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白澤,在線暴躁。


    大概是沒想到這裏居然還別的人,所以當白澤突然跳出來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全部一愣。


    空曠的草原上,白澤暴躁的怒罵聲久久不散,當著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他成為了全場最靚的崽兒。


    死一般的寂靜之後就是騷動。


    退至後方觀戰的善生等人快速回到了白蓮尊者的身邊,全部用警惕的目光盯著突然冒出來的白澤,還有從白澤身後正一臉無語走出來的鯤鵬。


    雖然善生他們並不知道這二人的身份,可這二人周身那龐大的妖氣就能說明一切。


    比起善生等人的警惕,白蓮尊者和哪吒二人的神色明顯是多了幾分驚疑,特別是白澤方才的那一番怒罵的內容,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能如此坦蕩的細說當年洪荒事兒的家夥,那就隻能是妖族的大能者,甚至還有可能是當年太古天庭中的妖族大能者。


    哪吒將肩頭上因為白澤二人身上的妖氣給驚到的小狐妖抓了下來,一邊替它順毛一邊靜靜地觀察眼前的突發狀況。


    白蓮尊者的目光在白澤二人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之後,壓著心中的震驚,好脾氣地開口詢問道:“不知二位道友是......?”


    白澤朝白蓮尊者露出一個自認為超凶的笑來,意味不明地道:“道友?小崽子喚誰道友呢?你的這句‘道友’就算是讓你們家的二聖來喚,我二人都是擔得起的,至於你...還沒那個資格。”


    雖然白澤的話說得不太好聽,但也側麵證實了白蓮尊者在心裏的猜測。


    這突然冒出來的二人真是當年太古天庭的妖族大能者!


    白蓮尊者的心猛地一沉,而讓他的心越發一沉到底的還是白澤接下來的話。


    白澤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問道:“聽說你們西方教的人在大肆抓捕我妖族的族人?”


    在場的西方教眾人頓時被他這話給問得頭皮一麻,白蓮尊者臉上的表情也倏地僵硬了幾分。


    他們的確是在大肆抓捕妖族族人,但這種事情被兩位妖族大能者當麵問起後,這種感覺就不太好了,這完全是一種無聲的威脅啊。


    哪吒瞅著白蓮尊者等人僵硬的神色,頓時不客氣地嗤笑出聲,連同他的眼神中都出現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大概是哪吒的笑聲不太合時宜,引得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朝他看了過去。


    哪吒笑吟吟地將所有人一一掃過,當目光落在白澤和鯤鵬二人的身上後,隻見他眉峰一挑,將手中抱著的狐狸就朝白澤丟了過去,並道:“你們的族人還給你們,這裏也就沒有我什麽事兒了。”


    小狐妖被哪吒這麽冷不丁地一丟,差點在半空炸毛,它一點兒都不想去這兩位大佬的身邊啊。


    然而還不等小狐妖自己落地,白澤抬手就隔空一抓,小狐妖不由自主地被白澤給抓了過去。


    白澤在抓住小狐妖後,還笑吟吟地朝哪吒道:“多謝這位小兄弟了。”


    哪吒點頭算是承了他的這份謝,然後又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白蓮尊者等人,十分痛快地轉身就走,“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了。”


    看著哪吒居然就這麽走了,別說是西方教的人,就算是白澤和鯤鵬二人都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明明最先挑事兒的是他,結果走得比誰都利索!


    當然,哪吒走還是不走,這都不影響眼下即將發生的事情。


    白澤隨意地將小狐妖給丟到了地上,含笑道:“小家夥自己躲遠點,等將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們還有些事兒須得找你問問。”目光掃過地上的小狐妖,似笑非笑地威脅道:“你可別趁機偷偷跑了啊。”


    原本在心裏打算偷偷逃跑的小狐妖聞言頓時一僵,在白澤含笑的目光中,方才僵硬地點頭,哆哆嗦嗦地道:“大人放心,小妖一定老老實實地等著二位大人。”


    “真乖!”白澤滿意地點頭一笑,“我就喜歡這麽乖的小妖精。”


    看著裝逼的白澤,鯤鵬似乎有些眼疼,繞過他和小狐妖後,鯤鵬就直接多了,盯著白蓮尊者等人就凶殘地笑道:“你們西方教同我們妖族可真是剪不斷的孽緣,先有坑殺我妖族小殿下的血仇,如今又有了屠殺族人的大恨,今日若讓你們安然離開此地,隻怕你們西方教還真以為我妖族是軟蛋了。”


    鯤鵬周身青光爆閃,一股龐大的妖氣更是自他體內衝天而起,他一雙漆黑的雙眸倏地化作青色豎瞳,目光幽幽盯著白蓮尊者等人,繼續凶殘地笑道:“別說我欺負你們是小輩,我給你們所有人一次全力出手的機會,隻要你們能夠傷到我一下,我饒你們一條狗命又何妨。”


    麵對有著如此駭人妖氣的鯤鵬,善生等人的臉色齊齊發白,就算是白蓮尊者的目光都變得有些閃爍不定了起來。


    隻見巨大的大鵬虛影在鯤鵬的身後緩緩浮現,當那虛影一出,所有人都仿佛聽到了一聲嘹亮的鷹啼。


    白蓮尊者目光死死盯著那道大鵬虛影,隨後似想到了什麽般,臉色瞬間大變,看著鯤鵬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妖族的妖師鯤鵬!”


    被白蓮尊者一口道出了身份,鯤鵬咧嘴一笑,“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呀。”


    然而白蓮尊者在知道鯤鵬的身份後,連跟他打的勇氣都沒有,隻見他將手中的離地焰光旗猛地朝空中一拋,然後轉身喝道:“跑————!”


    這一個‘跑’字才剛剛出口,白蓮尊者本人卻迅速化作一抹虹光,朝著西方飛速地遁去。


    白澤一見白蓮尊者遁走,當即大笑道:“這西方教的弟子就是如此慫的嗎?為了能夠逃命,居然連離地焰光旗都不要了?”


    不是白蓮尊者太慫,而是他太知道自己的斤兩了,麵對北冥鯤鵬,沒幾個人心裏會不發怵的,要知道鯤鵬一張口就是整個東海都能被他給吞下肚去,他們這裏的所有人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這邊白蓮尊者一跑,善生等人也是駭得魂飛魄散,所有人跟無頭蒼蠅似的,調頭就往四麵八方衝去。


    白澤見狀後頓時樂得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對鯤鵬道:“他們都跑了。”


    鯤鵬聞言雙眸一眯,冷笑道:“跑得了麽?”話音未落,隻見他倏地化作一抹流光,幾個呼吸間就在半空變作了一隻龐然大物,“白澤,將離地焰光旗給收了。”


    鯤鵬就算去追人也依然不忘寶貝,而白澤其實也不用他提醒,這邊鯤鵬剛一走,白澤就立刻動手朝離地焰光旗抓了過去。


    當離地焰光旗到手之後,白澤這才悠閑地往鯤鵬的方向看去。


    隻見蒼茫的草原上空,黑色的龐然大物幾乎遮天蔽日,隨後這龐然大物猛地一張口,肆虐的狂風頓時平地而起,而朝著四麵八方逃跑的善生等人齊齊發生驚呼,被這股肆虐的狂風給全部扯上了半空,然後全部被送進了龐然大物大張著的嘴裏。


    見鯤鵬一口就吞了善生等人,白澤抬起右手搭在眉骨上,眯著雙眸盯著西方,又提高聲音喊道:“妖師,那小童子跑了。”


    原本白澤提醒過後還以為鯤鵬會去追,結果他這話剛一說完,半空中的龐然大物卻倏地消失,人形的鯤鵬卻回到了他的身邊。


    白澤不滿地盯著回來的鯤鵬,質問道:“為何不去追那個小童子?以你的速度,他根本就逃不掉!”


    鯤鵬聞言後卻老神在在地道:“追什麽追,故意放他跑的。”


    “為何?”白澤雙眸一眯,盯著鯤鵬問道:“為什麽要放他跑?”


    鯤鵬嗤笑,瞥了白澤一眼,道:“不將他放跑,誰去給西方教的那二人帶信?自陛下回歸之後,咱們跟西方教還沒有發生過什麽大的衝突,這次將衝突激發也好,讓接引和準提二人也看看,我們妖族究竟是不是能夠讓他們隨意拿捏的。”


    鯤鵬一臉的不屑,哼道:“真以為成聖之後就能夠隨意擺弄妖族了麽!”


    聽著鯤鵬的解釋,白澤皺著的眉心這才鬆開,但還是狐疑地盯著前者問道:“當真隻是為了打接引和準提的臉你才放走了那小童子?”


    “不然呢?”鯤鵬挑眉看著白澤,似笑非笑地問道:“難道你還懷疑我故意放水不成?”


    白澤聞言搖頭,盯著他道:“我不懷疑你放水,我隻是懷疑你搞事兒。你的心思太深了,縱使我能看盡一切迷障,卻始終看不清你的心思。”


    鯤鵬看著他不語。


    白澤目光直視他,繼續道:“妖師,你不要忘了,你是妖族的妖師,我們都是妖族的人。”


    鯤鵬靜靜地看著白澤半晌,忽而一笑:“我當然知道我是妖師,是妖族的人。白澤,你莫非還懷疑我會背叛妖族?”


    “你不會背叛妖族,你隻是野心太大。”白澤卻直言道:“從前你就野心大,若不是有妖皇陛下和東皇陛下壓著,你隻怕不會老老實實隻做妖族的妖師。如今妖皇陛下沒了,東皇陛下又才剛回來,我怕你的野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瞎說什麽呢。”鯤鵬嗤笑,直接繞過白澤就朝地麵掠去,語氣淡淡地道:“妖皇陛下雖然沒了,但東皇陛下卻還在,這世間也隻有一個東皇太一,我野心再大也越不過東皇陛下去,更何況如今聖人已出,準聖就更不稀奇了,我就算野心再膨脹,也好歹有些自知之明。”


    聽完鯤鵬這一番話,白澤的心裏這才放心了不少,慢吞吞地跟了上去,道:“你能這樣想就很好。當年巫妖一戰之後,太古天庭裏活下來的人本就不多,老朋友更是沒剩幾個了,雖然我不太喜歡你的野心,但也著實不想日後會再少一個老朋友。”


    剛回到地麵的鯤鵬聞言身形一頓,而後回頭盯著白澤嘲笑道:“隻不過才過去一個量劫,你怎麽就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沒辦法啊。”白澤苦著一張臉,道:“當年最後一戰帶給我的陰影實在太大了。”


    鯤鵬嗤了一聲,沒再搭理白澤,而是朝那瑟瑟發抖的小狐妖走去。


    小狐妖在瞧見鯤鵬生吞數十人那一幕後早就怕得抖成了篩子,眼瞅著鯤鵬走到了自己跟前來,立刻四爪趴地,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大大...大人......”


    “小狐狸,我問你......”鯤鵬卻不在意它的結巴,垂眸盯著它問道:“這附近的其他小妖們藏在了哪裏?”


    “在兩百裏外的落鳳山。”小狐狸害怕地哆嗦道:“早前我們就聽說了西岐城中的那些修道者們想要煉製什麽屠妖劍,我們這些小妖們因為害怕,所以早早地就逃了出來。如今西岐絕大部分的妖精都躲在落鳳山裏,小妖是因為想要回狐狸洞接老母親一起躲去落鳳山的,結果剛走到半路就碰上了那些修道士。”


    “全部都躲在落鳳山?”白澤聞言一詫,疑惑地道:“你們這麽的妖精都躲在那裏,就不怕被人發現麽?”


    要知道這些小妖的妖氣雖然不大,但那麽多小妖聚在一起,那加起來的妖氣就很客觀了,但凡是有一點兒修為的人都能夠一眼瞧出落鳳山中的妖氣彌漫,這根本就成了一個活靶子啊。


    似知道白澤在疑惑什麽般,這小狐妖吞了口口水,老老實實地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那落鳳山有些古怪,隻要進入了山裏麵,再大的妖氣都會被藏得嚴嚴實實。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咱們這些小妖才會全都跑去落鳳山躲著,也因為這個原因,西岐城中的那些修道士方才沒有找到咱們。”


    “哦?”白澤聞言神色一動,目光卻看向了鯤鵬。


    鯤鵬眯著眼睛,若有所思地道:“看來那落鳳山中不是有什麽能夠遮掩妖氣的寶貝,便是有人在落鳳山裏麵布置了什麽遮掩氣息的大陣。”


    “有意思。”白澤眼睛一亮,笑吟吟地看著小狐妖,就跟拐騙小孩的壞人般,笑道:“小狐狸,不如你給我們帶個路,咱們一起去落鳳山瞧瞧唄。”


    那小狐妖聞言眼中有些遲疑,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帶這兩位大人去落鳳山,畢竟那落鳳山是他們唯一的避風港了,且這兩位大人的意圖又不知道,萬一自己將二位大人真帶去了,而因此害了山裏的其他小妖怎麽辦?


    這小狐妖也是被嚇傻了,它完全都沒有想起,它都已經說出了落鳳山了,就算它不帶路,人家二人也一樣可以找過去,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看著遲疑不決的小狐妖,白澤笑彎了眼,樂嗬嗬地道:“你別怕,咱們這次就是奉了東皇陛下的命令,前來保護你們,帶你們離開西岐的。”


    一聽東皇陛下這四個字,隻見原本還猶豫不決的小狐妖頓時雙眸一亮,什麽猶豫都直接見鬼去了,甩著尾巴就道:“小妖立刻為兩位大人帶路。”


    兩百裏外的落鳳山本就是一座荒山,山中更是多毒蟲猛獸,因為山中毒物甚多,所以即便是常年以打獵為生的獵戶都很少會進去打獵。


    自西岐武王下令要煉製屠妖劍後,西岐城附近的小妖們都紛紛躲來了落鳳山中,令得原本陰森的落鳳山倒是比往日裏熱鬧了不少。


    因為落鳳山的古怪之處,躲在山中的小妖們幾乎可以放心大膽的在這裏安家,然而這些小妖們卻十分有默契,他們可以在落鳳山中到處撒野,卻絕對不會越過山裏的那條沁水河進入到山中覆地去。


    這是落鳳山中所有妖精們的共識。


    “為何不能越過沁水河去?”


    當白澤和鯤鵬二人由小狐妖帶路來到落鳳山外後,小狐妖也替二人介紹了一遍落鳳山,隻不過在說到他們所有小妖的共識時,白澤就忍不住好奇問道。


    小狐妖的眼中帶著茫然之色,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些都是落鳳山中的那些小妖們說的。但凡是從外麵來這裏的小妖,都被他們提醒過一遍,因為這些提醒,所以我們都遵守了規矩,沒有靠近過沁水河。”


    白澤聞言挑眉,鯤鵬則是眯眼打量著落鳳山,目光在落鳳山的上空慢慢掃過,而後才道:“是陣法。”


    陣法?


    那就說明落鳳山的古怪是人為的了。


    白澤摸著下巴,笑吟吟地道:“或許,這布陣之人就在那沁水河的對麵。”


    小狐妖懵懂地看著白澤和鯤鵬二人,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敢開口,隻能老老實實地閉緊了嘴巴。


    鯤鵬收回目光,盯著山林中,道:“進去看看吧,能夠布下此陣的人,想來不會是什麽無名之輩,或許是我們認識的也不一定。”


    “那可就真有意思了。”白澤笑眯眯地跟上鯤鵬,抱著小狐妖就進入了山中。


    直到二人一狐剛剛進山,白澤和鯤鵬二人就明顯感覺到,落鳳山四周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發出了輕輕一聲嗡鳴。


    白澤回頭看向身後,一雙眼睛頓時化作了豎瞳,他目光中有光芒閃爍,若有所思地道:“的確有屏障,不過這屏障似乎並不是為了阻攔外人進去。”


    鯤鵬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淡淡道:“若是為了阻攔外人進入,那些躲來這裏的小妖們又怎麽能夠進去的,這大陣應當隻是為了遮掩氣息,並沒有其他的作用。”


    “一個專門為了遮掩氣息的大陣啊。”白澤笑道:“看來這布陣的人是個不願意被人知曉:身份的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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