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讓我回去收拾東西,她幫我辦住院手續。


    “姐,不管是什麽情況,你跟我一個人說就行,爸媽和大姐那邊,你隻能報喜不能報憂,知道嗎?”我拉著二姐叮囑著。


    “知道了知道了,哎!你從小到大,三災八難的都過來了,不會有事的啊,你別怕,小手術啊。”二姐拍拍我的後背,安慰著。


    她跟陳醫生的嘀咕的時候,我在看手機,她還以為我沒聽到?要切片檢查等結果呢。


    “我不怕,你不用安慰我。我還約了人談事呢,先走了,下午再過來。”我笑著說道,衝二姐擺擺手,快步出了醫院。


    看著時間,還好,可以正常直播。


    到了直播間後,就是一係列的動作:燒水,開電腦,開空調,換衣服,整理頭發……


    看看時間,8:58了!開場控,登錄帳號,開播!


    我看著剛剛放在桌上的體檢單子,如果有什麽意外,我是不是要告訴誰?倘若我明天甚至以後來不了了,至少也有人替我告訴一下直播間的家人們。


    想了想,拍了一下體檢結果發給了師父。算是對師門的一個交待?


    開播了,我盡量控製情緒,跟往常一樣唱歌,過了一會,師父來了,問我什麽情況?是不是要手術?


    “嗯,可能要手術。”我回答道。


    “那你今天還開播?不休息?”師父發了個流汗的表情。


    “今天辦住院手續了,明天不能來了,想看看大家。”我發了個笑臉。


    唱著熟悉的歌曲,看著熟悉的名字,心中有些酸楚,卻又有些幸福。


    下午媽媽打電話問我在哪,怎麽還不回家收拾東西?二姐已經告訴她我要住院治療了。


    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提前一點下播了,跟大家笑著道別,解釋了一下最近因為飲食不正常,身體有點營養不良,要休息兩天。


    關上電腦,整理好桌子,地毯上一層頭發,最近頭發掉的有點多,找到寬膠帶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把頭發沾幹淨。


    換下來的衣服也掛好,把衣架排整齊,關好窗子,關上空調。


    環顧著屋子,我今天離開了,應該還有機會回來吧?


    換好鞋子開了門,反手關上,我連回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又是一場考驗而已。


    回到家,媽媽劈頭蓋臉一陣罵:“你有那麽忙嗎?身體是你自己的,是替我們活著的嗎?……”


    我嘻皮笑臉的說著:“可不是為你活著嗎?我還要給你養老呢。”


    也沒什麽要收拾的,就帶了洗漱用品,護膚品,手機充電器,換洗的衣服,一個背包都放不滿。


    吃了晚飯後,背著包騎著車就去醫院了,今天晚上得住到醫院,明天大早還有不少檢查項目,手術安排在明天下午。


    二姐安排的是一個小單間,今天晚上也沒啥事,不用陪護,我就四處溜達溜達。


    都說醫生冷漠,是因為看慣了生死。我不是醫生,卻也看淡了,因為天生自帶疏離感。就像我媽不止一次說我是狠心的丫頭。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我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媽讓她去相親,就直接拉開陽台的窗戶,威脅她:“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跳下去。”


    她哭著去了。


    如果換成是我和我媽,我會打開手機錄像,然後說:“媽,我準備好了,你跳吧!”


    當然了,我媽也不會這麽威脅我,因為她知道沒用。


    就像曾經幾年的感情,我也是說放下就放下了,愛情跟牛奶一樣,也會過期的,硬喝下去,終會生病住院。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病房很安靜,沒有想像中的呼天搶地,我打開騰訊視頻,好久不看電視劇了,收到提醒《鬥羅大陸》又更新了,這本小說我追過,很喜歡唐家三少的書。


    隻是動畫片更新慢,大半年沒看了,攢了不少集,我就點開慢慢看,不時去群裏跟大家聊聊。


    生物鍾規律還是有好處的,到了點我就犯困,絲毫不會因為外麵走廊上有人走動而睡不著,對於手術結果的執念也放下了,大半年來,這一夜是睡的最沉的一次。


    早上護士過來催起床做檢查,把我叫醒了。


    有護工帶著做各種檢查,隻喝了點水,什麽都沒吃,換好病號服,就靠在床邊等著手術。


    師父發消息來問我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手術,我告訴了他並請他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在群裏,我依然正常的跟大家聊天,隻說營養不良,在掛營養液,休息兩天,調理身體。


    窗哥一直在問我到底怎麽了,我被問急了,告訴他沒事,就是長了個小瘤,等檢查了才知道結果,哥哥說結果出來了一定要告訴他。


    一邊打著字,一邊忍著淚,媽媽在旁邊呢,我的情緒會影響她的情緒的。


    我催媽媽去吃飯,她說不餓,早飯吃的太多了,等餓了再去吃。


    媽媽打電話交待爸爸買鴿子熬湯,下午送到病房來給我喝。姐姐在那頭說著還會做一些其他我愛吃的一起帶來。


    舒瑤,你真的很幸運!有疼你的父母,愛你的姐姐,關心你的哥哥們……即便命不久矣,也沒有遺憾了吧!


    時間到了,護工推了移動床過來接我去手術室,躺上去才感覺到自己好脆弱,媽媽和二姐一起送到手術室門口,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媽媽在擦眼淚,二姐在說著什麽。


    此時的我大腦已經放空,沒什麽想法,該來的躲不掉。


    小時候生病紮針,外婆說不疼,就像被螞蟻咬了一口而已。忽然好想念外婆。


    麻醉師在我背脊處紮了一針,嗯,被螞蟻咬了一口,不疼。


    看著上方的無影燈,時而感覺冰涼,時而感覺溫暖,好亮啊……聽著耳邊有人數著:10.9.8.7.6.……慢慢的我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我已經回到了病房,全身像被碾壓過,手腳都重的抬不起來,眼睛睜開看一下媽媽和姐姐,又無力的閉上,再次睡了過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麻藥總算過去了,人也清醒了。


    取過手機看了看,有很多消息,逐個回複著。


    擎天哥問:“在幹嘛呢?”


    “剛剛睡著了。”確實是剛醒。


    給師父也發了消息,報了平安。


    到群裏互動了一下,大家問我身體怎麽了,我回複一切都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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