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肝大寶貝?!難不成沈朝野在短短幾日功夫,便和他人私定終身,還有了一個這麽大的孩子?


    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震撼人心的奇聞了哉!


    沈朝野捏了捏眉心,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雖然是她叮囑敖兒在外稱呼她娘親,可也沒想到這效果會是現在這幅情景。


    而依照她之前的計劃,敖兒這聲爹娘,是十分有意義的,她駁回不得,解釋,暫時也不是個時候。


    嘖,真是挖坑給自己跳,沒事找事。


    縉玄清勾唇淺笑,並未有責怪敖兒的意思,反而眼梢處給敖兒一個讚許的眼色,敖兒就仿佛跟吃了一個糖果般甜滋滋,咧嘴笑的開心。


    就在此時,開天府大開的朱紅漆門裏走出了一排人。見其穿著統一嚴謹,神色恭和惶恐,微彎著腰,快步至他們麵前。


    “不知王爺與各位大人今日抵達遠洲,下官接駕來遲,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話落,排在前麵,身穿朱紅官服的大人嘴唇顫抖,臉色蒼白,冠帽傾斜,看來是急匆匆出來的。


    南湘王按捺下心中的急躁,眉宇間有些不耐,明顯是這位大人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他們等著沈朝野下文時,出來打斷,實屬有些掃興。


    沈朝野突然多了一個夫君,還有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個孩子,他是很疑惑,可他心裏清楚,除了這件隨時可以知曉答案的事外,現在,還有一件事正水生火熱著。


    “傳本王命令,一盞茶後,本王要召見與遠洲之事有關的各關要員商榷要事,凡違令者綁了八百裏加急捆到陛下麵前,請陛下聖斷!”


    他甩了甩袖擺,負手在後,威勢散開,大步跨前,踏上了台階。


    有了南湘王嚴肅的開端,下麵的一排官員皆噤聲沉默,老老實實地跟在南湘王的身後。


    沈朝野凝著眼瞅著南湘王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若讓她評價南湘王的為人,他隻能說一個殺伐果斷的男子,為了博紅顏一笑,轉眼對其他弱女子百般刁難的人,隻能說是堪堪算在品德端正的邊緣,這還是多多抬舉他了。


    可換一個角度想,南湘王竇韓瑞又是一個心懷大義的好王爺。常人奔波幾日,好不容易抵達了目的地,心裏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洗個熱水澡,是一頓上好的佳宴。就當她因南湘王的一些舉動而產生偏見,以為南湘王第一句說的會是‘安排本王沐浴更衣’。


    不料倒是她低估南湘王了,他在大是大非上,不似在兒女情長上雙眼蒙蔽,他能優先考慮到百姓,以百姓為先。


    身旁的縉玄清餘光瞥到沈朝野的目光,直勾勾得盯著南湘王的背影瞧,這眸光波光瀲灩的,仿佛還有一絲欣賞出來,心裏不爽,但卻未在麵上表露出來,而不動聲色地將敖兒遞到了她的懷中。


    緊接著沈朝野疑惑的抬頭得看著他,他眉峰淡淡,輕描淡寫道:“敖兒說想與你親近。”


    不止沈朝野詫異,就連敖兒自己也懵逼不已,他何時說要與這個女人親近了,跟她親近豈不是氣死他嗎?


    可奈何自家‘爹爹’的眼神晦暗不明,不過一個孩童的敖兒,仿佛跟大人似的,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敖兒擠出一個比苦還要難看的表情給沈朝野,還有那種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歡喜。


    “是啊,敖兒想與娘親多親近親近,培養感情。”


    沈朝野漠漠得看著敖兒,微微挑了挑秀眉,他這話,恐怕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吧。


    不過她卻沒有多說一句,畢竟現在在外人眼裏,他們可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自然要裝出一副情誼深厚的模樣了。


    但不知道是短短幾日敖兒是否吃多了,這體重已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不過一瞬,她的手臂就酸麻的很,最後不得不將敖兒還給縉玄清。


    “太重了,你抱著吧。”


    “娘親壞壞,敖兒才不胖!”


    “你娘親身子乏,敖兒乖。”


    “噢!娘親這是有小寶寶了嗎?!”


    “……”


    說真的,若不是須要在身後一直硬扯住沈朝野的衣袖,沈朝野估計真得給縉玄清和這小團子來一頓胖揍。


    或許是這邊的小插曲,引起了那邊即將跨進開天府大門的南湘王的注意力,他停下腳步,側過身凝眸看著沈朝野的方向。身後垂首跟從的官員,皆是急急的刹住步伐,以為是發生了何事,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見南湘王喉間滾動幾番,才從唇間逸出一句。


    “若縉公子是真的純屬來此處追尋美人,那麽煩請在遠洲之時,莫要離開本王的視線範圍,否則,刀劍不長眼,會誤把縉公子當成細作處置。”


    “還有,縉公子言行舉止還要多多注意謹慎,畢竟你的一舉一動可是關係到承宴翁主,你犯錯,她便有錯;你惹嫌疑,她自然也麻煩上身,往縉公子周知!”


    說罷,不等沈朝野和縉玄清的反應,轉身便是毫無留戀地跨進了高高的門檻。


    沈朝野沉眸,一碼歸一碼,大是大非上南湘王是個良善淩然的人;但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簡直就是個逮誰咬誰的瘋狗。


    在南湘王進去後,她眼尖的瞧見了跟在南湘王身後的那一排官員後麵,有一個小廝眼熟的很。


    噢,她記起來了,是昨日那個將她們拒之門外的小廝。


    “那位大人,且慢。”


    因南湘王與郝綏等人都已經不見了身影,隻剩下那位從朱紅漆大門裏出來的身穿紅官服的大人與鄭明義。


    也不知是那位身穿紅官服大人心中有虛還是如何,沈朝野這麽一喚,仿佛知曉是叫喚他,隻有他一人回了頭,視線與沈朝野對上。


    緊接著對沈朝野作了作揖,神色依舊恭謹惶恐道:“不知翁主有何賜教?”


    他也是方才才得知此女是新晉的承宴翁主,此時此刻,他不免想起了昨日小廝前來相報的消息,說是外麵承宴翁主蒞臨雲雲。可他卻以為有人拿著這幌子欺騙他,畢竟,若是與南湘王一同前來,怎麽可能會以南湘王之下的翁主之稱相報,這可是大不敬啊!


    他沒有想到的是,沈朝野並非與南湘王一同前來,所以自然報的名,也不會是南湘王的了。


    而就在他心中哀切時,沈朝野緩緩朝他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看似緩慢卻沉穩有力,且讓他心中更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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