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沈朝野一番話下來,陸輕風忍不住鼓了鼓掌。這次再看著沈朝野時,眼底是滿滿的歎服與敬佩。


    她原本覺得屈才用在沈朝野的身上,有絲絲的過譽,可如今看來,她用的十分妥當。


    早聽聞慕容氏桃李滿天下,慕容子女皆是人中龍鳳,她還笑言傳言詬病,可現在活生生的例子站在她的麵前。


    真不愧是慕容氏養出來的人,隻是可惜了是個女兒身。


    若為男子,恐怕日後的作為會驚華天下。


    “別四姨娘四姨娘的叫了,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自然也明白我根本不稀罕當你爹的小妾。”


    陸輕風見自己好無秘密的呈現在了沈朝野麵前,也不再扭捏,索性大刺刺地挑位子坐了下來,繼續進食方才未吃完的菜肴。


    動作還是那麽不拘小節。


    “我才比你大幾個年歲,你叫我名字吧,叫我一聲輕風吧……這飯菜味道真不錯,看樣子不像是沈府裏那幫老廚子做出來的,是誰做的?”


    沈朝野微微笑著,也擇在陸輕風身邊的位子坐下,舉止卻是與生俱來的雅態靜嫻。


    “別以為跟我套近乎,我就會幫你出府。”


    沈朝野好似不吃陸輕風自來熟的招式,靜默得看著她大口吃食的模樣,輕描淡寫的拋出了一句。


    “咳——”陸輕風被這無情冷淡的話一噎。


    停下手中的動作,陸輕風腮幫子鼓得滿滿的,轉了轉滴溜溜的眼珠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湊在沈朝野耳邊,故作神秘。


    “我方才可是在你屋子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個男人,看他對你的態度好似有那麽一點兒意思……還讓他穿著丫鬟服侍,快說說,你是不是想嬌屋藏金……”


    陸輕風的那雙眼睛是眯的越來越彎,從那條縫中的曖昧與調侃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沈朝野扯了扯嘴角,還嬌屋藏金,嬌屋倒沒錯,昆玉算哪門子的金?


    雖然陸輕風故作輕鬆的語氣,她也聽出了裏麵極淺極淡的威脅之意。


    她想拿昆玉這件事來威脅她,好讓自己心裏有忌憚因此去幫她。


    “你若再這般胡說,就休想我幫你。”嗓音淺淺,卻蘊含了一絲冷怒。


    陸輕風是知曉沈朝野的手腕的,若真惹惱了她,說不準真不幫她了,於是噤了聲,默默消滅起了桌上的殘羹。


    沈朝野見一大桌的飯菜,大約再怎麽也有四五個人的量,怎麽就這麽輕輕鬆鬆全入了陸輕風的腹中。若不是還有一些是骨頭類的,恐怕她都要一並吞了下去。


    “沈府是苛待過你了?”沈朝野隻感覺到太陽穴突突的跳,捏了捏眉心,沉聲問道。


    這人是……餓死鬼投胎嗎?


    陸輕風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嘴巴,隨後舒服地微微往後仰了仰,手摸了摸自己略顯圓潤的肚子,打了一個極響的嗝。


    “沒有啊嗝……”


    陸輕風睜了睜眼,見沈朝野那一臉的嫌棄之色,知曉是覺得自己吃相太難看。


    “沈府怎麽說也是個書香門第了,怎麽可能會虐待我一個女子呢……”陸輕風捏起自己一塊衣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油膩的手指。


    “頂多每天給我一碗餿的能毒死耗子的稀飯而已。”


    “……”


    沈朝野無言以對,明明是這麽慘的遭遇,竟被陸輕風說出一種今天天氣晴,明日可能下雨的口氣。


    而此時門外。


    “須要,平時就你狗耳朵最靈,你倒是告訴我們呀,裏麵可有打起來?”


    蘿蔓一手攥緊須要的袖子,使勁的搖晃,一雙杏眼炯炯有神,好似須要要是不說,她就不肯罷休的姿勢。


    “就算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告訴你。”


    須要額頭青筋暴起一根,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她狗耳朵?


    蘿蔓見此瞪著須要,茯苓和景兒上前一人一邊拉扯著,連忙勸道:“好了好了,小姐現在還在裏麵,大家都急著呢,須要姐姐你就告訴我們吧!”


    “我又不是順風耳,裏麵是個什麽情況我還真不清楚,隻能聽到一點風聲,還算平靜。”


    須要翻了個白眼,感情真把她當神仙了不成,學武人的耳目是比平常人要清楚些,但哪有到穿透牆壁知曉裏麵的一舉一動的地步。


    正當幾個丫頭心中甚是擔憂的時候,那緊閉的門終於緩緩打開,裏麵走出了兩個人。


    沈朝野一出來,視線掃過寥寥的幾個人,眸光沉凝,良久,才吐出一句話。


    “昆玉去了何處?”


    而在大靖的某一處地方。


    昆玉一身全黑的錦衣,站在一處高樓台上,目光幽深悲哀得眺望著遠處,似在沉思,又好似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股低迷悲涼的氣息。


    身旁的黑袍老者靜靜站立,似乎心有不忍,蠕蠕嘴唇。


    “殿下,既然沈姑娘不需要您,您不如隨屬下回遠洲吧。”


    雖然沈朝野此舉有些過分,但是隻要讓殿下死心也算是好事一樁,隻要殿下對沈朝野不抱有幻想,那麽便會乖乖跟他回遠洲了。


    他也算是對大王爺有了一番交代。


    昆玉斂了斂眼角,眸光涼薄,“就算你不提,我也會提前回遠洲。”


    “真的?!殿下您真的想通了?!”黑袍老者險些老淚縱橫,他尋了殿下十幾年,又跟隨殿下數年,終於,終於他肯回去了。


    昆玉抿了抿薄唇,閉上眼,遮去了眸中的痛苦,再睜開時,眸中隻有死寂般的光芒。


    “因為她過一段時間便要前往遠洲,她要借遠洲之災徹底調查清楚十四年前的因果。我的生命因她而重新燃起希望,自然是她在哪兒,我就去哪兒。”越說到最後,聲音愈是飄渺。


    哪怕她對自己的所做的不為所動,哪怕自己的付出無果,他也不忍丟下她一人獨自對抗他們。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撒謊多久,隻希望在謊言還未拆穿時,自己在她心裏還是美好無暇的,能陪她多久就陪多久。


    對他而言,就夠了。


    黑袍老者雙眉猛地一皺,方才的驚喜還未下去,一股怒火頓時從心窩裏升起。


    “竇昆玉!你要卑微到何時!她都如此待你了,你還要不惜一切留在她身邊,她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顧?!”


    ------題外話------


    這兩篇裏的會元穴之談乃是舟子胡謅的,因劇情需要,原本是想度娘的,但是沒找到合適的穴位接應情節,所以大家看過樂嗬樂嗬就好,不要過分深究唷~


    還有,大家有沒有古風類的歌曲推薦一下,比如十年人間、蘇公堤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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