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義越想越無力,越說越氣憤,七分氣憤是為薛康的愚蠢,說完還在薛康身旁走了幾步,最後覺得與沈朝野一般難掩心中不爽,手指著薛康怒斥。


    “也難怪你來了遠洲許久什麽事都沒做成,原來是這腦袋不靈光。承宴翁主是什麽人,你去惹她?!感情你是挑墳地出恭的?真是天降大任於你這賊猢猻,死活都惹嫌醃臢!”


    薛康被鄭明義罵了個狗血淋頭,雖然話糙理不糙,他知曉鄭明義的話是忠言,是在告訴他,承宴翁主並非是他所見到的表麵簡單無害,他還該慶幸的是人家是讓他鄭明義來處理此事,否則,有他惡果子吃。


    “鄭尚書訓斥的是,訓斥的是……”薛康老實認命的挨下。


    但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薛康還是頭一遭,後又一想,他麵前的這位是古板嚴肅出了名的,能得他有些失態般的叱責,也是不易。


    但此念頭若是被鄭明義所得知,恐怕又得氣的不輕。


    待鄭明義氣頭一過,扔下一句,“你若還有點自知之明,便上奏陛下,你昨日的所作所為,向陛下向翁主誠懇認錯,否則,大羅金仙來了都救不了你這個蠢王八羔子!”便摔袖離去。


    鄭明義算是給薛康指了一條明路,雖然惱怒之餘,他還是明白沈朝野進京時,薛康並不在京內,所以對於京內所發生的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若說他存了維護昔日老師孫女的私心,他一點都不解釋,他的確有這份心思,若掩飾了才是虛偽做作,他鄭明義行的端坐得正,哪怕在嘉靖帝麵前,他都絲毫不心虛。


    而他摒棄敏感的身份不提,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嘉靖帝因何而格外看重沈朝野,又是何故讓沈朝野參與遠洲之事,他看的清楚真切,皇帝喜怒無常,若恰好覺得此事並不要緊也就算了。


    若是真計較起來,薛康絕對是個倒血黴的主,所以才會大罵一通薛康,希望能讓他意識到沈朝野並不是他所可以隨意欺侮的人。


    也不知薛康是否聽了進去,站立在原地神色訕訕,隨即又想到南湘王方才扔下的一句話,眉頭一跳,轉頭跟上了鄭明義的步伐,模樣乖巧地前後進了開天府。


    沈朝野和縉玄清一進開天府後,便有侍女上前帶領著他們去各自的廂房。當侍女伸手往一旁示意時,她才發現侍女示意他們走的那條路,剛好是與南湘王他們反方向的。聳聳肩,她覺得這點安排倒是不錯,不然定避免不了與南湘王發生口角。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沈朝野她們剛準備踏進廂房裏,就被火急火燎趕來的一撥人給攔住,說什麽早已在別處給她準備好了落腳地,讓她移駕就是。


    沈朝野麵上無波瀾,其實心裏有了數,怕是方才鄭明義是給那位大人上了一門課,如今學業有成,知道來交作業了。


    所以便大大方方地跟著那些人走了。可當沈朝野等人抵達目的地後,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免嘴角一抽。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方才她才慶幸自己不是和南湘王一個方向的,現下好了,不僅道路同了,就連住所都是相鄰的,現在還與房中出來的南湘王‘偶遇’上了,麵對麵,相視無言。


    “哼。”南湘王看了一眼那邊的一家三口,抬手一甩袖袍,情緒陰沉的離去了。


    沈朝野被瞪的莫名,看著南湘王離去的背影心裏腹誹一句髒話,隨即便和帶領她們的人平靜說道:“我覺得安排欠妥,我一介女流,怎可安排在外男附近。”


    “這……”侍女們麵露難色,雖然她們也這麽覺得,可主子吩咐下來的,她們能如何。


    “承宴翁主莫急,安排在此處,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就在這時,侍女們散開一條通道,沈朝野挑眉,瞅見了此時正大步跨向自己的一個人影,這不是方才在門口與她剛見過的薛康麽。


    薛康走至沈朝野麵前,像極了再大門口的鄭明義,朝她行了一個誠心誠意的禮,隨即抬頭眼眸爍爍如星。


    “翁主,下官薛康,昨日之事千般萬般都是下官的錯,等會無事後,下官會親自書寫一封懺悔文書遞交陛下,若是陛下怪罪,下官也甘之如飴,隻望翁主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下官一個補償的機會。”


    沈朝野聽聞薛康這番話,不免彎了彎嘴角,看來她沒有錯看鄭明義,他果然明白自己,也把自己的意思無差的表達給了薛康。


    “我不是記仇的性子,”沈朝野淡淡的口吻說道,如果忽視須要和縉玄清的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的話,說不定就真信了這話,緊接著又道:“若這就是大人所謂的補償,我覺得不必,大人有這份心就夠了。”


    薛康一聽沈朝野這是婉拒的意思,這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連忙說道:“翁主放心,下官並沒有想要壞翁主名譽的意思,隻是想著王爺是翁主未來的妹婿,在一些瑣事上麵,王爺會幫襯一些,所以才……”


    “薛大人,王爺叫你快快過去!否則就捆了你去京都麵聖!”


    薛康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不遠處的一道聲音給打斷,眾人回過頭去瞧,見那人的麵孔有點熟悉,是南湘王身邊的隨從。


    “翁主,下官先不與你多說了,總之,你先住下,後續再談!”


    薛康麵露急色,快速說完這一句話後,便提著自己的衣擺,追著南湘王隨從離去的方向而去。


    沈朝野緘默,她都來不及回複,就見薛康一下子就不見了身影。於是長籲短歎了一番,可憐了薛康,先被鄭明義恐嚇,又接著被南湘王的人威脅,反正總而言之,他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就要捆了他去京都麵聖。


    不說薛康會不會聽膩煩,就連嘉靖帝若是知道自己要三番兩次的麵見薛康,恐怕都要煩了。


    輕笑著搖了搖頭,走進了薛康為她準備的廂房,也就是南湘王的隔壁。


    “你住這兒,那我是不是也住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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