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煜揉著手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自己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他家大妹好像就有點生氣。


    有什麽好氣的,當蒼蠅趕走就不行了。


    “以後他再來,你給我擋著,我不想見他。”唐然看了眼他發紅的手,有點躍躍欲試,很想要揍他一頓。


    “憑啥啊?他是來找你的,又不是來找我。”唐子煜不幹了,他也不耐煩與寧王周旋,那人煩得很。


    唐然一手抄起金磚,一手揪著他的衣服,一臉陰森森地問:“憑這個,如何?”


    唐子煜瞪著那金磚,看著金燦燦的,一看就知道是雜質特別少的純金,能換不少的金幣。


    偏生這金磚讓他害怕,他一點都不敢反駁,否則他會比剛被他揍過的陸天鈺還要慘。


    “行吧,以後我盡量替你打發了他。”唐子煜以防萬一,抬手擋了擋,不情願地說道。


    他想了想,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咱還是趕緊把這裏的事情結了,然後繼續出發吧。這裏離南關太近了點,騎馬幾天就能到,咱跑遠去了,他就追不上了,能省得不少事情。”


    唐然遲疑了下,道:“要不然……不取九幽草了?”


    唐子煜心中一動:“或者你讓魔主那混賬東西幫你取?”


    唐然摸了把胡子,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九幽草可以不取,但讓他幫忙還是算了。”


    “你怕他死在裏頭?”


    “嗯,有點怕。”


    “……”


    唐子煜認真想了想,發現自己也是有點擔心,畢竟魔主修為不算高,又沒有百毒不侵,確實是個沒用的家夥。


    偏生這麽個沒用的家夥,還欺負了阿蓮。


    至於他為何會沒有那天的記憶,暫時還不知道原因,或許是中毒太深斷了片也不奇怪。


    唐然伸手擼了把胡子,九幽草肯定是要的,除非她真的不想嫁人。


    不嫁人嗎?唐然若有所思。


    “從這裏去到海城,然後再從海城回來,恐怕要花一年時間。這一年裏頭,你頂著這一臉的胡子,你不覺得難受麽?”唐子煜一巴掌拍開她的手,自己的手伸了上去,給她擼了一把胡子,發現這胡子軟了不少。


    啪!


    唐然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手背,目光低垂往下看,他哥的那隻手正揪著她的胡子。


    啪!


    唐然嘴角一抽,抬手便拍了過去:“滾開,別瞎碰我胡子。”


    唐子煜覺得好玩,摸了摸被拍疼的手背,又伸手去擼了一把,嘴裏頭嘀咕道:“這手感,確實軟了不少。”


    啪!


    “手賤是嗎?”唐然又一巴掌拍了過去,“別以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剁你的手。”


    唐子煜一臉賤相,把手伸過去:“你剁!”


    唐然:……


    敢是敢的,就是沒舍得。


    “你這是仗著我對你的寵愛,為非作歹。”唐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讓你多讀點書,又亂用詞,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了。”唐子煜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臉嫌棄。


    “滾!”唐然一腳踹了過去。


    唐子煜一下跳了好幾米遠,等唐然將腳收回去,又湊了上來,說道:“你胡子挺好玩的,讓哥再摸一把。”


    唐然金磚在手,冷笑:“來,我讓你摸。”


    唐子煜扭頭就跑,唐然把小金磚收了回去,換了一個超大的,扛起來抬腳便追。


    “別跑,來繼續摸。”


    “誰要摸你的,又髒又臭,手趕還不好。再說了,我就是想摸,自己沒有嗎?”


    “有本事你停下來說。”


    “……”


    唐子煜扭頭一看,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那麽大塊的金磚簡直要把他嚇屎。


    跑著跑著,兩腳一蹬,跳上了房頂。


    唐然一不留神,眼前的人就沒了影,扛著金磚轉了一圈找人。


    奇怪,人哪去了?


    “阿然,我覺得這九幽草還是要取的,至於你要不要立馬服下就另說。咱不能因為一個寧王,就錯過了一年的機會。”唐子煜的聲音從房頂傳了下來。


    明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轉移注意力,唐然還是把金磚收了起來。


    追著玩而已,沒真想真砸人。


    當然,剛要追上的話,肯定要砸一下的。


    唐然瞥了他一眼:“算你說的沒錯,我考慮一下。”


    唐子煜立道:“考慮啥啊,必須得這麽幹。再說了,寧王也不一定會回來,是不是?那王八蛋說不好隻是嘴裏頭說說,想讓你感動感動,到時候要是來,就證明他守信,不來那是有急事要辦,身不由己什麽的。”


    唐然:“……”


    難道是她太過單純,又太過自信,所以才信了寧王的鬼話?


    “他作為一個國王爺,又被太古皇看重,有些時候身不由己也正常,不是嗎?”唐然下意識說道。


    “你竟然幫他說話!”唐子煜瞪大眼珠子。


    唐然愣了下,她替寧王說話了嗎?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未免有些沉默。


    “我隻是實話實說,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認識的人,沒有針對他的意思,也沒想過要幫他,平常心罷了。”


    唐然頓了一下,又說道:“難道我得跟你似的,遇到他,你就狗跳如雷,鳥鳴鴨叫?你也不想一下,你自己遇到湯冉的時候,有我這麽平靜嗎?自己的事情都沒整明白,我的事情你倒一個勁的牛吼。”


    唐子煜:“別亂用字,也別亂用詞,顯得你草包。”


    唐然:“我草包我樂意。”


    唐子煜:……


    真心塞,完全說不過。


    “哥,說真的!別老想著針對誰,我都沒拿人家當一回事,你激動個啥?顯得咱們好像多在意似的。”唐然說完轉身,朝陸天鈺的房間走去。


    她哥的手都打腫了,不知陸天鈺現在如何。


    留下唐子煜一人原地風中淩亂著,都說他口才好,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高興的時候能把人捧上天,不爽的時候能把人扁到一無是處。


    可他覺得,他大妹嘴皮子才真利索,他都被懟得胸口疼。


    陸天鈺的後背多處骨頭折斷碎裂,隻能趴躺在床上,此時正迷迷糊糊要睡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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