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外,距離蓬萊仙島三萬海裏之遠的大海中,有著一座雲霧縹緲的仙島。


    這座仙島便是太一和桃夭一起發現的,因為島上四季如春夏,遍地長滿了各種靈芝仙草,是以桃夭和太一便將這裏劃作了他們二人以後的道場,並為其取名叫——皇極。


    皇極島這個名字是桃夭取的,聽名字就知道是完全依著太一來的,東皇陛下曾經反對過,覺得他們二人的道場,怎麽也得有他和桃夭的名字才行,但反對無效,被桃夭無情地駁回。


    雖說皇極島才剛‘開發’不久,但今日的皇極島上卻一點兒都不比蓬萊島鬧騰。


    東皇陛下雖然證道成聖,卻依然是妖族的東皇,所以東皇大婚,妖族的族人又怎可缺少?


    皇極島上被千萬妖族族人用了一日的時間就將紅綢鋪滿了整座島嶼,而海岸邊的紅綢路更是一路鋪上了山頂上的日照宮。


    軒轅墳三妖混在群妖當中忙前忙後,日照宮中的灼華殿裏更是賓客滿堂。


    當前去蓬萊島迎親的花車越過大海回來時,皇極島上更是炸起了禮花,而為了禮花升空好看,身為新郎親侄子的陸壓更是掌控著大量星辰之力,生生將白日顛倒換成了夜晚。


    桃夭這一整日其實都有些暈暈乎乎,從碧遊宮出門之後就暈乎了一路,此刻剛被東皇陛下扶下花車,就被漫天的璀璨禮花給晃了眼。


    隔著眼前的金色流蘇,桃夭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天上,不可思議地道:“這麽一點兒時日,你就準備得這麽齊活嗎?”


    東皇陛下輕輕扶著她,聞言莞爾一笑,一邊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朝日照宮走去,一邊含笑道:“當年在朝歌時我便同你說過,待得大劫結束,我會給你一個最好的大婚。雖然做準備的時日是短了一點兒,但好歹妖族的人手還不算少,不到一個月的時日,也勉強夠做準備了。”


    桃夭有些意外,又顯得有些無措,“其實我沒想過搞這麽多的花樣,我一直都覺得隻要擺一個香案,然後告知蒼天我們自願結成道侶就行了。碧遊宮裏師父父就已經很鋪張了,不曾想你這邊居然比碧遊宮還要鋪張。”


    “通天都如此鋪張的嫁徒兒了,我娶媳婦兒的難道還能被他比下去?”東皇陛下側眸笑看了她一眼,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一雙金瞳在徇爛的禮花中有著別樣的情深,“大婚這種事情,在一個量劫之前,這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我經曆了洪荒,經曆了龍鳳大劫,又經曆了巫妖大劫,還死過一次,如今能再度回來,還能成功證道,脫離天地的桎梏,更能夠跟你相識並結為道侶,為你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怎樣都算不得鋪張。”


    “我如今隻有一點遺憾......”


    東皇陛下牽著桃夭慢慢走向日照宮,眉眼中存在了一整日的笑意淡了一點,道:“我遺憾我同你的大婚,卻無法讓兄長親眼看到。若是兄長能夠親眼看見我終於找到了心儀之人,他應該會很高興。”


    “沒事兒。”桃夭立刻握緊了東皇陛下的手,沉聲道:“妖皇陛下見不到你我大婚雖然會遺憾,但他或許能見到孩子出生呢。”


    “孩子?”東皇陛下眸光一動,眼中再次出現了濃鬱的笑意,他微微彎著眉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桃夭,含笑問道:“夭夭,你這是已經做好了要為我孕育後代的準備了嗎?”


    本來是心疼想要安慰人的桃夭,一時口快說出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這會兒被東皇陛下這麽一問後,桃夭頓時鬧了個大臉紅。


    夭壽了————!


    她剛剛都說了些什麽玩意兒啊?!


    眼瞅著二人都快走上山頂,日照宮也出現在了二人眼前不遠處,東皇陛下笑吟吟地望著桃夭,輕輕晃了晃桃夭被他一直握在手裏的手,再次問道:“是不是真的?”


    桃夭眸光閃爍,心虛地轉著眼珠子到處亂瞟,在瞧見一直跟在他二人身後的迎親隊也正在慢慢接近後,桃夭生怕東皇陛下又問出什麽令人覺得羞恥的話來,連忙含糊其辭地道:“走快點,我都瞧見日照宮前已經站了不少人了。”


    桃夭拖著東皇陛下往前走,後者也不拒絕,任由她拉著。


    在快要到達日照宮前時,東皇陛下才又悠悠地問道:“夭夭,你方才說的可是當真?你真已經做好準備要為我......”


    不等東皇陛下把話說完,桃夭惡狠狠地回頭,打斷了他後麵的話,“真的,真的!陛下,您能不要再提了嗎?!”


    東皇陛下聞言後果然不再繼續提了,他一臉愉悅地微眯著雙眼,無比欣喜地歎了一句:“真好,若能多幾隻小金烏,日後皇極島上便會更熱鬧了。”


    桃夭:“......”


    你怎麽知道會是多幾隻小金烏?!!!我還覺得日後多出來的會是幾隻小狐狸崽子呢!


    但不管是多幾隻小金烏還是多幾隻小狐狸崽子,這總得先拜堂再入了洞房之後才會有的啊。


    東皇陛下的思路跑得很快,很快就從小金烏的事兒一路飆到了洞房上,隻見他一雙金瞳裏的神色頓時深沉了不少,盯著桃夭的目光更是熱切了許多。


    而這邊一對新人剛上了山頂,一直守在日照宮前的人們頓時發出歡呼和道喜聲。


    軒轅墳三妖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也不知道她們打哪裏弄來的小花籃,一人手中拎著一個,小花籃裏還裝了滿滿一籃子的花瓣。


    王貴人、喜媚、和青狐三妖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邊說著恭喜,一邊就從小花籃裏抓一把花瓣出來,撒得桃夭和東皇陛下的滿頭滿身都是。


    陸壓帶著一群妖族人跟著起哄,將一對新人給一路懟進了灼華殿。


    灼華殿裏明珠生輝,絲竹箜篌陣陣,奏起了喜樂。


    東皇陛下沒有長輩,所以新人就免了先長輩行禮敬茶這一環,但夫妻對拜這一環卻是不能省去的。


    陸壓搶了司儀禮官的活兒,一本正經地站在一對新人的一旁,清了清嗓子就準備開口。


    可鬧哄哄的人群中卻在這時又響起了驚呼聲,仿佛是瞧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連灼華殿裏的奏樂聲都被生生壓了下去。


    白澤不滿地看向被擠得水泄不通的殿門口,嚷嚷道:“鬧什麽鬧!還有沒有規矩了?!!!”


    鯤鵬也有些不滿,心想自己還是失策了,當初就不該讓這麽多沒見過世麵的小妖來皇極島觀禮。


    然而,殿門外的人群裏發出的驚呼聲卻一陣響過一陣,就連正要拜堂行禮的一對新人都忍不住朝後麵看去。


    這時,隻聽人群中傳來一小妖弱弱地聲音:“十殿下的乾坤顛倒術失效了呀,外麵又變成了白天,那些禮花放在天上都瞧不清楚了。”


    聽見這話的陸壓聞言後頓時不高興了,他施展的乾坤顛倒術怎麽可能會失效?!!!


    而後,刺眼的白光從殿外穿透了進來,堵在殿門口觀禮的群妖們頓時發出慘呼聲。


    那白光刺眼得極為不正常,陸壓都被唬了一跳,正要掠出去查看,心想他太一叔叔的大婚,還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來鬧事兒不成?


    可陸壓才剛剛一動,大殿中央卻有一人比他的動作更快得掠了出去,快得隻讓滿殿的人瞧見了一道紅色的殘影。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後,眾人才懵逼的發現,殿中一隊新人就隻剩下新娘子了,而新郎卻跑了。


    喜媚一臉錯愕和震驚,看著一襲嫁衣的桃夭,倒抽一口涼氣地道:“新郎這是逃婚了嗎?”


    話音還未落,喜媚就被青狐和王貴人一人給打了一巴掌。


    青狐瞪眼:“瞎比比什麽呢!”


    王貴人一臉無語:“新郎官怎麽可能逃婚,明顯是外麵出了意外,跑出去查看了啊。而且,你看夭夭她可有半分著急的模樣?明顯是也知道外麵出了什麽事兒了啊。”


    喜媚被打得委屈巴巴,眼眶裏包著眼淚朝桃夭看去,果然瞧見桃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隻是一雙狐狸眼裏明顯帶著幾分震驚和不可思議之色。


    比起桃夭和殿裏的其他人,快速衝出灼華殿的東皇陛下就顯得不太淡定了。


    日照宮外白光刺眼,令得人幾乎無法睜開雙眼。


    可東皇陛下卻迎著刺眼的白光朝虛空看去,在那刺眼白光的盡頭,他瞧見了一人正背對著光芒從虛空裏一步一步走來。


    這人俊朗如太陽,一頭墨發被一頂金色皇冠束著,身著一襲金色皇袍,袍服上繡著大日圖紋。


    當他踏著虛空來到皇極島的上空時,緩緩垂下了一雙金色的眸子,正好同太一抬眸看來的金瞳遙遙對上。


    二人靜靜對視了片刻,那人對著太一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太一。”


    “兄長————!”太一神色恍惚了一瞬,卻在下一刻,化作一抹虹光掠入了半空,並一把握住了那人的右手。


    一個量劫過去,生於太陽星的兩兄弟在生離死別一個量劫之後,終於再次對麵而立。


    誰也沒有想到,妖皇帝俊居然在東皇太一大婚之日從太陽星上蘇醒。


    而方才還在遺憾的東皇太一,這次卻終於不再有遺憾。


    帝俊細細打量著自己的弟弟,眉宇間天生帶來的淩厲和威嚴之色瞬間散去,他一如當年那個溺愛弟弟的兄長般,含笑打趣道:“穿喜袍的太一也很好看啊,就是丟下新娘子這麽跑出來不太好。”


    方才在殿內就感覺到了兄長的氣息後一激動就衝出來的太一:“......”


    他把夭夭給丟在灼華殿裏了!!!!!


    帝俊和太一不愧是親兄弟,隻一眼便瞧出了弟弟心裏在想什麽。


    帝俊含笑安慰道:“待會兒被弟妹給趕出了洞房,哥哥會幫你說情的。”


    太一:“......”


    他並沒有覺得被安慰到,反而越發心虛了起來。


    但是......


    “兄長放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來的桃夭正俏生生地站在兄弟二人的下方,仰著頭對半空中的帝俊笑道:“我不會將他趕出洞房的。”


    還沒正式拜堂,又是第一次見家長的桃夭,一開口就叫了兄長,這樣豪爽的新嫁娘,估摸也是獨一一份的了。


    帝俊和太一同時朝下方看去,正好瞧見桃夭大大方方地朝兄弟二人揮了個小手。


    太一雙眸微亮,帝俊卻挑眉朗笑:“弟妹這性子,有我們洪荒妖族的豪爽做派。”說完,又笑眯眯地瞥了太一一眼,“太一,你找了一位好夫人。”


    做派豪爽的好夫人聞言後又是一笑,毫不扭捏地又對兄弟二人揮了個小手,道:“兄長醒的及時,正好趕上了敬茶。太一,所有人都等著呢,你還不將兄長迎進去嗎?”


    被桃夭這麽一提醒,東皇陛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要帶著兄長入日照宮。


    帝俊聞言含笑點頭,姿態一派從容。


    然而當帝俊被太一和桃夭迎進灼華殿之後,殿中的白澤等人卻震驚了。


    “陛下————!”


    “妖皇陛下————!”


    “父皇————!”


    一聲聲情深意切的呼喊,頓時將鬧哄哄的灼華殿給炸了鍋。


    妖族的族人一臉懵逼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妖皇帝俊,好半晌之後才紛紛伏跪在地。


    陸壓激動得都快哭了,連爬帶滾地跑了過來,然而卻被他父皇給嫌棄了。


    帝俊嫌棄地看著陸壓,“都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能哭出來?”


    陸壓聞言一哽,眼淚被生生地憋了回去。


    帝俊還在嫌棄:“你叔叔剛剛都沒哭!”


    帝.寵弟弟無底線,嫌棄兒子得一逼.俊,饒是過了一個多量劫,依然不改當年的作風。


    弟弟在妖皇陛下的麵前那是個心頭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拍摔了,而兒子在妖皇陛下的麵前,那就是一根草,是妖皇同妖後恩愛之下的意外產物。


    嫌棄完兒子之後,妖皇陛下理所當然地坐在了灼華殿內的首座之上。


    鯤鵬跟個粘人的小妖精似的,一見妖皇之後就挪不動腳了,跟前跟後端茶遞水,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妖皇陛下的妖師,反而像是妖皇陛下身邊的大總管。


    待得妖皇坐定,灼華殿內再次響起了奏樂聲。


    太一牽著桃夭站在帝俊的跟前,雙雙捧著茶盞向太一唯一的長輩敬茶。


    別看妖皇陛下才剛剛蘇醒過來,但出手卻很是大方,給桃夭這個弟媳婦兒的禮物一出手便是先天級別的。


    當年太古天庭雖然湮滅在了大劫之下,可妖族的底蘊卻全在妖皇的手中,一件先天級別的寶貝出手,便能看得出妖皇陛下對這位弟媳婦兒有多看重了,至少當年他同羲和大婚的時候,都還沒能拿出先天級別的法寶呢。


    待得新人行禮敬茶之後,灼華殿裏的群妖們便開始起哄著要鬧新房了。


    然而座上的妖皇陛下大手一揮,直接包攬了這些鬧哄哄的小妖們,並朝弟弟遞眼色:這些想要鬧新房的家夥們哥哥就替你擋了,太一你就抓緊時間同弟妹去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三五日不出來都沒關係。


    太一原本還想等婚禮過後找個空同兄長好好問問兄長為何會提前醒來的,結果這個機會被兄長親手給推後。


    而在被帝俊趕去新房的時候,太一還在想那就明日一早再去找兄長,結果......


    翌日,太一沒有出寢殿。


    翌日的翌日,太一沒有出寢殿。


    翌日的翌日的翌日,太一依然沒有出寢殿。


    第四個翌日後,寢殿大門依然沒有打開。


    被一道禁製給封了的寢殿內,桃夭虛脫地趴在雲床上,她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已經四天了。”桃夭氣若遊絲地對太一道:“兄長還在宮中等著你呢,你真的不要出去見見兄長同他敘敘舊嗎?”


    太一的一頭墨發隨意地披在身後,神色慵懶又饜足,“兄長說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特麽都多少刻了?!!!!”


    太一聞言輕笑,俯身靠近桃夭,金瞳中全是火熱的情緒,“通天都能在寢殿裏關了整整五日,夭夭,我們也不能輸啊。”


    桃夭:“......”


    誰特麽要跟你比這個了?


    桃夭現在是恨死了當初會將這事兒告訴給太一知道的自己,若時光能夠退回,她一定會趕在那日告訴太一這件事兒之前,狠狠扇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叫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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