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野瞥了一眼身旁欲開口的慕容清,果斷的直接蓋過了他的話開口道。


    “回王爺,臣女隻是和表哥平常打鬧罷了,算不上爭吵。”語氣輕飄飄的,卻隱隱有一絲掩飾。


    “當真?”南湘王眯起雙眸,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你可不要覺得本王是你可以隨意欺騙的對象。”


    其實慕容清進來的那一刻,他的人就來稟告他了。所以在沈朝野前腳剛來,他後腳已經在門外了,他是存了私心,想知道這對身份敏感的兄妹倆湊在一起,到底會討論些什麽。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獲得的信息量可不少啊。


    “當然不是。”慕容清仿佛很是不耐的看了一眼裝模作樣的沈朝野,隨後就對著南湘王道。


    “是她不願我靠近你,怕我對你有所企圖。”就連語氣都些嘲諷。


    南湘王莞爾一笑,雖然他明知所有,可該裝糊塗的時候就別太聰明,於是他就挑著眉,眼神劃過一旁低眉順眼的沈朝野。


    “那說說看,她認為你對本王有什麽企圖?”


    “自然就是……”慕容清正想好好說道時,就被沈朝野暗暗伸過來的手捏了一把,勁道不小,直接讓慕容清俊朗的五官猛地一皺。


    沈朝野順勢就接下了他的話,“自然就是怕影響表哥日後娶妻生子的事了,如今表哥在外邊也待久了,臣女想大舅舅也應該很想念表哥,所以正打算勸他回去。”


    慕容清聽聞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麵不改色的沈朝野,別人一聽可能沒覺得此話有問題,然而他可意會了她的意思。


    “你竟對我如此狠?”


    沈朝野也顧不得南湘王在場,索性直接轉過頭看著慕容清,眸底閃爍著晦暗的光芒,警告轉瞬即逝。


    “那表哥走不走?”


    慕容清咬牙,看著沈朝野的眼中有熱烈火焰在燃燒。


    她是最了解他父親的脾氣的,此次他出來本來就是偷偷溜出來的,而且也沒打算一直瞞著家人,就光是長安那小丫頭的功力,根本就不夠迷惑他父親的。


    而現在沈朝野為了不讓他說出那些話,竟不惜拿慕容淵逼他至此。


    以他這個妹妹的狠心程度,他甚至相信他要是敢不順她的意,她立刻就書信一封送去慕容氏那裏。


    隻要他還在遠洲,他那父親絕對會親自下來逮他回去宰了他的!


    於是。


    “我走!”這簡單的兩個字幾乎是從慕容清的牙縫裏逼出來的,可想而知他有多麽不甘願。


    慕容清扔下了這兩字後就眼也不瞟,頭也不回的走了,甚至都沒跟南湘王打聲招呼。


    慕容清氣呼呼的走出去之後,正打算離開開天府時,卻突然有人攔在了他的前麵,慕容清正在氣頭上,剛想不耐發作時,那人卻先開口了。


    “慕容公子,我家王爺請你去他院中一坐。”


    ……


    而沈朝野見慕容清總算離開,這神容有微不可見的鬆懈。這一點,也沒有逃過南湘王的眼神。


    他看著沈朝野的眉眼,輕緩說道:“其實你不用趕他走,因為你們的話本王都聽見了。”繼而頓了頓,又道:“但本王不排除是你們兩人專門合夥演了一場戲,好博取本王的同情與信任。”


    慕容清沒有說錯,他是慕容淵一把手教出來的人,之所以能取得不錯的成績,其實大部分的功勞都不在他,而在慕容淵。


    他教的那些對他對大靖都有極大的作用,所以方才的那一切,他做了兩個揣測。


    一是他們故意聯合演習給自己看的,好讓他礙於良心幫慕容清;二是沈朝野雖自己入了京,但是她還是銘記當初嘉靖帝頒下的旨意,慕容氏不經召不得入京。她拒絕慕容清也是為了他好,免得慕容氏十幾年來的隱忍都打水漂,也不想讓那兩位老者死了都要冠上一個不尊皇命的罪名。


    自從和沈朝野經曆了那些事後,他心裏也慢慢對她有些改觀,同時也發現他其實一直都沒有看透沈朝野。


    所以這一次,事關重大,他得仔細慎重考慮。


    “同情?”沈朝野口中呢喃了一聲,隨即勾著唇,眼神幽冷的看著南湘王。


    “你偷聽歸偷聽,反正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也不懼你知曉。但是我可告訴你,不要把同情用在我,包括慕容氏的任何一人上。因為你該知道,當初沈嚴鑄如何對我娘親,你們皇家又是如何對待慕容氏的,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欺騙的了普通民眾,卻欺騙不了你們自己的良心。”


    十四年前的那些事,她不相信南湘王完全不知道,就算皇宮中人人禁口,難道他就不會猜忌這其中的淵源麽。


    所以她篤定他肯定知道或發覺了什麽,南湘王是個何等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被大舅舅所挑中。


    南湘王聞言皺起了眉,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光,但還是冷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的事本就是慕容策寒自己犯錯,這跟皇家有什麽關係,你不要憑空亂潑髒水!”


    沈朝野譏諷一笑,看著南湘王的眼神有些微妙,“事實的真相你心裏清楚,若還是迷茫,就好好想想我大舅舅是如何教你為人的。”


    這話說的毒辣,讓南湘王無言反駁。他能有今日的正確三觀和見解,都虧了慕容淵的悉心教導。


    他能駁沈朝野的話,卻駁不了慕容淵所做的一切,因為他要是駁他,就等於駁了自己。


    這一刻,他對慕容淵是又敬重又痛恨,他敬重他的大仁大義,但是也痛恨為何選中自己。


    不然,他也不至於此刻的痛苦和煩惱。


    沈朝野抿著唇,一雙眼眸幽靜的如同古潭,黑的無盡,靜的可怕。


    她輕啟唇瓣,吐出來的話卻銳利無情,“你看,你自己都沒法替皇家辯駁,多麽可笑滑稽!”


    南湘王突然伸手抓住了沈朝野的手腕,看著她時有了一絲複雜,“更因如此,你和慕容清更有聯合起來的嫌疑!”


    間接的他有些默認了沈朝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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