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其中肯定是會有很大一筆錢賠付出去,畢竟中獎的人絕對不會少。可按照趙栩的估計,他至少能落下一半的純利潤。


    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就落手十萬貫以上,這汴梁城的財富實在是太過驚人。


    當然了,之所以賣出二百多萬張票,並不是說汴梁城內的百姓們全都出手買了。而是有許多的富豪直接砸下大價錢直接包號。


    花上幾十,幾百,甚至幾千貫包下一些天幹地支,生肖五行的不在少數。為了滿足這些大客戶們,趙栩將內府以及開.封府的賬房先生們都是一掃而空。專門在大相國寺這邊開設貴賓包廂為他們服務。


    這些複式票據一張就當得數百上千,甚至上萬張票據。


    普通百姓100錢,200錢的買。雖然人數很多卻數額不高。真正的大頭,還是這些有錢人們。他們才是趙栩最為中意的韭菜。


    “知道了。”趙栩將賬簿放在一旁,平靜揮手“時辰到了就開獎。誰中了多少就賠付多少。誰要是敢在這上麵短斤少兩壞了我的名聲,那我就先斬了你的腦袋。”


    “殿下放心。”李信恭敬行禮“若是出了差錯,小的提頭來見。”


    “去吧。”趙栩端起了茶杯“開獎之後立刻發售第二輪,爭取今天之內能發售五輪以上。等有人中了頭獎,再來找我。”


    “喏。”


    李信離去之後,一旁的智清方丈目光瞟了幾次那些賬簿。他是真的很好奇趙栩究竟是賺了多少錢。


    趙栩自然是不可能讓別人知道他賺了多少的。甚至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始命人準備另外一份賬簿,那是用來給趙佶看的。


    趙栩絲毫不擔心日後彩票被別人接手之後會讓趙佶看出破綻來。因為他深知那些接手彩票的人都是貪心到了極致的人,他們報上去的賬目隻會比自己的少,絕對不會比自己的多!


    大相國寺外,當鑼鼓敲響,高懸的紅綢被扯下來。露出大大的露布,上麵寫著火,乾,虎,丁以及申的中獎號碼之後。下麵的人或是唉聲歎氣,或是欣喜若狂。


    尤其是當有人高呼中了幾十幾百,乃至幾千貫的時候。那種感染力就像是烈火燎原一樣,燒紅了更多人的心。讓越來越多的人紅著眼睛撲向發售點購買。


    許多在家裏過花朝節的人從親朋好友那裏得到消息,匆匆來到城內各處投身彩票大業之中。那些有錢人家成為了購買的主力。


    像是某位禁軍軍將家的小將主,一口氣花了三千貫錢包號。而往日裏在勾欄瓦舍之中和其不對付的另外一位小將主,則是一口氣買了四千貫。


    若是一方中了大獎,少不得大肆吹噓宣揚。而且這種浮財來的快,花起來也不心疼。在四周人的喧囂奉承之下,花掉之後再拿錢去買。


    整座汴梁城,都因為這小小的紙片而陷入了沸騰之中。


    “假的?”趙栩在禪房之中看著佛經的時候,開.封府軍巡使黃茂急匆匆的過來稟報,說是有人用假的伐燕票來兌獎。而且還是價值巨萬的頭等獎。


    “既然是假的,為何不拿下?”趙栩皺眉。心中驚異這年頭的造假技術這麽高超,這連一天都沒過去呢,假冒的就已經出來了。


    黃茂的麵色有些尷尬,低聲稟報“作假之人乃是清河郡王後人。”


    “清河郡王?”趙栩先是一愣,想了想之後隨即恍然“就是那個‘誤把馮京當馬涼。’的清河郡王?”


    說起北宋的清河郡王來,一個眾人熟知的典故就是誤把馮京當馬涼。


    張堯佐是宋仁宗的皇後張氏的伯父。因為外戚的身份一路高升成為朝廷重臣。之後被包拯諫言彈劾,使得其被調回汴梁城,空剩下了個太師的名頭。


    而當時有一個名為馮京的士子因為外形出眾,才華過人。所以張堯佐就想將其招為女婿。可張堯佐的名聲很臭,馮京不敢和他扯上關係就拒絕了。


    惱羞成怒的張堯佐就動用手段要將其在科舉之中直接黜落。之後馮京在包拯等人的幫助下將自己的名字前麵兩點移到後一個字,成了“馬涼”。


    之後馮京考中狀元,沒能成事的人就說“誤把馮京當馬涼。”


    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傳說之中專門和包拯作對的龐太師的原型,就是他張堯佐。


    趙栩也是知道這個故事的,他很好奇張堯佐不過是外戚而已,而且名聲很差。他的後人有什麽好怕的?


    “張堯佐都死了幾十年了吧?他那清河郡王還是追封的。”趙栩很是疑惑“他的後人作假,拿下就是了。”


    北宋的爵位製度沿襲唐製,沒有世襲罔替。隻有皇家子弟可以降等承襲。而普通大臣們的封爵都是終生爵,死了就除去爵位。像是張堯佐這樣死後追封的完全就是個榮譽而已。


    “濟王殿下。”黃茂很是無奈“微臣實在是無法處置。”


    黃茂是軍巡使,名頭很大。整個汴梁城的三班衙役有一半都歸他管理。可他畢竟隻是個八品芝麻官,麵對這種皇親後人,他哪裏敢下手。


    趙栩瞪了他一樣,放下手中的佛經站起身來。喊了幾個在門外的西軍侍衛進來“看住這些賬簿,有人膽敢翻看者,殺無赦。”


    “喏!”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大相國寺外燈火明亮,密密麻麻的燈籠火把將這裏映照的猶如白晝。


    一群潑皮無賴正在高台前喧囂叫罵,其後一錦衣公子搖著手中折扇,一臉的趾高氣昂。


    滿眼都是貪婪之色看著高台上那座在燈火映照下閃閃發光的銀山,幾個潑皮厲聲嘶吼言而無信,中獎了不給兌雲雲。四周圍觀的百姓如山似海,都在不停的指指點點。


    就在幾個潑皮喊的正起勁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掌嘴!”


    幾名跟隨趙栩出來的西軍侍衛當即上前,輕易就將潑皮們扭倒在地。隨即揚起刀鞘狠狠砸在了他們的嘴上。


    鮮血混合著牙齒噴在地上,之前還熱鬧喧囂的四周瞬間為之一靜。


    趙栩背著雙手邁步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了那錦衣公子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潑皮的運氣差。之前韓世忠正好是帶著護衛這邊的西軍回軍營去了。畢竟是軍隊,夜晚不回軍營那是絕對不允許的。要不然的話,他們早就被韓世忠打斷腿了。


    “見過濟王殿下。”那錦衣公子也是心大,穿著蟒袍的趙栩都過來了,還隻是大刺刺的拱了供手而已。


    趙栩眯了眯眼睛“你是何人?”


    “在下張虞成,乃清河郡王之後!”張虞成一臉的傲然之色。


    宋朝的皇子極度缺乏地位,和漢唐時期的皇子們根本沒法比。而且他們一向都是極為低調,所以就使得汴梁城的人對皇子們一直沒有什麽敬畏可言。


    “你可有官身?可是當朝相公?”趙栩邁步走到張虞成麵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


    張虞成悻悻回應“在下並無官身,也不是當朝相公。”


    “你好大的狗膽!!”趙栩突然一聲怒喝,嚇的張虞成一個激靈,身子一抖差點摔在地上。


    “你一區區白身,麵見本王居然不行禮,還大言不慚。如此蔑視皇家,誰給你的狗膽!?”


    大宋極為重視文臣,哪怕是親王在宰相麵前也是低上一等要行禮。可如果不是宰相的話,那不管是任何人都要對親王行禮,否則就是蔑視皇家,是大不敬。


    趙栩把這個罪名仍在張虞成的頭上,瞬間就把他給嚇個半死。


    張堯佐的爵位是死後追封,也就是說張虞成根本就沒有爵位在身。他往日裏不過是借著祖上流傳下來的名頭和財產在汴梁城廝混而已。


    張堯佐的後人都是無能之輩,幾十年下來早就把當年積攢的家財給敗個精光。


    張虞成也是被那大獎的五萬兩白銀給晃花了眼。眼紅之下就找了個作假的高手做了個假票就想空手套白狼。整日裏不學無術的哪裏想過會有什麽後果。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踢在了鐵板上。


    “聶公。”趙栩看向著不遠處的聶山“此人大不敬,該當何罪?”


    得知發售伐燕票之後,整個汴梁城都陷入了火熱之中。生怕鬧出什麽事情的聶山就帶著衙役們四處巡查。


    此時帶著捕快們來到了大相國寺這邊維持秩序。卻是將張虞成給抓個正著。


    “按律當絞。”聶山冷冷的話語把張虞成給嚇的癱倒在地。


    大不敬是這個時代的十大不赦之罪中排第六的重罪,是真正的大罪。就算是宋朝講究仁義罪減一等,那也是流放三千裏而且還是遇赦不赦的那種。


    三千裏啊,從汴梁出發不是窮山就是惡水。像是張虞成這樣的富家公子哥,估計還沒走到地就已經掛了。


    如果是沿襲了祖上爵位,或者是朝中宮中有人的話,事情還能轉圜一二。可張虞成就是個破落戶,誰也不會為他出頭,報到宋徽宗那裏也是一個準字。


    幾名捕快在聶山的示意下,上前準備帶走張虞成和潑皮們。不過這個時候趙栩卻是喊了一聲且慢。


    “本王開伐燕票,乃是為了讓諸位的拳拳報國之心有可以報效的地方。”趙栩在燈火之下邁步走上高台“本王可以向天起誓,隻要本王在一日,伐燕票絕無陰私之事。既然此人說手中有中了大獎的票據,那本王就在此直接驗證。若是屬實,哪怕其人犯下大不敬之罪,也必將獎金給他。”


    由開.封府尹聶山作證,幾名內府的作匠當場在高台上查驗。


    之後宣布這張票據首先是紙張不對,並非是內府提供的紙張。其次輪次編號不對,用的墨也不對。最後就是,每張票據上都有特殊的押花。這張雖然也有,可完全對不上。毫無疑問,這是張假的。


    隻是一個紈絝子弟的張虞成哪裏受得了這種刺激,在聶山的喝問下當場就昏頭昏腦的承認了自己作假。甚至就連找誰做的都供了出來,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趙栩知道有眾多泛紅的眼睛正在暗處盯著自己,所以他要殺雞儆猴震懾他們。不需要多,十天的時間就足夠了。


    “這一輪開完,今天就結束。”看了眼天色,趙栩找來了李信,囑咐他今天收工,明天再繼續努力。


    不過讓趙栩感覺到意外的是,當最後一輪開出之後,人群之中卻是傳來一個欣喜若狂的尖叫聲響。


    “俺中大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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