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曆:央曆157年


    段亦忱回了智族以後,便要迎接智族八十一弦島的階段性考驗。


    “周公製禮而有九數,九術之流則《九章》是矣。”她的腦中回想起了算術大師的話。


    於段亦忱而言,在智族最愛的學科便是九章算數。


    央國各個家族人口多少,各家族的主要受益來源於哪裏,每年注定的花銷在哪裏,哪部分會有盈餘,哪部分會有虧損,每家封地上最後的盈餘會有多少,向朝廷納貢了多少,這都是她想知道的問題。


    當然她深知自己一人的力量微不足道,難以處理這些問題,但是至少以後可以防止被他人算計和欺騙。


    算數的最近應用便是軍事,什麽樣的地形,攻擊和防守各需要多少人?能使用的時間是多少?路途有多遙遠?行軍的速度如何,幾日能到達,糧草可供使用幾日。


    她每次在學習算數的時候都會考慮到這些問題。


    從幻想中回過身來,段亦忱忽然想到,自己還是央國的罪人,已被忱寰終生驅逐,卻還替他想著怎麽管理國家。


    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分明讓你感到恨透了、氣透了,但還是不忍眼見著他走入深淵。


    “你在想什麽?我看到了有關於前任智女的記載。”


    段亦忱聞聲回頭,看到了年逸那張蒼白的臉。她愣了半晌,腦中回著家夥是什麽的精靈呢?竟然生的如此蒼白。


    “記載在哪裏?讓我看看。”段亦忱接過年逸手中的典籍。


    其實並不算全,隻是將前任智女的研究事件進行了整理,


    別的內容段亦忱並不大感興趣,但是看到了昆吾山的赤銅可以切玉這一記載,還有天界冥神的《空明之經》會損傷智族的神誌,嚴重的會傷及頭腦。


    “這位天界的……冥神?是誰年師兄知道嗎?”段亦忱問向年逸。


    “聽說是位罪神,當年因為《空明之經》一事被貶到了魔界,現在下落不明,當年被傷的幾位智族長老也不知所蹤。”


    段亦忱愣了一會,“還有這樣的事,以後有機會再查冥神的消息吧,明日考核,師兄可是準備好了?”


    “我不急著離開智族,所以不必在意考核結果。”


    “我也不急著離開,可是我想快些記住更多的東西。”段亦忱說著,無奈看了看手中的文抄。


    在智族除了玄術、算數、馴獸以外,還有禮樂等科目,禮樂還算簡單,禮樂要考的內容有各國禮節還有關於聲音辨別的能力,辨別何種樂器發聲,距離是多少,需要怎樣的距離可以將此聲音隔離,又可以通過什麽將此聲音阻擋等等。


    這些能力的主要目的,也都是為戰爭服務,畢竟在戰場上也會有通過樂聲迷惑人心的方式。


    史術目前所學就是一個粗略的大框,大概什麽時間,天界、人界、魔界分別是由何人統治,各自發展的狀況如何,何時發生了戰亂,戰爭的原因是什麽,結果是什麽,對後世有何影響。


    學史,無非就是學習前人的經驗教訓,為後世所用。


    地術相對是個複雜的學術,眾學徒先是簡單了解這個世界各有何種地形,隨後,要知道各種地形上生活的人類的習性,以及會有什麽樣的猛獸和植被。


    再就是各種地形適合什麽樣的作物生長,以及簡單的生長規律,這些內容若是了解,便可知道各家族、各個國家分別有何地理上的優勢和劣勢,可以往來什麽貿易,經過某些地形的時候又該注意什麽。


    太多太多的內容,需要段亦忱在腦子裏回想,她本不該給自己如此壓力,奈何所有的事都趕到了一起。


    次日考驗開始,眾學徒都提著一顆心。


    段亦忱在算數上麵對的是算數大師的沙盤,需要根據給出的條件計算此地次年的盈餘。


    她準確地計算出了此沙盤地域次年的盈餘,並且告知了大師此地如果進行怎樣的改革將會獲得更高的收入。


    玄術考核是和一群弟子麵對同樣的問題,他們共有十個弦島的人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如何判斷一個雙頭的嬰孩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段亦忱給出了讓幾位玄術大師還算是滿意的答案,用針輕輕刺痛一個頭的耳垂,如果另一個哭了起來,那麽他們就是一個人,如果另外一個沒有反應,那麽他們就是兩個人。


    在樂禮時則是將眾人的雙眼蒙上,讓大家判斷不同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多遠的距離傳來,並要求各位挑選是何種東西發出的聲音。


    段亦忱慶幸這些科目通通經過了,但是青鶴長老的一襲話讓她剛剛起伏的心沉了下來。


    “學無止境,現在所學未必可以解決以後的問題,處理好了當前的困境,還要考慮到未來如何不重蹈覆轍。”


    段亦忱看向麵前的青鶴蒼老,今日的他容光滿麵,似乎心情異常的好,但對於六弦島的成績並不滿意。


    學徒們有將近一半經過了考核,要到智族安排的幾個地點進行試煉,其實就是幫助人界幾個地方解決一些問題,看他們是否真的將枯燥的知識和道理運用到實際。


    “亦忱,這次考核能過還真多虧你了,我真的快要嚇死了,我還以為自己過不了了呢!”


    夕雲對自己的成績非常滿意,雖然在六弦島的通過名單中是最後一名,但她覺得總比沒通過好很多。


    “你還真好意思,我要是你,哪能顧得上什麽開心,早就好好思考下怎樣不拖別人的後腿了。”花鈿櫻搶在段亦忱前回了夕雲。


    “關你什麽事呢?要拖,我們樂意讓夕雲娘子拖,你管的著嗎?就你這樣的,幫我們,我們也不稀罕。”


    孔嘯說罷,撐開扇子擋在了夕雲和花鈿櫻之間,不屑地向她撇了撇嘴。


    “嗬,孔嘯你這登徒子看樣子是認準夕雲了啊。”花鈿櫻嘲諷道。


    “怎樣?要你管啊!


    我也是不理解了,像你這種勉強算是有才,但是毫無德行的人,究竟是怎麽經過玄術大師的考核呢?又是怎麽經過樂禮考核呢?


    你可曾懂得什麽是尊敬他人,什麽是禮儀道德呢?”


    “我當然什麽都知道了,碧波海的色少主。


    但是我就是不做,誰又能將我怎樣?這年頭,實力才最重要,那些仁義道德全都是虛空之談。


    我有能力談,但是我懶得和你們談,因為,根本不需要!”


    “嗬嗬,不需要,花姐姐,那你就看看你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問題時需不需要!”苗迢說著,拉起孔嘯,示意大家留下花鈿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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