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哥。”胖子用佩刀敲了敲城門。


    那兩個睡得正酣的守兵從美夢中驚醒過來。


    慌裏慌張的坐起來,那個睡覺打呼嚕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問道:“發生什麽事情?”


    “兩位大哥,我們是南京府來的。”胖子恭敬有禮的跟那兩個守兵打招呼。


    兩個守兵站起身來。


    “哦。”其中一人指了指城裏。“進了城,往北邊走八百米左右,就能看到縣衙了。”


    “對對,把犯人移送到縣衙,你們就可以走了。”


    另外一人也不耐煩的說,隨後張著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


    幾個官差對望一眼,嘴角抽了抽。


    “進城吧。”


    胖子官差朝尚富崇他們喊了一聲。


    眾人跟上。


    無意間回頭,才發現韓墨修跟白英的驢車並沒有跟上,也不知去了哪裏。


    瀟如塵撇撇嘴,心裏暗附:不就是幾個錢麽,至於跑得這麽快!


    “縣衙到了,進去吧。”


    麻子說罷,站在縣衙門口等著尚家的人進去。


    胖子則早就先進去了,犯人的交接需要點時間。


    今天天色不早了。


    沒多久,縣衙裏走出來另外兩個官差,把尚家的人前前後後打量了一遍。


    “就這幾個是吧,行了我們知道了,你們今夜好好歇歇,明天就回去吧。”其中一個官差說道。


    終於完成任務了!


    幾個從南京府跋山涉水遠道而來的官差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隻是……他們還有事情沒辦妥。


    “二位大哥,以後就拜托你們幫忙看著點,這些都是老弱婦孺,在北地難免吃虧。”


    麻子好聲好氣的跟那兩個交接的官差說道。


    那兩個官差看了尚家的人一眼,狐疑的點了點頭。


    “放心好了,到了北地,自有他們的好去處。”


    聽到好去處,南京府的幾個官差咽了咽口水。


    反正能做的能說的,他們都盡量的說了做了。


    至於這邊的人會怎麽待尚家的人,那他們就無能為力了。


    “那……我們再與他們交代幾句。”胖子笑著說。


    “隨便。”那兩個交接的官兵說完,轉身進了府衙。


    待那兩個官差進去之後,幾個南京府來的官差一起走到尚家人麵前。


    “尚老爺,尚夫人,麻煩你們跟五姑娘說說,北地已經到了,咱能不能把解藥…給我們。”


    高三狗低聲下氣的祈求。


    解藥對他們幾個來說有多重要不必多說。


    他們寧願沒飯吃,也必須要解藥。


    沒有解藥,他們幾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到南京府呢。


    尚富崇看了瀟如塵一眼。


    “小五,把解藥給他們吧。”


    眉頭動了動,瀟如塵從布袋裏拿了解藥出來。


    知道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所以她早就把解藥準備好了。


    一個小小的瓷瓶遞到那幾個官差麵前,隨後說道:“拿好了,一人隻有一顆,掉了我可不管。”


    胖子急忙接過瓷瓶,然後倒了一顆解藥在手心,仰頭第一個吃了下去。


    麻子跟高三狗兩個也爭先恐後的倒出解藥仰頭吃下去。


    嗤嗤了兩聲。“真是死性不改,就不怕我這藥是毒藥麽?”


    幾個官差剛把解藥吞進肚子裏,聽瀟如塵這麽一說,幾人如鯁在喉。


    見他們吃癟,瀟如塵笑了笑,說:“本姑娘沒那麽壞,這一路也多虧你們幾位,我們才能順利到達北地,你們也算盡職盡責,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確、確實是解藥嗎?”胖子問。


    瀟如塵隻無聲的點點頭。


    站在最外邊的碧蓮抿著嘴暗想:五姑娘是越來越調皮咯!


    “你們說好了沒有?”從府衙出來的官差沒耐性的催促。


    南京府來的官差莫名的對這邊的官差有些畏懼。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同時點頭。


    “犯人跟我們來吧。”


    那官差說罷,走在前麵進了府衙。


    尚家一家五人跟著進了府衙。


    府衙很靜。


    應該說整個北城都很靜。


    府衙隻是更靜而已。


    到了府衙內,看到了縣老爺。


    縣老爺並不像北流的縣老爺那般富得流油,相反有些麵色灰敗。


    果然北地不養人啊,連縣老爺都這般光景了,更別說其他人。


    他們流放來的犯人,隻怕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你先下去吧。”縣老爺頹喪的朝那個官差擺手。


    官差看了尚家的人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一點規矩都沒有!縣老爺心裏嘀咕。


    待那官差出去之後,縣老爺突然一改剛剛頹喪灰敗的臉,轉而笑嘻嘻的看著尚富崇。


    “尚侯爺,您快請坐。”


    縣老爺從座位起身,走到尚富崇跟前,扶著他的手把他請到椅子上坐下。


    隨後看向一旁的葉玨攸,也恭敬的說道:“夫人也請坐。”


    對縣老爺突然的轉變,大家都心存疑惑。


    瀟如塵心中也有疑惑,不過她想,這事兒八成是韓墨修那家夥辦的。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足見的笑。


    那家夥其實還算講義氣,沒一到北地就把尚家撇得一幹二淨。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尚富崇想不起來,他有拜托過誰找人照顧他們一家。


    可這個縣老爺一看就知道是收了什麽人的好處,才會對流放犯這麽卑躬屈膝的。


    是誰?


    會是誰呢?


    “尚侯爺就別問了,您隻要記住了,在北地有任何困難,盡管來找我。”縣老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一會兒我給你們安排最好的住處,明日一早你們過去就能直接入住,獨門獨戶不與別家同居。”


    流放犯的待遇,本就是群居的,除非有本事有人,才能自己買房子住。


    尋常沒後台的流放犯,隻能跟別的流放犯擠在一起住在一起。


    犯人之間經常發生爭鬥,打死人也是常有的。


    “今天晚上,可能就要委屈尚侯爺跟夫人,在府衙的地牢裏住上一晚。”


    縣老爺抱歉的說道。


    “不過你們放心,地牢我都派人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鋪上了厚棉被保證不會感覺到陰冷潮濕。”


    尚家的人看著縣老爺一句接著一句,都懵逼的啞口無言。


    瀟如塵笑著朝縣老爺輕輕欠了身說:“那就感謝縣老爺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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