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如塵撓了撓耳朵,聽韓墨修叫自己小五,怎麽感覺那麽別扭呢!


    “有點事情,我想說給你知道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她說著,走過去坐下。


    連坐的凳子都是具有收藏價值的紫檀雕花靠椅,價值千金啊!


    首富就是首富。


    “什麽事情這麽要緊,竟讓你親自跑這一趟!”


    韓墨修坐回書案之後,卻合起了書本,盯著瀟如塵看。


    笑了笑,瀟如塵白了他一眼,問:“我剛剛去伢行買田地,無意間聽那伢婆說朱家的方管事正在拋售田地跟房屋。”


    韓墨修微微蹙眉,這個消息,他怎麽沒收到?


    一直派人盯著朱家的一舉一動,卻沒想到忽略了底下的一個管事。


    姓方的管事,也就是朱老爺的跟班,他怎麽會無緣無故突然變賣家產?


    難道是收到了風聲?


    如果姓方的管事收到風聲,那朱老爺肯定也收到消息,可朱家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朱老爺依然脾氣暴躁,朱家依然每天為朱浩文的死一地雞毛。


    完全不像是收到了什麽消息啊!


    這倒像是姓方的管事準備變賣家產逃跑的前奏。


    “你說你去買田地?”韓墨修微微眯眼盯著瀟如塵。


    瀟如塵得意的掏出地契,晃了晃說道:“沒想到吧,我們尚家在北地也算地主級別的了!”


    一想起剛到北地時,因為買不起米而尷尬的日子,瀟如塵就頓覺心中悲哀。


    好在,那樣的日子熬了過去。


    韓墨修搶過瀟如塵手裏的地契看了看,隨後嗤了一聲。“就兩畝地,也好意思說是地主!”


    瀟如塵搶了回來,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回懷中。


    “你懂什麽,這可是我靠自己的雙手買下的田,就算隻有兩畝地,對於我來說,那也很值得驕傲!”


    當然值得驕傲啦,以前她隻知道跟小五整天跑到外麵去玩,除了揮霍之外根本沒做過任何有意義的事情。


    現在這麽艱難的情況下,她反而活得越來越有意義。


    能夠守護家人,總好過上一世一個人孤獨奮戰。


    韓墨修看著瀟如塵異常珍惜這兩畝買回來的田地,便笑了笑。


    有時人就是這麽容易滿足。


    兩畝田對於韓家來說隻是彈指之間,可對於落魄之後的尚家來說,卻猶如登上青天那麽難。


    隻可惜,韓家的一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還遙不可及。


    他需加倍努力,才能把屬於韓家的一切重新握回他的手中。


    “走,我帶你去看看韓家的鹽礦。”


    韓墨修突然心血來潮,站起身來到瀟如塵身邊,抬手將她拉起來就往外跑去。


    “誒誒誒,韓墨修,你慢點!”


    瀟如塵被他拉著往外走去,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韓墨修放慢了腳步,回頭看著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氣了!”


    “拜托,我也是個姑娘家好吧,嬌氣點怎麽了!”


    她沒好氣的說道。


    白英端著茶杯正好走過來,見韓墨修拉著瀟如塵的手腕往外走去。


    “公子,您這是帶五姑娘去哪兒,屬下的茶剛備好…”


    “先放著,一會兒再回來喝。”韓墨修頭也沒回的跟白英說。


    白英盯著手裏的茶杯,嘴角動了動,還想說什麽,可抬頭已經看不到韓墨修跟瀟如塵的身影了。


    出了院子,繼續往前走一段距離,就能看見一個鹽礦的礦洞。


    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就連腳下踩的路麵也是白色的鹽。


    她覺得很神奇,在北地這樣的地方,怎麽會有鹽礦呢?


    礦洞用木樁支撐,牢固而寬敞的礦洞大門敞開著。


    韓墨修拉著她進了鹽礦,裏麵並不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是亮晶晶的一片。


    “怎麽會有亮光?”瀟如塵覺得很神奇。


    “那邊掛了螢石,所以從這邊看過去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說著,韓墨修拉著瀟如塵的手繞過一個彎道,到了另外一邊。


    果然看到牆壁上嵌了一塊螢石,螢石在黑暗中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而鹽礦更能體現螢石的作用,鹽本來就雪白,螢石的光芒透過雪白的鹽折射回來的光,更加璀璨奪目。


    驚歎之餘,瀟如塵隻覺得世界上無奇不有,而她所領略的不過點滴。


    上一世,她絕對沒見過這樣美麗的鹽礦。


    “其實在門口也有螢石,隻是白天看不見螢石的光芒而已。”


    韓墨修站到螢石之下,抬手摸了摸。


    “這鹽礦…應該能賺很多錢吧!”


    挑著眉,瀟如塵抬手在旁邊摸了一顆鹽粒放進嘴裏。


    鹽的味道就好像人在黑暗中尋找到的一抹光亮,鹹鹹的讓人十分振奮。


    “鹽礦原本確實可以賺很多錢…”


    有些無奈的深吸了口氣,韓墨修輕輕搖頭。


    他的這個反應讓瀟如塵微微疑惑。


    “什麽叫原本可以賺很多錢?”


    瀟如塵往礦洞深處走去,邊走邊說:“朝廷對買賣鹽務有規定,所有鹽礦出品的鹽必須經過官府允許方能進行買賣。”


    點了點頭,瀟如塵問:“你的意思是說,官府腐敗?”


    “鹽務本是暴利,經過官府的層層剝削,真正賺到鹽商手裏的利潤就沒多少了。”


    “這樣啊…”瀟如塵抿著嘴又摸了摸雪白的鹽牆。


    “你以為齊格飛為了什麽到北地?”韓墨修突然走到瀟如塵身邊,挑著眉嚴肅的問道。


    “我記得你曾跟我說過,他是到這邊來調查一些事情。”


    在北流她治好牡丹姑娘的臉時,韓墨修層提醒她不能收北流縣太爺的錢。


    那北流縣太爺大概跟北城的貪腐有關,所以齊格飛要辦他,怕她收了北流縣太爺的錢會受到牽連。


    “沒錯,這可不是一般的貪腐案。”


    韓墨修輕笑著搖了搖頭。


    “也隻有齊格飛這樣不受寵的皇子,才會被皇上派來管北城的這攤子爛事。”


    爛事?不受寵的皇子?


    瀟如塵想想,還真是爛事。


    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一群擁金自重的地頭蛇,這些都絕對是齊格飛辦事的阻礙。


    這麽難搞的差事,如果辦得順利一年半載也就能辦妥回去了。


    可如果稍微有點不順利,三年五載也不一定能辦妥回去。


    所以說,齊格飛真的很不受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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