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終究難逃和親命運,當時大靖先帝性情溫和,給了你祖母自己挑選夫婿的權力,而你祖母記恨皇家,她不願和親皇家,便隨便選了一個人。”


    “所以就選中了祖父?”慕容長安咂舌,沒想到老一輩竟還有如此轟轟烈烈的愛情。


    慕容淵點頭,“當時祖父一心立業,沒想娶妻生子,於是就拒絕了你祖母的要求。”


    說完,慕容淵和慕容長安相視一笑,眼中有取笑的意味,隻能說是誰也逃不過真香境界,嘴上說著不要,後來還不是愛的死去活來的,還生了三個孩子!


    慕容淵接著道:“你祖母因為祖父拒絕了她,一下子勾起了好勝心,本來隻是隨便的決定,這下更加要下定決心嫁給你祖父了。楚國風俗開放養成了她不拘小節,天天纏著你祖父,後來就水到渠成,兩兩互生情意,加上那時候我們慕容氏的勢力如日中天,這婚事也就成了。”


    慕容長安如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與自家祖母有關係的裴炎身上,於是她急忙問道:“那那那個裴炎怎麽辦,祖母不是和他已經許諾終生了嗎?”


    “那裴炎,”慕容淵的眼中泛起了一絲冷意,與慕容策寒如出一轍的神情中帶著不嗤。


    “你祖母明白自己的心意後,便和裴炎說清了前因後果,讓他別再記著她,找個人過日子。結果裴炎不甘心,動不動就騷擾邊境,給慕容氏添亂。有一次膽大妄為到進大靖來擄人,還好你祖父厲害,打敗他的情敵。這一變故也讓裴炎徹底死了心,回到楚國也沒有娶妻生子,至今都是如此。”


    “啊?那那個裴玉書不是他的兒子嗎,難道是他玩大了人家的肚子之後的私生子?”


    慕容淵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慕容長安的腦袋,語氣平淡。


    “裴玉書不是他親生的,隻是他的養子。”頓了頓,繼續道:“祖母心中覺得有愧於裴炎,於是想著讓他給剛出生的你取名來緩解關係,所以,你的名字來之不善,去之不易啊。”


    反正據他當時的記憶,父親是極其不喜歡裴炎的,更別說讓他給自己的孫女取名字,雖然長安是很好聽,可終歸是來自情敵之手啊!


    所以這些年,這個事也是他的心頭鯁刺。


    慕容淵想起方才楚裴拉著長安介紹裴玉書,他仿佛突然明了了,對著慕容長安輕輕一笑。


    “長安,如果不出我所料,那裴玉書極有可能要在府中多待幾日了。”


    “為何?”慕容長安木訥的問。


    慕容淵一字一句道:“因為祖母仿佛有意撮合你們兩個。”


    “什麽?!我不喜歡他啊,他那病懨懨的樣子,我可不想到時候做寡婦,我現在就跟祖母去說!”


    什麽啊,就這麽一麵,而且還短短的時間,就要給她訂下這種荒唐事,她才不要。


    他現在很懷疑,阿朝的毒舌是不是都傳授給長安了,雖然這裴玉書他也瞧著稀奇古怪的,談不上欣賞,但至少他也沒做壞事啊,瞧她把裴玉書給貶的。


    慕容淵拉回了蹬蹬想跑的慕容長安,耐心說道:“你先別急,你祖母身體不好,先順著她的心意來,等她自己發現你對裴玉書無意,她就不會為難你們了。”


    慕容長安點點頭,覺得有道理,於是就聽從了慕容淵的話,爾後突然想起之前慕容淵說表姐給她送來了好東西,她心中的不快立馬消散。


    “大伯伯,表姐給我送來了吃的還是用的?我覺得應該是吃的,表姐直到我貪吃,而且京裏肯定有我沒嚐過的美食。”見慕容淵沒接話,慕容長安又接著說:“不是吃的用的嗎,那難道是小寵物?不會吧,我自己都懶得動,萬一被我養死了怎麽辦?”


    “長安。”許是慕容長安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讓慕容淵有些忍耐不下去,於是就開口打斷了她。


    “怎麽了大伯伯?”慕容長安也停下來看著慕容淵。


    一提起阿朝,他就突然記起來了一件事,或許長安可以給他解惑。


    慕容淵轉過身盯著她,那風華未老的容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慕容清的大哥而已。


    慕容淵眼眸一暗,隻聽他張口,往日溫潤的聲線中夾雜了一絲沉鬱。


    “你堂哥是不是去京裏找阿朝了。”


    慕容長安聞言笑容一僵,腦袋轟的一聲告知她大事不妙,堂哥的事情恐怕是難以藏得住了。


    但她還是勉強一笑,訕訕道:“說起堂哥,長安也很久沒有看到他了,難道他不在府裏嗎?”


    可是她自己都發現自己的聲音虛的很。


    慕容淵手伸到她身後,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她的信,隻不過他並未打開,而是拿著對慕容長安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陣子不久也有這樣一封信送到了你祖母那裏,那信標記著楚氏暗衛的記號,但據我所知你祖母為了勸誡阿朝將楚氏暗衛盡數都收了回來,所以這一封信是來自唯一留在阿朝身邊的暗衛須要,她什麽能耐我明白,定是阿朝出了嚴重的事故,不然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可能發出訊息。”


    慕容長安暗暗的咬牙,完了,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哪有什麽勞什子的東西要給她,明明是拉她出來逼問事情的!


    堂哥,不是做妹妹的不幫襯你,而是敵方太強大,妹妹受不住!!!


    慕容淵見她不說話,雙手還不安的絞著衣邊,繼續開口,隻不過這一次語氣放緩了許多。


    “但是那封信最終沒有落入你祖母手裏,而是被阿清給截胡了,他私自看了信中的內容,才決定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而這一切剛好被你撞見,你好奇心重,纏著阿清沒法,隻能將信裏的內容告訴了你,而你也答應不把這一切透露出去,所以幫他銷毀了那封信,不讓我們其餘人知道。”


    慕容長安噤聲,心中感慨,不愧是曾經大靖最驍勇睿智的大將軍,這一段段的推敲簡直神了,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讓她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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