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


    八景宮外,剛剛從下界晃回來的通天教主還沒有敲開八景宮的宮門就被也來八景宮的元始天尊給叫住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淡淡喊聲,教主大人臉上得意的神色頓時一僵,不過還不等他轉身看去時,八景宮的大門也吱嘎一聲被人從裏麵打開,而後便見他家大哥老子從門後走了出來。


    通天教主:“......”


    身後是二哥,前麵是大哥,這真是前有虎後有狼啊。


    三兄弟默默地對視了一眼,老子和元始二人同時開口:“方才下界的女媧宮被人給燒了,可是你幹的?”


    “沒有,不是我,我不知道。”通天下意識的三連否認。


    等他話音一落,老子和元始看著他的目光都充斥著一種無奈的意味,明顯是不相信他這話。


    估摸是知道自己賴不過去了,通天摸了摸鼻尖,訕訕承認:“好吧,是我幹的。不過先動手的人可不是我,我隻不過是小小的回報了一下而已。”


    老子無聲一歎,看著他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無奈。


    “你也太莽撞了。”元始也同樣對這樣的弟弟很無奈,但還是沒忍住說道:“女媧怎麽說也跟我們是同門,你這樣燒了她在人間的道場,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會來找你討要說法了。”


    “她敢麽?”通天教主卻嗤地一笑,神色帶了不屑,冷哼道:“我既然敢去燒了她的女媧宮,就料定了她不敢來找我,她自己知道我為何會去燒了她的女媧宮,找我討要說法?她有那個臉來討要說法麽?”


    見通天臉上的冷色不似作假,元始和老子對視一眼後,前者遲疑地問道:“可是她哪裏惹到你了?”


    通天教主哼了哼,瞥了一眼什麽都還不知道的二哥,沒好氣地道:“她不僅惹了我,連二哥你都惹了。”


    “這話從何說起?”元始聞言一愣。


    通天又哼了兩聲,然後大搖大擺地往八景宮內走去,邊走邊對自己的兩個兄長道:“就知道你們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兒......”


    通天將下界所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元始和老子,並著重說了一遍太乙被殺劫纏身的事情,直到他將所有事情說完之後,隻見原本還覺得通天火燒女媧宮的舉動有些莽撞的元始天尊一臉鐵青,若不是女媧宮已經被通天給燒了,隻怕他也想再去放火燒一次。


    這護短什麽的是本性,就算是聖人也不例外,或者說比起尋常人,其實聖人更為護短。


    太乙乃是闡教的十二金仙之一,為人又穩重踏實,對於這個徒弟,元始天尊還是十分滿意且喜愛的,如今這個讓他滿意喜愛的徒弟因為女媧的算計而殺劫纏身,元始天尊就算再是個脾氣好的人,估摸也會想要打人了,更何況玉清元始的脾氣根本就從來沒有好過。


    通天見自己二哥被氣得不輕,他一邊瞅著二哥那鐵青的臉色,一邊端著茶盞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然後笑吟吟地瞅著他,問道:“二哥,這下你不覺得我莽撞了吧?”


    元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通天也不在意,笑吟吟地看著他繼續道:“放火燒了女媧宮不過是給她提個醒,我們三清可不是什麽沒脾氣的,算計了截教和闡教後真以為我們不會知道麽。”說完又嗤了一聲,“給她提個醒,再有下一次,我燒的就不是女媧宮了,而是直接去她的媧皇宮放火了。”


    元始和老子這回沒有說他了,前者依然鐵青著臉色不語,後者卻皺著眉問道:“太乙沒事兒吧?”


    “據說是沒事兒。”通天聳聳肩,將手中的茶盞往小幾上一放,看著老子和元始,道:“不過他既然已經被殺劫纏身,那就隻能讓他下山去將此劫給渡了。我家崽兒其實出的主意也不錯,如今正值封神大劫,倒不如讓他去多殺幾個西方教的人,屆時封神榜上的名額多了幾個,他也正好可以渡過殺劫升入大羅金仙境。”


    “你先前說西伯侯被放回西岐了?”元始問道。


    “是啊。”通天點點頭,又笑道:“為了這事兒,我家那崽兒可氣得不輕呢。”


    元始聞言點點頭,道:“既然西伯侯回了西岐,那麽西岐那邊的事兒就可以開始推動了。”


    老子的一顆心隻撲在悟道和煉丹上麵,對於封神大劫的事兒倒是不怎麽關注,隻不過這次封神大劫的牽扯到了闡教和截教,所以他也就多聽了幾耳朵。


    畢竟闡教和截教關於他的兩個兄弟,所以在聽了半晌後,老子問道:“西岐那邊你們是怎麽準備的?”


    通天聞言一笑,“西岐那邊可不歸我管。”


    老子又看向元始,後者立即道:“薑尚如今已經在西岐了。”說著,拈著手指開始掐算,又道:“要不了多久,西伯侯會親自去尋他。”


    “那西方教那邊呢?”老子聞言後又問道。


    元始眉心一蹙,西方教那邊的事情,他並沒有太關注,所以老子這麽一問,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老子一見元始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白問了,他無奈地看了元始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通天。


    通天見狀眉峰一挑,“大哥瞧著我作甚?我截教是大商這邊的,西岐那邊的事兒可知曉得不多。”


    然而老子卻沒相信他這話,靜靜地看著他,道:“你雖不關注西岐的事兒,可跟西方教有關的事兒,你定然是不會放過的。”


    要說親兄弟還真是親兄弟,老子對於通天的了解不可謂不深。


    通天被老子一句話給說透,當即訕訕地一笑,如實道:“其實是知道一些的。”


    老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連元始看著他的目光都是變的一言難盡了。


    通天摸著鼻尖,訕訕道:“誰叫接引和準提那兩貨太招人討嫌了。”說著,將神色一正,分外正經地道:“不久前就有西方教的弟子進入了西岐的境內傳教,雖然他們還沒跟西伯侯府的人有過什麽接觸,但西岐的各地各城中都有不少西方教弟子的蹤影。”


    “傳教?”元始聞言冷冷一哼,“即便是要在西岐傳教,什麽時候輪到他們西方教了?”


    “可不是。”通天立刻附和道:“就算是要傳教,那也應當是咱們道教才對,什麽時候輪到他們了。”說著,衝元始擠擠眼,又道:“二哥,不是我說你,你得讓你那弟子加把勁兒了,可別讓那群禿子搶了先機,這可是個發揚教運的機會。一旦西岐的百姓接受了西方教,那闡教的教義傳揚就要受阻了。”


    “並不會。”元始卻老神在在,“隻要子牙見了西伯侯,闡教在西岐的地位就無人能夠撼動,就算是西方教都不行。”


    “那便好。”見自家二哥如此自信,通天點點頭,也算是放心了不少,反正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了西方教的那個兩個禿子。


    ......


    ......


    壽仙宮。


    翌日,桃夭被一股股熱浪給熱醒後,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睡在地板上,而她寢宮中的那張奢華大床已經不見了蹤影。


    桃夭:“......”


    她的床呢?!


    她昨晚明明是睡在床上的,誰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兒,她的床哪裏去了?她又為何會睡在地板上?


    “啾————-!”


    不等桃夭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她的身邊就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鳥叫聲。


    桃夭偏頭看去,隻見昨兒晚上還待在扶桑樹上的小肥啾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團在了她的身邊,此時見她醒來後,正仰著頭衝她叫喚。


    好吧!


    桃夭揉了揉眉心,她想她知道她的大床哪裏去了。


    很明顯是昨兒晚上這小肥啾跑來床上想要跟她一起睡,結果它才剛剛一沾上床,它身上的大日真火就把床給毀了。


    這人間的床就是普通木頭做的,被大日真火一燒,直接就燒成了空氣,連一點渣都沒有留下來。


    得虧桃夭是個準聖,雖然還不是聖人,但她的道體還是能夠抗住一些大日真火的,再加上小肥啾有意識的控製住了火,否則昨兒晚上在半夜的時候桃夭就應該被燙醒了,也不至於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被熱醒過來。


    小肥啾大概也知道自己昨兒晚上幹了什麽好事兒,這會兒見桃夭一臉生無可戀地盯著自己,它目光閃爍,懨懨地又啾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認錯態度還不錯,所以桃夭在頭疼了一會兒後,用手指戳了戳它圓滾滾的身子,道:“打個商量唄,在你沒恢複人形前,咱先在扶桑樹上掛著行麽?”


    “啾~~~~”小肥啾懨懨地應了一聲,垂頭喪氣地撲騰著翅膀飛回到了扶桑樹上。


    桃夭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空蕩蕩的跟前,長歎了一聲,然後一揮袖,又變了一張大床出來。


    “大王。”


    做完這一切後,桃夭這才回身看向扶桑樹上團著的小肥啾,見後者有氣無力地朝她投來一瞥後,道:“昨兒西伯侯被人給救走的事兒你也知道了,如今說不得他已經回了西岐了。”


    小肥啾恢複點了精神,在樹杈上蹦跳了兩下,歪著頭又啾了一聲,仿佛是在問桃夭‘然後呢’。


    桃夭走到扶桑樹前,仰著頭對它道:“西伯侯也回到了西岐,離西岐舉兵造反也不遠了。所以,你能給我個準話麽,你如今這個模樣得維持多久?屆時兩軍交戰後,我肯定是要去前線的,你若長久是這個模樣,我就隻能將你留在宮中不管你了。”


    “啾啾啾啾啾啾————-!”


    等桃夭話音一落,樹杈上的小肥啾頓時發出一連串的啾啾聲,仿佛跟炸毛了般,就算桃夭聽不懂鳥語,也曉得它這是在抗議。


    桃夭被它啾得腦仁兒疼,連忙捂住耳朵,告饒道:“行行行,你別啾了,若屆時你還是這個模樣,我將你也帶上行了吧!?”


    “啾啾——-!”


    小肥啾上躥下跳,倏地一下從樹杈上蹦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後十分不要臉地用它尖尖的喙在桃夭的臉頰上輕輕地蹭。


    “哎,不是。”桃夭拿手給擋開它,嚷道:“就算你現在是隻鳥,但也不能這麽光明正大的耍流氓啊,而且你那是鳥嘴麽,就跟火炭似的燙人,嘖~~別蹭我了。”


    “啾啾——-!”


    小肥啾當沒聽見,繞開她的手,繼續拿尖喙去磨蹭。


    桃夭被蹭得心頭起火,但又不能將小肥啾給拍飛,畢竟這不是普通的鳥,而是一隻三足金烏,所以她隻能死死擋著自己的臉,轉移話題地問道:“對了,你餓了沒?話說你們三足金烏應該吃什麽啊?我這裏還有不少靈果,要不要喂你一些?”


    小肥啾聞言一頓,又撲騰著翅膀蹦躂到了桃夭的另一個肩頭上,對著她就小小聲地啾了一聲。


    桃夭揣摩著它這聲啾是個什麽意思,然後從乾坤袖裏掏出了一枚琵琶大小的靈果送到它跟前,試探地問道:“吃麽?”


    結果,小肥啾那一雙金燦燦的眸子裏立刻閃過一抹不明顯的嫌棄,但嫌棄過後還是張開嘴啄了啄果子。


    見它終於安靜了下來,桃夭悄悄鬆了口氣,就著這個投喂的姿勢,將小肥啾給一把拎到了扶桑樹上,然後將果子也往樹杈上一放,在小肥啾抬頭朝她看來時,指著它就道:“你就在這裏吃果子,我得梳洗了,而且今早的早朝都過了,待會兒還得變成你的模樣去議事殿。”


    小肥啾聞言遲疑了一瞬,桃夭接著又道:“本來這些都是你的事兒,現在我都替你做了,所以你不能去打擾我。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我將事情處理完了再回來陪你。”


    “啾——-!”小肥啾遲疑地啾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她這話。


    桃夭一聽它同意了,連忙跑去收拾自己,等到她收拾完準備去議事殿之前,還不忘警告般它道:“隻能待在扶桑樹上,別將我的壽仙宮給燒了。”


    小肥啾聞言沒吭聲,桃夭就當它答應了。


    然而桃夭卻沒想到她前腳才剛出門,扶桑樹上的小肥啾後腳就撲騰著翅膀從扶桑樹上蹦躂了下來,還一蹦一跳地準備蹦躂出寢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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