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想要隨軍出征,大王聽完之後沒有點頭,但卻也沒有拒絕,隻是說考慮考慮。


    這一考慮就考慮了大半個月,桃夭幾乎日日追問,結果等聞仲都回朝了,大王都還是沒有考慮清楚。


    聞仲回朝當日,雖說是一路輕裝趕路,可大王卻為他舉辦了一場隆重的接風洗塵,甚至親自出宮,帶著文武百官去到城門口相迎。


    因為聞仲的回歸,朝歌城中的百姓再次歡騰了起來,一掃月前西岐叛軍出兵攻打朝歌的陰霾。


    朝歌城中的百姓們紛紛自發來到城門附近,隨同他們的天子一起迎接即將歸來的太師。


    正午時分,太師歸朝。


    三朝元老的聞仲雖已到了天命之年,可依然龍精活虎,端看麵容的話,還以為隻是精壯的中年。


    聞仲出征北海數年,再次見到天子時,便察覺到了天子的身上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然而是什麽變化,聞仲卻又說不出來。


    大王含笑看著下馬走來的聞仲,哪怕如今他已經不算是真正的帝辛,可依然對聞仲很是敬重,趕在聞仲上前行禮時,一把將他給攙扶住,笑著道:“太師一路回朝辛苦了,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聞仲聞言笑了笑,也沒有堅持,他握著大王的手,好生打量了大王一番,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道:“當年老臣出征北海時,大王還是個少年,如今數年過去,大王終於長成了。”


    或許在外人眼裏,聞仲是先王的托孤重臣,但隻有天子和聞仲二人知道,他倆的關係卻是亦師亦友。


    當年天子年少,太師便一直住在王宮中,且每日都會去天子殿教導少年天子武技,天子的一身的武藝,全是聞仲手把手的教導出來的,甚至為了保護天子的安危,在聞仲出征北海那年,聞仲還將至寶昆侖鏡都贈予了天子。


    如今得見聞仲歸來,大王的心裏自然歡喜。


    看著聞仲眼中的欣慰之色,大王也在仔細打量前者,一邊打量一邊含笑道:“這些年多虧太師鎮守北海,大商的百姓這才沒有受到北海叛軍的騷擾。北海的環境曆來艱苦,今日太師終於回朝,孤已經在宮中為太師設宴,還請太師隨孤一同回宮。”


    天子同太師敘舊,一旁的商容等老臣也是滿麵笑容,見二人似乎已經敘舊得差不多了,商容這才上前笑道:“大王這段時日就盼著太師回來,早早的便讓宮人開始準備,今日可算是將太師給盼回來了。”


    聞仲聞言朝商容等人看去,爽朗一笑:“辛苦諸位前來了,走,一同回宮去。”說笑將,目光掠過眾人,卻在收回目光時,眼神卻暗了些許。


    一直含笑看著聞仲的大王自然瞧見了聞仲眼神的變化,雖然不曾詢問,卻也知道原因,當即在心中一歎,握著聞仲的手輕輕拍了拍,低聲道:“孤本是命人瞞著太師關於王叔之事兒的,看來太師卻早就知曉了。”


    聞仲那一眼看去自然沒有瞧見本該出現在群臣之首的王叔比幹,想也知道是已經聽說了,在聽到大王的話後,聞仲輕聲一歎,“北海雖遠,但該知道的事情還是瞞不住的,當年老臣出征北海時最擔心的便是子啟,心知他狼子野心,所以一再囑咐大王要警惕與他,卻沒曾想連王叔也站在了他那邊。”


    話落,聞仲眼中的暗色卻又一厲,沉聲繼續道:“但大王做得很好,不該婦人之仁時,就絕不能婦人之仁。”


    聞仲一心為了大商,但凡危害大商正統的人,不管是誰都決不輕饒,所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大王並不覺得意外,隻是為了緩和他的心情,笑著道:“還是太師教得好,孤自然能做得好。”


    一聽這話,連聞仲都忍不住被逗笑了,側頭看著身邊的天子,似笑非笑地問道:“是嗎?但老臣怎麽還聽說大王這幾年貪念美色,做了不少讓人覺得昏聵的事兒?”


    要說天子貪念美色,聞仲其實第一個就不相信,可宮中的王後已經換了人,這事兒卻早已傳遍了天下也是事實。


    聞仲似笑非笑地看著天子,接著道:“據說如今的王後乃是冀州侯蘇護之女,大王為了她可做了不少的事情,她當真如此令大王喜愛?”


    關於桃夭的事情聞仲還不知道,隻知道如今的王後乃是冀州侯蘇護的女兒,眼下聞仲看似玩笑的詢問,大王卻知道聞仲的心裏其實是有幾分不滿的,當即摸著鼻尖笑了笑,道:“這件事,等太師回過見過王後便知曉了。”


    瞧著大王的神色,聞仲又哪裏瞧不出此事兒有異,所以在沉默了一瞬之後便點頭道:“也好,老臣今日回朝,的確是要去見見那位新王後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宮,而宮中的接風宴早就備好。


    至於聞仲口中的那位新王後,也早就等在天子殿,隻等著他們王宮,然後帶人去前朝參加宴會。


    天子殿內。


    王貴人也從鹿台回來了,她站在殿門口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回頭對殿內的桃夭不滿地道:“太師今日回朝,大王怎的親自去城門迎接?就算太師是三朝元老,可如今的大王卻不是以前的大王了啊,咱們的東皇陛下,怎能如此放下身份。”


    桃夭正在整理自己身上的後袍,聞言後忍不住看了王貴人一眼,道:“東皇又怎麽了?雖然他是東皇,可他也依然是帝辛。小聞仲雖然是截教的三代弟子,但在帝辛的心裏還是很敬重小聞仲的。”


    將身上的肩帶整理好,桃夭笑著道:“隻要你們東皇陛下一日有著帝辛的記憶,他都會對小聞仲敬重有加,大王自己都沒有不滿,你在這裏不滿什麽。”


    “夭夭你懂什麽。”王貴人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哼唧道:“在咱們妖族,妖皇和東皇可是咱們的天,就算是聖人都沒有咱們家的陛下尊貴。”


    自從知道大王是東皇轉世之後,王貴人就是繼白澤之後的第二個東皇陛下的小迷妹。


    眼瞅著王貴人頂著一張‘我家東皇陛下天下第一人,不接受任何反駁’的迷妹臉後,桃夭忍不住好笑地道:“是,你家陛下最厲害行了吧?趕緊過來給我看看這後冠。”


    桃夭摸著頭上沉重的後冠,擰著眉道:“這玩意兒太沉了,我總覺得它歪了。”


    一見桃夭那爪子在後冠上折騰,王貴人立刻提了裙擺快步走來,“哪裏歪了?哎呀,你別去扯啊,再扯就真的該歪了。”


    說著,王貴人一把扶住那沉重又奢華的後冠,將其牢牢地摁在桃夭的頭上,皺眉道:“你別動,戴得好好的,當心待會兒掉下去。”


    “能將這玩意兒給撤了麽?”桃夭生無可戀地道。


    王貴人一瞪眼,嗤道:“做什麽夢呢?待會兒你還得去前朝,若不戴上這玩意兒,當心那些老家夥們又得說你。”


    一邊將後冠給加固,王貴人一邊唏噓:“光看這後冠的打造,就能瞧出陛下有多稀罕你,真不知道你這女人究竟是哪裏得了陛下的青睞,我聽說當初為了打造這頂後冠,陛下可是尋了百來個手藝師傅分工合作呢。”將後冠給再次固定好後,王貴人退後兩步,一邊打量一邊接著道:“你也就這張臉能看了吧。”


    隻有臉能看的桃夭當即給了王貴人一個大白眼,而後沒什麽形象可言地又一屁股坐在了矮榻上,跟沒了骨頭似的,懶懶散散地往扶壁上一靠,打著哈欠道:“瞎說!我明明還十分能打。”


    十分能打的桃夭搖頭晃腦地繼續道:“既能上廳堂,也能下廚房,而且還能上戰場,我這樣兒的,你能上哪兒找第二個出來?”


    大概是被桃夭這不要臉的話給震驚了,王貴人錯愕了好半天才啐道:“你這麽不要臉,教主大人知道嗎?”


    “知道啊。”桃夭笑眯眯地道:“師父父他早就知道了,畢竟這些都是跟著他學的嘛。”


    王貴人捂臉,她就不應該問這個。


    就在桃夭還想說些不要臉的話的時候,外麵的宮人就前來稟報了,說是天子即將回宮,派人來通知王後殿下先去前朝等候。


    待得前來稟報的宮人離去,桃夭這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而後換成蘇妲己的容貌,帶著王貴人出了天子殿,不緊不慢地去了前朝。


    桃夭是掐著時間去了,正好同回宮的天子等人迎麵撞上。


    看著烏烏央央的一群人,別說桃夭愣了愣,文武百官們也同樣愣了愣。


    不過好在桃夭回神得快,當即帶上端莊的笑,先同天子行禮,而後才是反應過來的群臣們整齊劃一的向她行禮。


    或許是突然瞧見這位新王後,聞仲的審視目光幾乎不加掩飾,但隨後他的審視目光就漸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聞仲在碧遊宮待了五十多年,自然是見過桃夭本人的,雖然如今桃夭用了蘇妲己的麵貌示人,可她周身的氣澤卻沒有任何的掩飾,這對於同為碧遊宮人的聞仲來說,可算得十分的熟悉。


    所以當聞仲瞧見這位新王後的身上帶著一種瑞氣金光之後,聞仲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而且這瑞氣金光還那般的眼熟。


    聞仲嘴角微微抽搐,盯著桃夭好半晌,才抽著嘴角,語氣古怪地問道:“這位便是王後?”


    大概是聞仲的語氣太古怪了,就連身後的商容等人都聽出了不對,瞧著太師麵色有異,商容等人還以為太師是不滿這位新王後。


    雖然這些老臣們因為鹿台一事兒對新王後同樣有些不滿,可經過遊魂關一事兒之後,他們對這位新王後還是挺認可的。


    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商容怕太師為難新後,又擔心惹得寵愛新後的大王對太師不高興,當即笑嗬嗬地開口道:“太師一直在北海所以並不知曉,這位的確是王後殿下。早前東伯侯之子起兵造反,圍觀遊魂關,還是王後殿下親自出手,才解了遊魂關的困局。”


    商容的言語中多有維護之意,聞仲又豈能聽不出來,再說遊魂關被困之事兒,他在北海時自然也聽說過,雖然他還聽說了不少關於這位新後的事兒,又因為鹿台的事情,聞仲對於這位新後還是在心裏有幾分不滿意的,可如今......


    聞仲的眼皮子跳了幾跳,特別是對上這位新王後掃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後,他木著一張臉,幹巴巴地道:“很好,王後很好。”


    聞仲顯然已經認出了桃夭是誰,所以才會神情古怪。


    桃夭一聽他這話,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太師也很好,太師一路回朝,辛苦了。”


    “不辛苦。”太師依然木著一張臉,幹巴巴地道:“應該的,都是老臣應該的。”


    別看太師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但太師的心裏苦啊。


    自從認出了桃夭是誰後,太師在整個接風宴中就有些坐立難安了,每當桃夭向他敬酒的時候,太師就跟喝的不是美酒而是毒藥般的痛苦。


    聞仲怎麽也沒有想到,大王的新王後居然會是碧遊宮的小霸王啊,早知道是她,他就不怕這麽想不開的從北海跑回來了。


    如今看著坐在大王身邊接受群臣敬酒的桃夭,聞仲的眼皮子就一直跳個不停,特別是在瞧見大王趁著群臣不注意的時候,悄咪咪地去摸小霸王的手和腰的時候,聞仲差點一口酒水噴出來。


    那可是能夠摁著金靈聖母、多寶道人、無當聖母、三霄娘娘他們在地上摩擦了又摩擦的小霸王啊,大王這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了,居然還敢去揩這小姑奶奶的油?!


    而最令聞仲目瞪狗呆的還是小霸王,她被大王揩了油居然都沒有生氣,隻是似嗔非嗔地瞪了大王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說好了日天日地的碧遊宮小霸王呢?


    你這麽好說話,當初為了一個蟠桃就揍了他一個月的人又是誰?!


    聞仲陷入了自我懷疑中,他懷疑自己的眼睛瞎了,不然就是認錯了人,上麵坐著的那位或許是個假的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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