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鬆的話後,王平緩緩歎了口氣:“且先不說劉璋待王某如何,他是王某的舊主,若是獻關降了曹操,以後王某還如何能在人前抬得起頭?”


    “退一步講,劉璋將鎮守陽平關的重任交付給了王某,就算王某不為了劉璋賣命,卻也不能辜負了劉璋對在下的信任!”王平繼續說到。


    “將軍,其實你心裏很清楚,以劉璋的實力,是不足以抵擋曹公兵鋒的,對於曹公來說,蜀地早晚會是他的盤中餐、腹中食,這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張鬆搖頭道。


    “事已至此,還望將軍三思啊!難道在將軍心裏,成千上萬的百姓士兵的性命,還及不上劉璋的信任麽?將軍的決定,可是關係著整個陽平關百姓的命運。”見王平有些動搖,張鬆繼續著他的誘導。


    “再者說,將軍想想看,曹公並非劉璋那樣的庸主,他可不是什麽仁德之輩,為了盡快奪下蜀地,曹公可不會心慈手軟,將軍你是他進攻以來所遭遇的第一道難關,若是將軍頑抗到底,曹軍的士氣必會受到一定打擊。為了鼓舞士氣,曹公必會血洗陽平關,以此震懾蜀地文武軍民。”


    “將軍是覺得能收服曹公放棄屠城,還是將軍自信能夠抵擋住曹軍的進攻?”張鬆緩緩說到。


    “你別說了!”王平猛的站起身來,衝著張鬆喝道。


    “好好,在下閉嘴,將軍好好想想吧。”張鬆不以為意,隻是笑著搖搖頭。


    良久,王平衝著成du所在的方向遙遙一拜:“主公,末將辜負了您的信任,末將在此,為您磕頭賠禮!”


    行禮過後,王平開口道:“主公,末將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但末將卻不能害了陽平關的無辜百姓,他們的性命,末將沒法無動於衷。”


    “恭喜將軍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將軍文武雙全,加上獻關之功,將來必能得到曹公的重用!”張鬆笑著拱手道。


    直到此時,張鬆臉上方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對於說服王平這樣固執的武夫,他雖有把握,但也不敢對此打保票。


    “但願如此吧。”王平麵無表情的說到。


    王平的話音裏沒有半點的輕鬆和喜悅,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疲憊,想來他對於獻關投降的行為仍有所抵觸。


    但王平也知道張鬆說的都是實話,為了盡快奪下蜀地,對於他這個首當其衝之人,曹操兩極分化的態度定會成為兩個極端。


    若是王平拚死抵抗,那曹操絕不會手下留情,到時遭殃的不僅是王平,還有關內這些無辜的百姓;


    倘若王平獻關投降,那曹操定會不吝賞賜,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其中原因無他,曹操無非是想讓益州文武懂得如何取舍罷了。


    ……


    “主公,營外有一文士求見,他自稱為張鬆。”曹操的衛士稟報道。


    “快快有請!不,吾親自去迎接!”曹操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連鞋都顧不得穿便衝出了大帳。


    “都還愣著幹什麽?快不快給主公送履去!”衛士對著婢女們嗬斥道。


    “諾!”婢女們趕緊提著曹操的鞋子跟在曹操身後一路小跑。


    “千盼萬盼,日盼夜盼,終於是把先生給盼來了!”曹操拉著張鬆的袖子說到。


    “拜見曹公!”望著一臉熱情的曹操,張鬆的臉上亦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當張鬆的目光落在曹操赤著的雙腳上時,他的眼角頓時便濕潤了。


    他張鬆何時受過這種待遇?曹操的行為,真真切切的打動了張鬆。


    如果說先前張鬆的投效是為了謀個前程,那麽從這一刻起,張鬆便成了真心實意為曹操效力,就算曹操現在要張鬆去死,張鬆也絕不會猶豫,士為知己者死,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說到張鬆的身世,他和王平的經曆既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之處。


    張家在益州雖然算不上什麽頂級的世家大族,但卻也是排的上數的豪門世家。


    按理來說,張鬆和王平這樣的人應該是處在兩個極端的。


    但由於張鬆麵容醜陋,從小便為父母不喜,長大了又被世人嘲笑,雖是生於世家,但這情況並沒比王平好到哪去。


    好在張鬆從小便有誌氣,他過目不忘,熟讀家中藏書,隻求“聞書強識”。


    隻可惜就算張鬆才識過人,劉璋也並未重用他,就連他這治中之職,都是劉焉臨死前害怕劉璋無人可用才臨時提拔的。


    劉璋的用人原則一向是看誰順眼就重用誰,張鬆這模樣的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對於劉焉的遺言,劉璋雖然遵從了,但他打心眼裏看不上張鬆。


    在擔任益州治中後,張鬆做過最多的工作便是出使,不管是出使誰,劉璋都會派張鬆前去。


    其中的確有張鬆出色外交才能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卻是劉璋不願看見張鬆,派張鬆去出使,他便能十天半個月不見張鬆,眼不見心不煩便是如此。


    故此今日見了赤足相迎的曹操,張鬆頓時就被感動落淚了。


    見了張鬆眼角的那絲晶瑩,曹操心中暗暗一笑,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來。


    曹操親切的拉著張鬆的胳膊來到了大帳當中,寒暄了片刻後,張鬆便直入正題道:“曹公,在下幸不辱命,已說服陽平關守將王平獻關降於曹公。”


    曹操聽後喜道:“果真?”


    張鬆拱手道:“此等大事,在下怎敢哄騙曹公?”


    曹操高興的一拍大腿:“好!能奪下陽平關,吾給你和王平記首功!”


    張鬆拱手道:“多謝曹公。”


    曹操板著臉說到:“叫吾什麽?”


    張鬆起身行禮道:“多謝主公!”


    曹操笑著拍了拍張鬆的肩膀:“不必多禮,今後吾還得多多仰仗先生啊!”


    張鬆行禮道:“主公厚恩,屬下無以為報,願為主公肝腦塗地!”


    “好!哈哈哈!”曹操喜道。


    “不知何時能夠進入陽平關?”想了想,曹操開口問到。


    “隻要主公願意,您隨時可以率軍進入陽平關,屆時王平將軍會帶著陽平關的守軍出關相迎主公。”張鬆開口道。


    聽了張鬆的話,曹操滿意的點了點頭,守將率兵出關相迎,這算是免去了他的後顧之憂。


    畢竟曹操不能保證張鬆是不是詐降,但守將率兵出關,這就幾乎可以排除張鬆詐降的嫌疑了。


    故此曹操越看張鬆越順眼,就連他醜陋的相貌,曹操也沒那麽在意了。


    這一世,張鬆並未因為他的相貌而受到曹操的歧視,曹操也沒有因為嘲笑張鬆而受到那頓臭罵。


    但那《西蜀地形圖》,最終卻並未落入了曹操手中。


    在張鬆麵見曹操的同時,十餘個黑衣人秘密潛入了張鬆府中,將張鬆家裏翻了個底朝天,盜走了《西蜀地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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