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性之線構成的囚籠張開後,不斷向外擴張,越來越多的絲線從地底、從空氣中、從草皮上探出。


    自我的囚籠,靈性的監獄!


    寧如斯置身於八音盒的異常範圍內,麵色凝重,並沒有急於進攻,微微蹲下,五指按壓在地麵,頓時一層淡藍色的冰層以手掌為中心蔓延開來。


    ‘我跟資深特職者的差距是全方位的,所以八分守、兩分攻,自己不亂,才能讓別人亂起來,時間在我這一邊。’


    雪花八音盒中,穿著白色婚紗的黑發少女正歡快的舞蹈著。


    淡淡的冰霧順著冰層溢出,覆蓋了寧如斯的身影,同樣遮蓋了對方強大的靈能感知。


    ‘機靈的小子。’


    麻三子微微一灑,念頭一動,數百根靈能絲線刺入霧氣之中,然後一陣強烈的冰冷感傳來,近一小半的絲線末端裹上了一層寒冰。


    ‘八音盒這件收容物是我從科研院偷出來的,據說是剛剛送進去,就連院裏的收容專家都還沒開始研究,按理來說,到目前為止,它的一部分能力隻有我知道才對。’


    ‘靈能絲線隱蔽、細微、無聲無息,一般感知不強的特職者能秒殺,就算感知強悍的,在激烈的戰鬥中,也會有疏忽,但現在的情況,我表麵是在跟這菜鳥鬥,實質是在鎮壓這件人為操縱的收容物。’


    收容物是不會有疏忽的,它本身就是固態化的超自然現象。


    麻三子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靈能之線,在冰霧中不斷凍結、遲緩、掉落,頓時皺眉。


    ‘也就是說,幻覺係、異常係的負麵神秘術都無用了。’


    麻三子繞著足球場做無規則運動,十根手指不斷撥弦,將四周即將凝結的冰霧打碎。


    “暴風雪還沒有施展出來麽,夠耐心,但是你也不是沒有缺點。”


    黑色的流質從乙太體上流出、低落。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自身!”


    麻三子眼中閃過黑芒,然後在一瞬間,整個足球場的草坪枯萎,一股難聞的、惡心的燒焦氣味蒸騰而上。


    白霧之中,一道隱約的身影忽然停住,咳嗽聲響起。


    “抓住你了!”


    上百條靈能之線糾纏在一起,化作一條手臂粗的、透明蠕動的怪蛇,一口紮入霧氣中。


    蛇頭與冰層來了一個強烈的碰撞,冰屑四濺,以八音盒為核心,一層冰盾擋在寧如斯身前。


    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把寧如斯衝的一個踉蹌,靈蛇口吐怪芯,順著盾牌滑動,環繞過來,嘴巴大張,咬向脖子。


    ‘啪’


    百忙之中,寧如斯一個響指打響,蛇頭像是跌了一跤似的,轉向60度,從他肋下穿過。


    同時寧如斯手中撲克牌一轉,拍在了靈蛇身上。


    “嘻嘻嘻嘻嘻嘻……”


    小醜從蛇身滑向對方,不到一秒鍾,就從尾端擠了出來,月光照在麻三子身上,讓他表情一陣恍惚,趁此機會,小醜趴在他的麵孔上,眼看著就要融入進去。


    驚悚的、混亂的、瘋狂的意念注入心智體。


    誰知麻三子麵色一獰,兩手忽然抓住後腦勺,猛的一撕,‘嘶拉’一聲,從頭皮撕到臉皮,直接把小醜裹起來,人皮複又分作靈能之線,像一座鳥籠一樣將血腥小醜囚禁住。


    “拿我最擅長的領域對付我?”


    麻三子嘲諷一笑,把鳥籠往地下一砸,小醜發出一聲慘叫。


    囚犯——‘靈籠’


    “那這一招又如何?”


    抓住了空隙,寧如斯突然出現在麻三子身後,靈性光輝閃爍,五指虛抓,大量的藍光蜂擁而至,幾乎同一時間,寒風驟起,冰雪降臨,‘轟裂’‘轟隆’巨響聲中,恐怖的暴風雪一時間將對方淹沒。


    “咳咳、咳咳!”


    過了足有三分鍾,整個足球場上冷氣逼人,寒霧散溢,溫度至少在0度以下,而以麻三子為中心,方圓三米被冰雪掩蓋,尤其是麻三子,直接化作一尊藍色冰雕。


    “咳咳。”


    寧如斯仍然不敢放鬆心神,意識遙控音樂,八音盒中,大提琴正好到拉到了一段高音,然後旋即接近尾聲。


    ‘哢嚓’


    ‘哢嚓’


    冰雕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紋,然後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終於在一聲脆響中,四分五裂。


    冰塊之中,全是屍塊,連骨頭大筋都被凍的碎裂斷開。


    “咳咳咳咳。”


    寧如斯沒來及喜悅,直接彎腰幹咳起來,涕泗橫流,肺咳的像是不是自己一樣,肺中不僅沒有轉換廢氣,並且還在持續不斷的產出一種灰氣漫溢全身。


    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對方連續作戰,能力又被極大程度限製,己方還有收容物,這才落了個慘勝的局麵。


    這就是資深特職者的實力嗎?


    “灰燼之氣不好受吧,它是從乙太體中溢出的毒素,目前科技是無解的。”


    寧如斯目光一僵,隻見在開始收縮的紅光中,一條又一條靈性之線鑽出,刺入屍塊之中,穿透心髒、肝、肺、腎、裂骨、斷指、大腿、腦袋。


    像是有上百個針線大師同時出針,不過二十秒中,一個人形就被拚湊出來,然後靈性之線亂掃,冰塊碎裂,一道身冒寒氣的人影緩緩爬起,雖然身體表麵有大麵積凍傷,皮膚青紫,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口。


    “知道你這種新手和我們這類人有什麽區別麽,不僅是靈能強弱,不僅是神秘知識深淺,不僅是實力差距,是我們這類人,總會比你們多上一手、留上一手,你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我的一部分靈能之線,早就藏在驅逐紅光之中,就是為了等你這一招。”


    麻三子目光掃過八音盒,陰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手段控製的這件收容物,但收容物的作用也是有極限的,這一招暴風雪,一首歌的時間也隻能用上一次,我說的沒錯吧,你還有別的什麽手段嗎?”


    寧如斯幹咳不已。


    “如果沒有別的手段,那我這個做前輩的,就要取你腦袋了!”


    靈能之線相互纏繞,化作一口透明大刀,被麻三子提起。


    “咳咳,”寧如斯幹咳數下,又咳出一口血痰,目光忽然變的奇異起來。


    “還不動手!”


    麻三子麵色大變,猛然回頭,隻見不知何時起,不可名狀之門開啟,恐怖的‘吱呀’聲中,擠出一道縫隙,韓聰有些狼狽的從中竄出,槍口朝上,像是打信號槍一樣,‘砰’的一槍。


    反靈能噪音彈!


    “差點沒憋死我,”奶茶哥感慨。


    所有動作都像是慢放了一樣,寧如斯忽然感覺咳嗽有所減緩,然後麻三子手上的靈能大刀緩緩分解成無數絲線,並往體內回收。


    寧如斯放下八音盒,在上麵灑了一把土。


    “難道你不好奇,為什麽我把你引到足球場來,你怕是不知道,這件收容物還有第二個能力吧。”


    “我處理異常的次數,還真不比你少。”


    輕靈而空蕩的音樂響起,枯草生根發芽,在神秘的因素下,長成團成排的藤條大樹,化作綠樹林蔭,‘咯咯咯’的笑聲在林間蕩漾。


    無數藤條裹住了麻三子的身體,緩緩埋入泥土中,草木更盛、鮮花綻放,無數嫩芽在冰雪中舒展著姿態。


    韓聰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半晌才憋住一句話,“這不科學!”


    其它特職者預備役感受到動靜,一個個出現在場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滿身鮮血的寧如斯,高大的灌木樹林,冰封的足球場,還有沒完全消化的麻三子屍體。


    這、這是什麽如斯!?


    ……


    事件是隱瞞不了的,別的不說,單是足球場上那一片亞熱帶雨林植物就無法解釋。


    植樹造林也不是這種造法。


    更別提還有槍戰、死人、副校長腦袋被砸等一係列事件。


    不過在這個異常事件頻發的詭異世界中,倒沒有引發什麽輿論上的狂潮,充其量隻是跟連環車禍、飛機失事共享熱度。


    但這隻限於圍觀者的角度,在學校老師、學生家長的眼中,這就是潑天大事,校長室的大門一天被堵了十幾次,副校長因傷請假,結果教導主任倒了大黴。


    最後在警察、教育局、在校教師、家長代表、地方領導的共同協商下,全校放假三天,由政府派遣特職者清掃危險。


    至於為什麽隻放三天,開玩笑,距離高考還剩多少天,課程有多緊啊!你問高考重要還是命重要,廢話,沒有高考,你以後拿什麽來享受996福報。


    與這次事件一起享受熱度的當然還有寧如斯本人了,這一次不再是‘以爆製暴寧b神’,而是‘神秘莫測寧b神’。


    傳說中,他一個人幹掉了一個通緝犯!


    傳說中,他一個晚自習,種了幾百顆樹。


    傳說中,他一個人,擋住了警察了上千顆子彈。


    總之,謠言四起,什麽離譜的都有,黃毛一早上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發了幾十條微信,各種旁敲側擊他是不是特職者,校門口那件大事是不是他做的。


    等小姨媽聽到消息趕來,看見寧如斯渾身是血,自然又是抹著眼淚的‘真傻’係列,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不過知道真相的校領導們硬是壓著他住了院。


    公費報銷,還有住院補貼,不過也有點趕瘟神的架勢。


    這麽大的腕兒,你還是自己決定出場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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