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殷爾嵐翻過楊翰廷的身子,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大叫一聲。


    血透過白色的中衣,不住地往外冒,好似一個人的血都要從這裏全流幹淨一樣。


    “主公”屋頂一個聲音響起。


    “無妨。”楊翰廷擺擺手。


    聲音不再響起。


    “傻丫頭,沒事,你要的血靈芝在我床榻下的暗格裏,你掀起床褥就看見了。”楊翰廷艱難地說。


    殷爾嵐站著不動,說:“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楊翰廷眼中閃過絲笑,說:“這次你處理不了,傷口是崩開了,你拿了血靈芝走吧。”


    殷爾嵐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找到暗格,拿出一個玉盒,看了楊翰廷一眼,並沒有打開看。


    “我走了,你快叫大夫進來幫你重新弄吧。”殷爾嵐表情複雜地說。


    “嗯,你走吧。”楊翰廷頷首,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可以看出他已經痛到了極致。


    殷爾嵐轉身就要走。


    “等等,”楊翰廷叫住殷爾嵐,“名字,你的名字。”


    殷爾嵐看了一眼楊翰廷慘白的臉,又看了看手裏的血靈芝說:“殷爾嵐。”


    說完消失在幕簾之後。


    “主公”一個黑影從屋頂飄落。


    楊翰廷目光渙散,可以看出已經強撐到了極致了,隨著殷爾嵐消失在幕簾之後,他也陷入了沉睡。


    ~~~~~~~~~~~~~~


    殷爾嵐離開了楊翰廷的營帳,在高地上看著營帳中搖曳的燭火,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內心是什麽滋味。


    “願你一切順遂。”她自言自語說。


    老蜘蛛則被她放了,老蜘蛛確定,那就是那支百年血靈之。


    轉身跨上白虎,向著聆心庵而去。


    一日後,殷爾嵐在一個灑滿陽光的早晨邁進了聆心庵。


    滿眼的疲憊和風塵掩都掩不住,但是她精神極好。


    “師姐”茹茹老遠就喊她,離開雲安師太的懷裏,向殷爾嵐跑來。


    殷爾嵐拉著茹茹,走到雲安師太的榻前,說:“師父,我帶回了百年份的血靈芝了。”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


    “嵐兒,辛苦你了。”雲安師太滿眼疼惜地說。


    “師父,吃了你就能好起來,嵐兒不覺得辛苦。”接著把玉盒遞給了雲安師太,自己依偎著雲安師太坐到了榻上,。


    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雲安師太溫柔的體溫給了殷爾嵐溫暖,殷爾嵐慢慢合上了眼睛,慢慢呼吸綿長,睡著了。


    雲安師太拿起殷爾嵐遞給自己的玉盒,打開,看到裏麵還有一層玉盒。


    但是,當看到裏麵的那層玉盒的時候,雲安師太鼻頭一酸,水霧彌漫了她的雙眼。


    她把玉盒緊緊地握在手裏,放到胸口,好似要感受玉盒上傳來的溫度。眼淚終於也忍不住湧了出來。


    沉睡中的殷爾嵐,當然是不知道雲安師太的異樣。她一覺睡到天亮,當她邁出禪房的時候,殷爾嵐看見茹茹正在刷碗。


    “師姐,師父把藥吃了。”茹茹開心地說。


    殷爾嵐一挑眉,“哦,師父什麽時候吃的?”


    茹茹說:“就是早晨起來的時候啊,我起來的時候師父已經在煎藥了。”


    殷爾嵐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又不知道怪異在哪裏,也沒有太在意。


    殷爾嵐摸摸茹茹的小辮子,說:“茹茹真乖,能幫師父做事了。”


    茹茹開心地跑跳開了。


    殷爾嵐走進雲安師太的禪房,雲安師太坐在幾案後麵,正在做早課。


    她雙眼緊閉,手裏敲著木魚,溫柔而安詳的聲音緩緩地傳來。


    殷爾嵐看著雲安師太的臉色紅潤,不再如前段時間一樣鋪著一層死灰。


    發自內心地高興,輕快地走過去,坐在雲安師太的旁邊,和她一起念起了經。


    每次和雲安師太念經,殷爾嵐都覺得是她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候。


    可以心無雜念地隨著經文律動,感受周圍空氣的充盈、感受花兒的喜悅、感受天空雄鷹的自由……


    殷爾嵐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樣的感受,她自己是從小就是這樣的感受,她從來沒有覺得怪異,因此,早晚課是殷爾嵐最期待的時刻。


    做完早課,殷爾嵐看見茹茹笨拙地挑了一擔水進庵門。


    殷爾嵐一挑眉頭,笑著和雲安師太說:“師父,我不在的時候,茹茹真的長大了,都會擔水了。”


    雲安師太慈祥地看著遠處的茹茹說:“難為這孩子了。”


    “師父,茹茹什麽時候剃度?”殷爾嵐接著問。


    雲安師太微斂笑容,說:“一切隨緣吧。剃不剃度,出不出家,是看個人的看法,修行在心。”


    殷爾嵐深深地看著雲安師太說:“師父說的是,當年師父和我在桑巴國邊境的一個小村莊裏撿到茹茹的時候,他們全村都被屠盡,師父一開始並不打算帶她回聆心庵,想著給她找戶人家,但是最後茹茹還是隨我們回來了。那是師父心善,也是茹茹和我們的緣分。”


    雲安師太點頭讚同。


    雲安師太接著說:“這次怕是要把茹茹留下了。”


    “嗯?”殷爾嵐轉頭看著雲安師太,奇怪她為什麽這樣說,突然發現雲安師太的眼睛是腫的。


    雲安師太深吸一口氣,好似在給自己鼓氣一樣,說:“我決定帶著你進京,”說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茹茹交給水牛村的阿山一家吧。”


    “不——我不要離開師父和師姐——”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雲安師太的話。


    隻見茹茹滿臉淚痕地站在門口。表情中有著受傷。


    雲安師太還來不及說話,茹茹接著吼道:“師父不要我了嗎?師父不要我了嗎?”


    雲安師太站起來,踉蹌了一下,殷爾嵐扶了一把。


    雲安師太跑到門口,一把把茹茹抱在懷裏,說:“師父不是不要你,是怕你跟著師父和師姐去路上太辛苦,你還太小。”


    茹茹掙紮著喊:“我要和師父師姐在一起,我要剃度,我要剃度,我要做尼姑!上次阿山哥告訴我,隻有做了尼姑才能和師父師姐永遠在一起。”


    殷爾嵐拉住小獸一樣的茹茹嚴肅地說:“你想清楚了,你到聆心庵兩年,你可能吃得這樣苦,守得這樣的寂寞。”


    九歲的孩子,或許很多話聽不懂,但是她想和師父師姐在一起的信念卻遠遠超過了一切,因為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給過她溫暖的親人。


    茹茹邊掉眼淚邊點頭:“可以的,可以的,茹茹願意。”


    “阿彌陀佛!”雲安師太露出釋然的笑。


    茹茹破涕為笑。


    最終茹茹還是沒有剃度出家,因為雲安師太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回來,再說茹茹年紀太小,所做的決定還不成熟。


    所以,茹茹獲得了跟隨她們進京的權利,但是不需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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