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飛走後,殷爾嵐調整了一下坐姿,滿心還在因為收拾了史曄而開心。


    突然,她聽到有人靠近。


    一身鎧甲的胡二偷偷摸摸地來到馬車旁。


    “仙姑,我來了。”胡二色眯眯看著在縫隙裏打坐殷爾嵐.


    天將黑不黑,看人不太清晰。此時的殷爾嵐的麵色有些模糊,遠處篝火的光隱隱照到了她的臉上,讓她的整個麵部都溫和了很多,眼神也少了幾分冷冽,添了嫵媚。


    看著這樣的殷爾嵐,胡二本來就蠢蠢欲動的心,一下子心更火熱了,全身燥熱起來。


    殷爾嵐敏感地感覺到胡二的變化,內心狂怒,真想一把撕碎這混蛋。


    但是還是咬著後槽牙,強忍著,冷冷地說:


    “我東西丟了,在西邊的帳篷附近,你幫我去找一下。”


    “仙姑,天那麽黑,怎麽找?明天再找吧!”此時的胡二早就心猿意馬,哪裏還會肯離開。


    胡二邊說邊靠近殷爾嵐,伸手就想抓殷爾嵐的手。


    殷爾嵐動了一下,胡二的手落空,已經精蟲上腦的胡二根本不會多想,他也隻是呆愣了一下,沒有多想。


    “你去還是不去?”殷爾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因為他的動作,已經徹底激怒了殷爾嵐,她的眼中是徹骨的寒。


    胡二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笑,看起來絢爛奪目,但是胡二卻感覺後背發涼,好似突然才認識這個小尼姑一樣。


    “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殷爾嵐又重複了一遍,眼中的冰寒更甚,好似要把人冰凍一樣。


    胡二隻很想拔腿就跑,但是卻不敢提腳,他意識到,如果他跑了,將會發生不好的事。


    “如果你去把我的東西找回來,我給你這個。”殷爾嵐丟給胡二一個金錁子,大概有一兩重。


    胡二接過金錁子,有些不敢相信。


    她,一個小尼姑,出家人,竟然隨手能甩出一兩重的金錁子。


    到底是什麽人會去做一兩重的金克子?平常大戶人家,打賞人的金錁子,也就是幾錢重。


    胡二捏著手中的金錁子,沉甸甸的,越發地看不清這個小尼姑了。


    本來覺得這個小尼姑是自己的盤中餐,現在反而自己變成了別人的刀下肉,胡二有些鬱悶。


    但是,他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他問:“找什麽?”


    “一串手串,檀木做的手串。”殷爾嵐說,“就在最西邊的那個帳篷附近。”


    胡二猶豫了一下,他值守的地方是東邊,公子的帳篷在東邊。


    而西邊並不在他值守的範圍內,他要混過去還是有些難度。


    但是,無奈之下,他隻有收起金錁子,向西邊走去。


    殷爾嵐閉上雙眼,打起坐來,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半個時辰,躲躲藏藏的胡二終於來到西邊,在殷爾嵐所說的那頂帳篷外,彎著腰,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找起來。


    找著找著,突然他腳背一痛,不知道被什麽刺了一下,那疼痛直擊他的心髒。


    那種痛不是蚊子叮咬的痛,也不是被刀砍開的痛,更也不是被被火灼燒的痛,他感覺從來沒有那麽痛過,那是一種神經被牽扯的痛。


    “啊——啊——啊——”胡二大叫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而且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方向。


    “怎麽了?”


    “誰知道呢?”


    “好像是老胡的聲音,走,看看去。”


    楊翰廷紀律嚴明,很多沒有值守的人向西邊跑過去。


    胡三正在巡邏,合計著哥哥今晚能不能帶回小尼姑。


    突然看見很多人,像潮水一樣向西邊湧去。


    “胡三,你咋還在這裏?”一個滿頭大汗的侍衛的站在他的麵前,那是他的同鄉老四。


    胡三還沒有回答,老四就急著說:“你哥出事了。”


    “啊?”胡三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還愣著幹什麽?走!”老四拉著胡三向西邊跑去。還沒有跑到,胡三就聽到自己二哥殺豬一樣的哀嚎聲。


    二人加快腳步,看見很多人圍著什麽看。


    胡三粗著聲喊:“讓開,讓開!”眾人看到是胡三,都自動讓開。


    他看見胡二像瘋了一樣在地上打滾。


    他眼睛泛紅,聲嘶力竭地哀嚎著,汗水滿頭滿臉都是。


    胡三看著這樣的胡二,一下子就慌了神,在他的心中,二哥頭腦靈活,從不會吃虧。此時的二哥,這是怎了?


    他慌忙跑過去,彎腰就要抓胡二,哪想到此時的胡二的力氣奇大,推了他一把,把他推了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眾人看著這樣的胡二,幾個平時他相處得好的侍衛,也上前幫胡三扶他,但是都被他亂抓亂撞,近不了他的身。


    “他這是怎麽了?”胡二的叫聲終於引來了主事的人——寧房涼。


    寧房涼是留下來看守駐地,並準備接應楊翰廷的。


    突然聽到了喧鬧聲,他以為是楊翰廷回來了,等不及派人出來查看,親自過來,不想看到的是這樣的場麵。


    寧房涼的出現,大家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吸引了更多侍衛的注意,值守的侍衛沒有跑過去看,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楊翰廷馬車旁,乘侍衛踮著腳尖在張望,殷爾嵐一躍進了楊翰廷的馬車。


    寧房涼這邊並不知道楊翰廷的馬車已經進了人,他看著胡二布滿血絲的雙眼,微微眯了一下眼,說:“按住他,他是中毒了。”


    此時的胡二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理智,胡三和幾個軍漢幾番周折才把他按住。


    “檢查一下他的身體。”寧房涼皺眉說。


    幾個人三兩下卸了胡二的盔甲,扯掉了他的衣服和褲子。隻留下褻褲。有人拿來火把照著查看。


    眾人發出倒抽氣的聲音,隻看見在火光的照射下,胡二躺到的地,全身成了紫色,紫色從右腳背向上延伸,顏色漸漸變淡。


    但是已經延伸到了腹部,右腳背腫了老高,顏色也最深。


    寧房涼仔細看了胡二的全身,表情立刻變得異常的嚴肅說:


    “張大勇,帶著你的小隊留下,其他人趕快離開此地!快,找一找,周圍有沒有什麽蟲子,嘴巴很大,尾巴也大的蟲子。但是注意不要被咬到。”


    “是”眾人聽了寧房涼的話,嘩一聲四散開來,幾個人點來更多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找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寧房涼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時不時有侍衛大聲地喊發現了,但是去看了又不是。


    “找到了,是不是這個,房先生。”突然一個侍衛指著一片草葉上的一個蟲子大叫。


    眾人都停下動作,往出聲的侍衛方向聚攏過來。


    隻見在十多個火把的照射下,寧房涼順著侍衛指的草葉看去,隻看見蟲子是褐色,頭大嘴大,肚小尾大。整個蟲子有一個男人的食指長。閃著幽光,看起來十分怪異。


    “快,按住它的嘴,把尾巴切斷,把裏麵流出的液體喂給他吃。”寧房涼說。


    那個叫劉大勇的小隊長戴起了羊皮手套,慢慢伸手過去,一下子按住了蟲子的嘴,蟲子反應很快,咬住了劉大勇的羊皮手套。


    劉大勇利索地切斷了蟲子尾巴,蟲子吃痛,掙紮中力氣很大,一時慌亂中,竟讓它向山林方向逃走了。


    胡二被按著吃了斷尾上的液體,慢慢安靜下來,紫色也慢慢消退了。


    寧房涼表情嚴肅,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


    事情發生的同時,殷爾嵐跳進了楊翰廷的那車,此時的她身穿夜行衣,黑布包住頭臉,隻漏出一雙眼睛,剛換下來的衣服背在背上。


    她環視了一圈馬車,心中不禁再次感歎:“這個男人真會享受。”


    借著月光,她把目標定在了馬車壁上的抽屜格子上。


    她輕輕地打開一個個格子,終於在第三個格子裏,發現泛著冷意的玉盒。


    殷爾嵐伸手就要去拿盒子,但又停了下來。


    “好像一切來得太容易了些。”她嘀咕。


    但是,緊閉雙眼的師父的樣子出現在她腦海中。


    於是她不再猶豫,拿住盒子了。


    一陣寒意順著手臂傳來,盒子根本是固定在馬車上,而她的手好像被粘住了,根本收不回來。


    寒意快速地傳遍了殷爾嵐的全身,她的意識變得模糊。


    最後一刻,殷爾嵐在心底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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