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雪是瀟灑而去,柏秋芳則是乘船而來。


    而且是好大一艘遊輪!


    寧如斯到甲板上時,柏姐正一身比基尼躺在躺椅上,兩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正一左一右給她塗防曬油。


    嘶~腐敗如斯,帶我一個!


    “來啦,”柏姐一臉享受,指著冰櫃裏的無數名牌紅酒,“隨便挑。”


    寧如斯摸了摸下巴,“有82年的雪碧嗎?”


    “有!”


    柏秋芳打了個響指,很快,服務員就端上了一瓶生產日期為82年,還全是英文,一看就是原裝進口的貨色。


    這還真有!


    寧如斯看著瓶身上大大的‘sprite’,瞪大了雙眼。


    做為84年才引進大陸的飲料,柏姐你咋這麽秀呢!


    “咳,有82年的拉菲嗎?我想兌著喝。”


    柏姐用十分犀利的眼神看了寧如斯一眼。


    片刻後,寧如斯抱著同為82年的過期雪碧和過期紅酒,一臉的沉默。


    這貌似都有沉澱物了,喝下去不會死吧?82年的可樂有嗎,我想一起兌!


    “咳,柏姐,咱還是談正事吧。”


    寧如斯服了,五體投地的服。


    柏秋芳擺手,兩個外國小帥哥還有服務員都撤了出去,然後起身。


    知道肌肉哪吒,見過金剛芭比嗎?眼前這一位就是國產的、還是中年婦女版的!


    怪不得對方這保鏢生意做的這麽好,這身材,別說女人了,男人看了都很有安全感。


    至少寧如斯就很有安全感。


    柏秋芳拿過酒瓶,一口灌了半瓶的拉菲,然後很豪爽的擦了擦嘴,道:“本來吧,我是想先把你弄出去避上幾年風頭,然後再想辦法給你換個身份回國,但最近打聽了下,貌似你的事還有轉圜餘地,所以來問問你的意見。”


    “什麽意思?”


    這話蕭落雪貌似也說過。


    “本來吧,你殺人,殺的還是特職者,甭管理由是什麽,絕對是全國通緝的罪名,但市特委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向上頭通報,你明白這代表什麽?”


    寧如斯木然的搖了搖頭,他市特委中隻認識一個文藝女青年。


    “上頭有人要動老張,你是預留的突破口,”柏秋芳一臉的精明,“老張雖然隻是一個普通人,但卻是一家近百億的地產公司老總,背景深厚,實力強大,手下更是養了一支特職者團隊,要動這種人,聲勢必須要造足了,至少要逼的他上頭的那位棄車保帥才行。”


    “他上頭有什麽保護傘嗎?”寧如斯皺眉道。


    柏秋芳好笑的道:“別把話說的這麽難聽,要想搞經濟,搞發展,老張這種貨色是必不可缺,或者說,你不能指望下麵幹實事的全是道德高尚、人品優越、不愛名不愛利,沒有野心,又能把事情幹的漂漂亮亮,事業做大了之後不但不起心思,還給你玩個功成身退,世上就沒那麽好的事!”


    “別的不說,就算是我,不也照樣有人說貪鄙凶惡、隻吃獨食,事實呢,事實上我做生意就是這種人。”


    寧如斯深吸一口氣,“所以說,要想對付張有澤,必須先取代他。”


    “那也不一定,得看風向、政策、政治手腕、派係選擇、利益交換,還有更多其它的因素,越是上層,鬥爭就越是複雜,別說你了,就連我也有些怵這玩意,一向是能避則避,但看的多了,也明白幾件事。”


    “第一,老張可以完,但盛海不能倒。”


    “第二,要想老張徹底玩完,那必須一擊致命,不然給他不痛不癢的來個幾下,讓他縮個兩年頭,舔舔傷口,這不算什麽。”


    “第三,就算扳倒老張,你也要承受老張上邊,甚至是他這一整個派係的反噬,他們未必會救老張,但一定會報複,江湖道理,拳頭不硬,報複不狠,誰跟你混!”


    說到這裏,柏秋芳歎了口氣:“其實到了老張這個層次,不說免死金牌,半張護身符也是有的,大家講究個體麵,很少有人真會窮追猛打,畢竟哪家屁股上都不幹淨,真正幹淨的,不說沒有,少之又少,但這一次我感覺到風向有些不大對,又調查了下,確認後才把你叫回來。”


    “柏姐你的意思——”


    “我也有些拿不準,最安全的法子,就是送你出去,吃上幾年苦,再想辦法把你弄回來,不然這樣一來,你未來的路也就窄了,上麵最多允許你第二次就職,e級就是頂點了,國家絕不允許出現一個有黑曆史的高階特職者,穩定壓倒一切,而沒有國家的力量,你這輩子不可能踏入高階,這不僅是資源什麽的,涉及更深層次的東西,這些道理你以後會懂。”


    大概看出寧如斯所想,柏秋芳解釋道。


    “還有一條路,很簡單,既然有人要弄老張,那你就做過江卒,老張一倒,你自然就安全了。”


    “但你也要明白,如果那胡錦宏和老張真的有什麽狗屁倒灶,你就是他py裏的一塊屎,他是死也要把你擦幹淨的,一旦卷入其中,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你還得期望弄倒老張的那夥人給力,他們要是撐不住,你絕對是抗不過去的,到那時,連我都庇護不了你,畢竟很多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後麵的那堆姐兒們也不會讓我這麽做,太危險。”


    寧如斯明白對方的意思,柏秋芳本身就代表著一股勢力,這股力量要是插入這場爭鬥,那引起什麽樣的變化都未知,這是三方都不想看到的。


    而且說的不好聽些,柏秋芳算是被你救過一命,她講義氣,欠你人情,但在其它人眼裏,你一個新人算個屁啊!


    “我明白了,柏姐。”


    寧如斯說完這話就沉默了下來,柏秋芳也不催促,大郵輪停在江麵上,靜靜的看著夕陽落山。


    對於眼前這個少年,這可能是決定他人生道路的一次抉擇,一步踏錯,就是踏入深淵。


    “我選擇留下。”


    柏秋芳眼中閃過一次訝然,“這麽快就做好決定了?”


    寧如斯一臉認真的點頭。


    沒特殊的原因,即沒神機妙算,也沒明哲保身的手段,不確定因素太多,什麽計劃都是扯淡。


    純粹是刀子硬了,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


    如果當初柏秋芳交涉成功,寧如斯慫也就慫了,為家人忍氣吞聲不算丟人,但既然撕破臉,小姨媽和表妹又有柏秋芳庇護,他一個光棍怕個屁啊!


    老子在夢裏被幹死的次數比你幹人的次數都多。


    老子單槍匹馬弄死過兩個特職者。


    老子怕你個錘子!!!


    柏秋芳哈哈一笑,粗壯的胳膊用力的砸了下他的肩膀,把寧如斯差點沒砸悶過去。


    “老娘喜歡夠種的男人。”


    寧如斯看向對方紋理分明的八塊腹肌、健壯的肱二頭肌、鐵一般的胸肌,在心裏默默的念。


    可我不喜歡夠種的女人。


    太強悍了,有點扛不住。


    “那柏姐,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是你該怎麽做,而是他老張該怎麽做,你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威脅,你活的越安穩,名頭賺的越多,他就越不自在,這一盤棋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誰搶先手,誰落下風,但不得不搶。”


    寧如斯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柏姐的意思,我還得繼續參加市級收容行動。”


    “沒錯,你在上頭的眼裏出現的次數越多,就代表收拾你的代價就越大,”柏秋芳頓了頓,“同樣代表老張下陰手的概率就越高。”


    “借助市級收容項目弄死我!”


    “這是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法子,而你要做的,就是活下來,拚命的活下來,你活的越久,他的處境就越難,直到他撐不住了,你就能贏!”


    “倒也不僅是你了,弄倒的那夥人到底有沒有足夠手腕,這也是一個問題,這對你來說才是最難的地方,麻稈打蛇兩頭怕,九死一生啊小子!”


    “有一生就足夠了!”


    寧如斯吐了口氣,再無猶豫。


    柏秋芳摸了摸下巴,“老娘發現越來越喜歡你了,要不我幫你通個後門吧。”


    寧如斯頓時想到某種少兒不宜的東西,他還未成年呢!


    “關於看門人的三種方向,你想好了沒有?”


    原來是開這個門啊,寧如斯暗鬆一口氣,祈福側、門將側、異常側麽。


    “哪一道門的即戰力最強?”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活下來才有未來。


    “祈福側和門將側都是成長型的特職,可能你要到一兩年後,才能把看門人的能力全部開發,但是異常側,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會在開門成功的那一刻,就擁有資深特職者的力量。”


    “不過你的精神汙染可能是普通看門人的十倍!”


    “就這個了!”


    嗬,精神汙染,有種你到夢裏來汙染我?


    “那就來吧,既然是異常側,那也不用去特意找資料了,我直接帶你去看鑰匙。”


    柏秋芳張手,近千點靈能爆發,召來一道巨大瀑布,遊輪晃動,霧氣湧動、水花四濺,龐大的水聲之後,瀑布緩緩從中裂開,背後浮現出一片陰沉沉的海洋,巨大的陰影不時在海洋中湧動。


    “這就是我的‘門’,陰靈之潮。”


    “好、好名字。”


    寧如斯嘴角抽搐了下,你要是把中間兩字去掉,簡稱一下,你會看到兩顆小星星。


    “等等,鑰匙?”


    “你不會以為看門人就是蹲在門口不動彈吧,看門人看的是什麽,當然是‘鑰匙’了!”


    柏秋芳一把把寧如斯拉了進去。


    “有些‘門’是單向的,需要一把鑰匙,有些‘門’是雙向的,需要你和對麵兩把鑰匙同時打開。”


    “還有些門不需要鑰匙,什麽邪惡異常、恐怖存在、奇形物種、難以名狀之物,隨進隨出,葷素不忌,什麽玩意都能招待,比小姐還小姐。”


    “這種門,就是異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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