋了過去,還是直接打了回去,


    然後她忍著身子的疼痛,一個翻滾騰躍,毫無防備下,一鞭子便朝青陽的頭劈來。


    青陽眸子寒寒,連連後退躲開,卻發現那鞭子早已換了方向,如雷之速,又朝她的右臂劈來,在她準備再次躲開時,鞭子卻突然收了回去。


    離兒喘著粗氣,因為體力不支而虛弱地倒在了地上,但看著對麵的人一臉失措的樣子,還是眉毛上揚,諷刺道:“殿下這種狀態可不行啊。”


    還以為青陽有兩把刷子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看來公子並沒有教她什麽東西。


    青陽聽了,隻是一笑了之,微微彎下腰作揖道:“離姑娘厲害。”


    說罷便轉身,在長明燈下,她嬌小玲瓏的身材顯得格外注目,像是黑夜裏一的一團火,隱藏著無數的光芒,她眼神透亮,嘴角露出一點耐人尋味時笑容。


    趁此機會,她把離兒剛剛的動作和步驟都牢牢的印刻在了心裏,甚至是手腳上的細節,攻守轉換她都記住了。


    雖然她現在體力不支,不足以長時間戰鬥,但是就剛剛那幾步,就已經很厲害了,青陽覺得學到這些已經管夠了。


    她低眼看著雙手緊握著的鞭子,然後模仿著離兒剛才的動作,躲在角落裏,無數遍地練習著,並且結合了蘇苕所說的壓腕。


    她想到覃遠棠背負國家大義卻被人汙蔑造謠,眸子如寒冰一般,不斷地向空氣抽打。


    “啪啪”


    一聲聲鞭聲如同黑夜裏的怪物,透露著濃濃的殺氣。


    在很久以前,青陽就聽過她的傳聞,她了解的也並非全是師父告訴她的,畢竟遠棠郡主本來就是兩國的風雲人物。


    在青陽心裏,她是一個有胸襟的女子,但在外人看來,她卻是惡名昭著,當然這些也不乏大家對永肅王府存在著偏見。


    因為,百姓們所說的都是肅王府勾結外黨,與北柔存在著利益關係,所以對丞相出兵北柔的提議提出質疑。


    戰爭耗民傷財,明明是為了他們著想,卻到最後落得個被抄斬的下場。


    嗬,真是是非不分。


    青陽眼神裏充滿了勝欲,她定要給離兒一個下馬威,練著練著,等到自己汗流浹背,頭昏腦脹地時候,她才長籲一口氣,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然後瞪大眼睛盯著密室的天花板,覺得有些無奈。


    如果不加倍努力的話,怎麽可能贏得過她呢。


    可就在這時她眼前卻映入了一張熟悉的臉,黑乎乎的輪廓頓時讓人寒毛聳立。


    “姑娘,”含輿幾乎是臉貼著臉,幽幽地看著她。


    “我好餓,”他翻著白眼,有氣無力地說道。


    上回青陽給他捎的食物全都被府裏的其它魂搶了,他自己都沒什麽剩的。


    青陽有些無語,心想著莫非這麵前的人是個餓死鬼,但看他好像真的有些虛弱的樣子,也隻是輕歎一口氣:“這才過了幾天,你怎麽又來找我了。”


    含輿委屈道:“上回你給我捎的時候沒有報我的名號,所以全被府裏的魂搶走了。”


    府裏的魂?


    聽到這話,青陽有些驚訝,想不到蘇府人丁稀少,魂魄卻不少。


    可是她在這呆了一段時間裏,也隻碰到含輿和上回的白衣的女子啊。


    她微微一愣,轉眼看著含輿,問道:“你知道其它魂從哪來嗎?”


    含輿聽了,歪著頭眨巴眨巴著眼睛:“我忘了。”


    死去的人呐,哪裏會一直記得自己從哪來和誰有關係,他們遊蕩著遊蕩著,就會忘記了自己的過往雲煙,最後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青陽抿了抿嘴,想到這個,她就慶幸自己還是是借屍還魂的來的,至少還有些記憶。


    她無辜地看著他,道:“那你得先餓些時日裏,我暫時連個密室都出不去。”


    哪知含輿癟了癟嘴,他現在隻能靠著一點點陰氣來延續自己存在,過不了多久,可能自己就要消失不見了。


    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的陰氣,能畜養他這麽長時間,隻是感覺到魂體靠在青陽身邊的時候,能稍微舒服點。


    而且青陽身上有濃濃的親近感,讓他作為一隻魂,都有些想靠近。


    青陽見他還不離開,也隻是直接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有些疼痛,像是快要散架一般。


    不過,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之前在鏡子裏看到的那個自己,眼眸收縮:“含輿,你知不知道借屍還魂。”


    含輿聽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借屍還魂他還真不知道,不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青陽見他這樣,恨不得吐血,隨即不耐煩地閉上了眼。


    還是養精蓄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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