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不僅是個人才,還是現今唯一的親王,弄死了會很麻煩。


    唐然聞言收了手,看了眼被打得鼻青臉腫,似乎已經昏迷過去的寧王,心頭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事情不是過去了,就能當沒有發生過。我心闊達,不拿你當仇人,你也別想著蹬鼻子上臉。”唐然摸了自己臉一下,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臉已經紅了。


    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轉身上了牛車。


    “阿然。”陸天鈺眼底上閃過一絲心疼,伸手去碰了一下她的臉。


    “沒事。”唐然沒擋著他,由他碰著。


    盡管看著沒多腫,陸天鈺心頭還是很憤怒,都說打人不打臉,這該死的寧王竟然對阿然的臉出手。


    他能看得出來,寧王確實是喜歡阿然的,所以才沒有過多阻攔,萬萬沒想到寧王會打人。


    越想越怒,陸天鈺又拔了劍。


    唐然一把將他拉住,有些不耐煩:“行了,都說不計較了,趕緊走。”


    前所未有的厭煩,不想看到寧王這人。


    從前那一腳她沒有太多的怨恨,不過是她心裏頭明白,寧王是被湯冉所惑。


    可今日這一巴掌,她無法原諒。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她人生受的第一個巴掌,還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寧王給的,真特麽打臉。


    哪怕臉上沒啥事,她還是感覺火辣辣的疼。


    人真的不能太自以為是,仗著別人喜歡你,就以為不會對你怎麽樣。


    事實上呢,會臉都被打腫的。


    陸天鈺靜靜地看了唐然許久,才將劍放下。隻是扭頭看向寧王的眼神,卻閃過一抹冷意。


    牛車繼續前行,唐然又躺了回去,腦袋枕著陸天鈺的腿。


    不僅僅是後麵寧王在跟著,還因為她覺得枕腿上,比直接枕在木板上,要舒服許多。


    陸天鈺把玩著她的頭發,心底下的殺意漸漸消去。


    他的阿然如此優秀,有人喜歡很正常,他吃醋但也坦然接受,但傷害阿然絕對不可以。


    寧王並沒有昏迷過去,隻是覺得臉上無光,不僅打不過陸天鈺,還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打不過。


    被唐然壓著打,他不是沒想過要反抗,但試過了無用。


    比起陸天鈺,阿然似乎強大得可怕。


    寧王心頭是震驚的,雖早聽說唐家阿然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骨骼清奇,但沒想到會如此妖孽。


    哪怕是與皇叔站在一起,他都沒有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迫。


    這樣的女人,他真能掌握嗎?


    寧王騎著馬遠遠吊在後頭,整個人變得十分沉默,給人一種頹廢之感。


    “爺,要不然放棄吧?”赤雲輕聲道。


    寧王並沒有回應他的話,他心頭雖然很是難受,以及不甘,卻沒有多少怨恨。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一定不會那麽自以為是,受人蒙騙,錯失了心愛之人。


    說愛,想必阿然她不會信。


    可他是真心的,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將小豁牙放在心上,不僅僅是救命之恩。還因為他喜歡的就是小豁牙,可是說是性子,也可以說是靈魂。


    因此在以為湯冉是小豁牙時,他心頭是失望的,沒有了回想起來的那種心動的感覺。


    隻是他並沒有喜歡的人,又以為湯冉是小豁牙,才會對湯冉百般的好。


    直到與唐然相處,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才再度出現。


    怪他太過自負,當初並未懷疑,更是沒將她認出來。


    寧王抬頭仰望著天空,陽光是如此的燦爛刺眼,卻照不亮他心中的晦暗。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希望能回到兩年前,那個阿然還沒有認識陸天鈺,還深愛著他的時候。


    “怪本王太過自負,悔恨已晚。”寧王閉了閉眼睛。


    “爺,看開一些吧。”赤雲朝前麵看去,牛車被馬車遮擋住,但偶而還是能看到。


    牛車上一雙人,很是親密。


    盡管看著不怎麽相配,但與他們家爺在一塊,似乎更不相配。


    不知唐家阿然恢複以後,會是什麽樣子,但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心中有怨恨,可以慢慢化解,可移情別戀了,就不可挽回。


    “誰不曾年少輕狂?爺當初不設防,我們亦不曾想到,又何曾不是太過自負?”赤雷看了唐然一眼,說實話他挺欣賞這個女子的,若當初王爺沒有認錯人,娶的是這個女子,他覺得會比如今的王妃要好一些。


    可惜錯過了,如今無法挽回。


    禁不住歎一口氣:“爺隻是犯了一次錯,卻被人鑽了空子,不甘心也正常。”


    寧王心中一痛,抬手捂住了胸口。


    赤雲一腳踢了過去,低罵:“你會不會說話?”


    赤雷:……


    好像是不太會說。


    “爺,不過是一粗糙的女子,又何必想太多,您應該多想想王妃。”在赤風看來,唐然這樣的,真不太能上台麵,還是湯冉這樣溫婉美麗的女子,會比較好一些。


    偏生寧王現在聽不得湯冉的事情,他不想將氏都怪在湯冉頭上,可隻要一想起來,就徒然生出一絲怨恨。


    若非湯冉欺騙,又何至於此。


    赤雲冷冷地瞥向赤風,怪他太過多嘴,比赤雷還不會說話。


    赤風縮了縮脖子,卻不認為自己有錯。


    至於他們說的王妃欺騙了爺,他覺得未嚐不能原諒,畢竟王妃是因為愛爺,所以才會這麽做。


    此生若能有如此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夫複何求?


    此時的赤風對感情二字,還很是懵懂不知,直到他在感情上狠狠栽了個跟鬥,才終於明白寧王的心情。


    ——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自貧瘠之地發生變化後,道路就變得不怎麽好走,走在前麵的雜毛獅子好幾次都倒黴掉坑,但大黑卻走得十分穩當,一次都沒跑坑。


    而明明牛車走過的路都好好的,到了馬車走時,卻時不時地就出現狀況。


    就如現在這般,剛牛車才走過,路麵看著好好的,結果馬車走過的時候,就陷了進去。


    要說這牛車並不比馬車輕,按理說不至於才對。


    “這是第幾次了?”顧大山停下牛車,回頭看著聶畔趕著的馬車,嘴角都笑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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