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走在前麵朝對麵走過去。


    客棧二樓呈口字型,大門口這邊沒有客房,另外三邊都是客房。


    所以看著齊格飛就在對麵,卻要繞一圈。


    來到齊格飛跟前,瀟如塵難得乖巧的欠了欠身,說:“王爺安好。”


    “草民韓墨修見過南越王,感謝王爺那日的救命之恩。”


    韓墨修也恭敬的朝齊格飛作揖致敬。


    齊格飛一直都是麵無表情,此時此刻也不例外。


    “不必客氣。”


    對於韓墨修知道他是南越王,他還是有點驚訝的。


    後想一想,既然知道他是誰,那麽就該是南京府來的,該是南京府那戶富可敵國的韓家。


    即是如此,他也不能怠慢了才行。


    一句話過後,三人各自沉默,氣氛有些尷尬跟詭異。


    瀟如塵抓了抓脖子,看著齊格飛尷尬的笑了笑,說:“好巧哦,王爺也是去北地嗎?”


    齊格飛看著笑得很不自然的瀟如塵,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有些許滑稽,有些許可愛。


    “聽說你在給縣老爺的女兒看病?”他問。


    韓墨修看向瀟如塵,他也聽說了。


    點了點頭,瀟如塵歎口氣說:“沒辦法,為了生存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死馬當活馬醫!


    這話說得,要是被縣老爺聽到,非把她耳朵給擰下來不可!


    偏這丫頭不知道好歹,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隻怕會多生事端。


    韓墨修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麽辦?兜著她唄!


    齊格飛表情沉沉的看著瀟如塵,好一會兒才問:“姑娘會替人看病?”


    瀟如塵嘿嘿笑了兩聲,說:“馬馬虎虎,如果能看好有酬金,看不好人家也不能把我殺了啊!”


    滿心的期待被瀟如塵這一句話搞得頓時就消散無蹤。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憋足了氣吹了一個大泡泡,卻不小心碰上了針尖,頓時化為烏有。


    “縣老爺家的女兒得的什麽病?”齊格飛又問。


    瀟如塵撇撇嘴,冷笑了下嘲諷道:“哪裏是病啊,就是窩裏鬥,被人毒爛了臉。”


    韓墨修跟齊格飛兩個齊齊皺起了眉頭。


    窩裏鬥。


    多麽犀利的一個形容詞,他們都是在窩裏鬥裏麵長大的。


    而瀟如塵,即便不是尚家的親生女兒,可尚家的人對她比對親生女兒還好。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韓墨修轉而看著齊格飛問:“王爺此次到北地,是帶了任務嗎?”


    看了韓墨修一眼,齊格飛覺得,他跟韓墨修還不至於熟到可以推心置腹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便麵無表情的看向瀟如塵,低聲說:“北流的縣老爺家底不幹淨,他家的錢,你最好別拿,哪怕那是給你的酬金。”


    被當透明人的韓墨修嘴角抽了抽,想說齊格飛你跟瀟如塵就很熟嗎?


    瀟如塵慢慢消化齊格飛話裏的意思。


    她治好了牡丹姑娘的臉,卻不能拿縣老爺家給的五千兩銀子?


    齊格飛是這個意思嗎?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這個意思。


    那她呆在縣老爺家忙裏忙外的為了什麽?


    那可是整整五千兩銀子啊!


    夠她家到北地買房買馬,買吃買喝用上個幾年了!


    現在齊格飛居然跟她說,縣老爺家的錢不能拿!


    “為什麽?”她脫口而出問道。


    麵對本來屬於自己的五千兩銀子突然打水漂,是誰心裏都不舒服。


    “我說了,縣老爺的家底不幹淨。”


    意思就是說,她拿了縣老爺家不幹淨的錢,來日會受牽連這樣對嗎?


    瀟如塵不甘啊!


    她就是衝著五千兩銀子去的,現在可好了,拍拍手啥都沒有。


    “王爺說的話自有王爺的道理,你別拿就是了。”韓墨修不舍瀟如塵難過,出言安慰。


    誰知瀟如塵噘著嘴懟了回去:“又不是你丟了五千兩銀子,你當然說放手就放手啦!”


    嘴角動了動,韓墨修覺得自己十分委屈。


    沙錯從樓下上來,看到韓墨修跟瀟如塵聚在齊格飛房門口,臉色橫下來,看起來十分凶悍。


    “王爺。”他沉聲朝齊格飛拱手作揖。


    “既然王爺有事要忙,我們就先告辭了。”韓墨修說著,拉著瀟如塵的手腕,朝他的房間走去。


    盯著韓墨修拉著瀟如塵的手腕,齊格飛麵色陰沉。


    他們兩個的關係似乎挺親密的?


    他……好像不太高興!


    為什麽?


    莫名其妙!


    “進去說吧。”看了沙錯一眼,他轉身走進了房間。


    韓墨修邊拉著瀟如塵往自己房間走,邊回頭去看齊格飛跟沙錯他們。


    走到尚富崇房門口時,瀟如塵甩開韓墨修的手。


    “你幹嘛?”


    她心情不好看不出來嗎?


    五千兩就這麽憑空飛走了,她心情能好嗎?


    韓墨修歎了一聲,說:“少跟齊格飛來往。”


    不解的看著他,瀟如塵問道:“為什麽?”


    “齊格飛的生母被皇上囚在冷宮,他又不得皇上聖寵,且因為性格太過孤僻,深受其他兄弟的排擠,不了解他之前,千萬不要跟他走太近,否則隻會給自己填麻煩。”


    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韓墨修是很嚴肅的,沒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轉而變得成熟穩重。


    這讓瀟如塵覺得,這家夥到底是不是平日裏看起來那般不正經?


    韓家是齊國最富的富商,韓墨修身為韓家唯一的嫡子,雖然有紈絝子弟的潛質,但是若真是個沒正形的人,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每個人都有兩麵性的。


    她發現,認識韓墨修這麽久,還一點都不了解他。


    而他卻在勸她,不了解齊格飛之前不要跟他走太近。


    她到底需要先了解齊格飛,還是先了解他?


    尚富崇的房門打開,尚芸站在門內,看到瀟如塵頓時驚喜的走出來。


    “小五,你怎麽回來了?”


    瀟如塵朝韓墨修做了個鬼臉,隨後轉身拉著尚芸的手進了房間,還不忘轉身把房門給關起來。


    韓墨修看著瀟如塵衝他做鬼臉,滑稽可愛,調皮任性。


    可他知道,她其實心裏記下了他說的話。


    尚富崇的房內,尚芸的聲音難掩開心。


    “爹,娘,小五回來了。”


    聽到小五回來,尚富崇坐直了身體。“小五,天都快黑了,你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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