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


    大雨似乎小了些,從漫天雨幕變成了細弱的雨簾。


    易川站在簷下,看著華武的車輛一批一批的趕到,昏迷的血武者們得到了華武的有效幫治。


    對於易川來說,事情到這裏已經很明了。


    “逃跑...摔跤...大量出血...都是假象。”


    嚴成江之前就將蛋卵藏在自己的腹部裏,此後佯裝逃跑,實則為了將其藏匿,隻要完成了這一步,即便他被抓了、被關了,手機被搜、視頻被刪;但....有那顆蛋卵在,他便有機會...再做文章。


    可惜即便事情已經清楚明了。


    但嚴成江依舊打死不承認、也不說出藏匿地點,眾人無法在這條被雨衝刷過的大街,將其找出來。


    而華武前來的負責人了解情況後,倒不覺得棘手,也沒有架著嚴成江關小黑屋去審問一番,隻派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華武工作人員,穿著黑色的雨衣,什麽工具都沒有帶,直接執行尋找的任務。


    不到五分鍾。


    那人用塑料透明袋,裝著一枚通體紫黑色蛋卵,朝他們走來。


    “這麽快...”易川盯著那塑料口袋,那拳頭大小的蛋卵確確實實的被封在裏麵。


    莫不是...警犬...血脈?


    “感知類血脈,等你上了血武者校府後,會有所了解的。”張行遠的聲音在易川的耳邊響起。


    易川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將目光移向另一個人。


    此刻,嚴成江已經被華武人員帶走。


    他渾身的傷口被雨衣遮住,隻留下了他的臉露在外麵,當嚴成江看到了那枚蛋被那華武人員找到,臉色不由得憔悴萬分、麵如死灰。


    而後不知道是雨聲、還是附近人的說話聲,易川總覺得聽到了一陣輕微並逐漸遠去、悲慟的哭聲。


    沒有猙獰、沒有顫抖。


    此事告結。


    ........


    雨停了,而時間還依舊下午茶時間。


    易川他們一眾,與張行遠的小隊正待在華武外麵的咖啡廳,就嚴成江這個人...進行各自的評價。


    “陰險、心思縝密。”


    “心狠手辣,做事極端。”


    “不能理解...對自己太狠了...”


    “......”


    他們都有不同的看法,但都偏向於負麵。


    萬泱認認真真的說道:


    “我覺得...他陷入了一種執念,就是認為那些東西一定能改變他的生活、未來,這種執念讓他從個人衝動變成冰冷且黑暗的理智。”


    張行遠坐在一旁,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感慨道:“還好他不是血武者。”


    成為血武者後,擁有這種心理狀態...很危險。


    “其實...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隊伍的另一個妹子,開口道。


    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的筆記本,似乎是翻出了那嚴成江的資料還有自媒體號,看了不少關於他的文章。


    “他一直都在寫各種各樣的東西,來吸引大家眼球...可從他的經濟狀況來看,這份收入並不穩定,所以他生活很窘迫,即便三十多歲,也沒有配偶,更沒有什麽朋友,一個人租房子住...而平日裏卻又時常在網吧通宵,他的社交圈子,幾乎就隻存於網上。”


    高要聽完後,撐著腦袋說道:“聽起來就很病態的樣子,那麽作出這些事也就不奇怪。”


    他想法很簡單,這樣的人...明顯是電影中那些殺人狂魔的模板。


    易川在旁卻一言不發。


    在這座城市裏...不熟悉的角落,到處是這樣生活狀態的人,他們不喜歡幹擾他人,也不喜歡他人來煩自己,雖然每天看起來過得不明不白,但內心深處依舊有想要翻身的渴望。


    這不應該叫病態......這是大部份人生活的常態。


    至少在他脫下那層包裹內心的外衣之前。


    他還是一個正常人。


    “算了,不說這個。”和高要他們不同,張行遠、萬泱他們幾個都經曆了很多,對這種事情的看法都有自己的理解,繼續聊下去,氣氛都會沉重許多。


    他們各自慢慢放鬆的開始聊其他話題,畢竟也算是經曆過一遭生死的人,慢慢的大家都開始熟悉起來。


    “易川準備報考哪座校府?”張行遠問道。


    易川搖了搖頭:“我暫且還沒作決定,因為網上能搜到的東西太少了,不了解,便不太敢選。”


    “來咱們武夏吧,對於你的實力應該不太難,裏麵好玩的東西很多的。”寸頭小老弟哈哈一笑,他名字易川也知道了,叫魏來。


    易川頓了頓,還是沒告訴他們,自己其實隻是在前三座校府裏猶豫。


    張行遠淡淡的笑道:“別聽他的,等通知資料和憑證下來後,你自己好好研究就行,反正別隻盯著排名選。”


    易川詫異道:“這有什麽講究嗎?”


    “你沒發現...今年的排名和昨年的排名是不一樣的嗎?”魏來說道。


    易川搖頭,他未去搜過更前麵的事情。


    “所有校府的排名,每一年更換一次。”張行遠解釋道:“我們武夏去年二十名開外,今年靠發揮出眾,才能擠進前十。”


    “而排名不同,導致了學校的修煉資源各有差別,前三為一批次,第四名到第十名為一批次,而後以十位數往後推。”說到這裏,張行遠頓了頓,看向易川:“但...你要明白,每個校府都擁有自己的特點,所以不要一味的隻看排名。”


    聽完了張行遠的話,就連高要和鄭弦也都湊了過來,事關自己未來的去向,來漲漲知識。


    “當然...你要是盯著前三的校府報名,也沒有問題。”魏來笑道:“它們五年來都沒有一次跌出過前三名外,裏麵都是各路天才、大佬...每個試煉區的第一名幾乎都進入了這裏。”


    要說華武共開展了多少試煉區,易川暫不清楚,但從他們的江南十六號試煉區反之推算,數量應該不少。


    而再估算一波。


    每個試煉區都有一兩個像洛凱和蘇白這樣的人,那麽數量就再翻一番。


    想到此。


    易川心裏反而隱隱生出了期待。


    無論是對於血脈、校府,還是那些更加深處的東西,易川都有興趣親手解開其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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