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預備鈴響起,李雄海安置好丫頭和另外兩人跑進教室。


    他們一進教室所有學生都盯著三人看,麵色古怪,有人目光閃爍,有人麵含嘲笑。


    李抗洪傻大憨,他沒發現問題自己風風火火跑回去從桌洞拿出化肥袋子準備鋪地上睡覺。


    鹿青山極為敏感,她察覺到同學的異常,卻不知該怎麽應對,便習慣性低下頭做鴕鳥姿態。


    李雄海看向王寶誌。


    王寶誌立馬站起來說道:“海哥那個丁慧功他們說你跟艾滋病一起吃飯也被傳染上艾滋病了。”


    鹿青山用貝齒咬了咬小嘴唇,臉色煞白。


    李雄海快步過去給了他一拳說道:“作為少先隊員要團結同學,雷同誌說過,對待自己人要像春天般溫暖,以後你再叫鹿青山的外號我就揍你了!”


    王寶誌不服氣的說道:“這個外號……”


    “有意見以後別跟著我玩了。”


    “這個外號我以後肯定不叫了。”王寶誌立馬改口。


    前天的火鍋燉肉還有昨晚的燒烤讓他回味至今,而且李雄海可是共青團員了,五年級唯一一個共青團員,這是什麽?這是領袖!


    李雄海又走向丁慧功和丁孝義,同桌兩人趕緊往後退,一個護拳在胸、一個紮馬步右手握拳豎起手臂並左手格擋在右臂上,同時做好打架準備:“你幹什麽?風紀隊快來了。”


    “你這是幹什麽?”李雄海看向丁孝義。


    丁孝義肅穆的說道:“我這是迷蹤拳,最近我拜師學迷蹤拳了,你敢上來試試。”


    李雄海擺擺手道:“我不試,放心,我不跟傻子打架,傻也是一種病,跟艾滋病一樣能傳染。我現在有艾滋病了不想再得傻病,不過你倆也快得艾滋病了,我跟你們說,今天等你們午睡睡著了,我就過來傳染你們得艾滋病!”


    說完他回去在作業本上寫了一句話把本子放到講桌上,然後從課桌抽屜裏抽出自己袋子看了看,上麵有尿素倆字,見此他過去遞給李抗洪,從他身下抽走化肥袋子躺下開始睡覺。


    丁孝義跟丁慧功傻眼了,他們看向丁健健,丁健健說道:“你們倆別睡不就行了?睜著眼,他敢靠近你倆就喊風紀隊。”


    兩人點點頭道:“對、對。”


    風紀隊全程是校風校紀監察隊,是這個年代半島地區中小學的標配,由各班優秀少先隊員和班幹部組成,負責在午睡、做操還有上自習課時檢查各班級紀律。


    午睡鈴響起,學生們老老實實準備睡覺。


    過了一會一隊四個人走進教室,其中三人放輕腳步沿著課桌之間的過道巡邏,還有一人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縱覽全局。


    五二班安安靜靜,風紀隊正要離開,站在講台那人不經意掃到了講桌上一個本子,然後他對另外三人招招手。


    四個人湊上去在本子上看了一眼後又對視一眼,點點頭走出教室。


    好幾個學生下意識睜開眼睛,丁慧功和丁孝義就是其中之二,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咬了兩句耳朵,然後丁孝義一抬頭看見南窗上趴著個人露出一個腦袋。


    風紀隊有人在窗戶上監視他們。


    兩人嚇一跳,趕緊閉眼。


    過了一會李雄海忽然咳嗽了一聲,兩人立馬又睜開眼睛,他們先看向南窗方向,那邊沒有人了,兩人鬆了口氣又開始咬耳朵,然後這次是丁慧功往北看了一眼。


    北邊窗戶上扒拉著一個人,還是風紀隊!


    “草!”兩人在心裏忍不住的就罵了起來。


    但風紀隊不能惹,這是校長直轄隊伍,兩人隻能繼續閉眼假寐。


    又是幾分鍾後,一陣腳步聲悄悄靠近了兩人。


    腳步聲很輕,丁慧功怕自己聽錯了特意翻身把耳朵貼在地上閉著眼睛聽。


    這樣腳步聲變得清晰起來,他意識到有人靠近了自己,以為是李雄海過來了,便快速踢了旁邊丁孝義一腳兩人一起睜眼坐了起來握拳準備幹架。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李雄海,而是拉長臉的艾勁鬆。


    艾勁鬆指了指兩人示意他們跟著自己出去,丁慧功苦著臉站起身,他看了眼丁健健發現丁健健眼睛緊閉、呼吸悠長,睡的很香……


    走出教室,艾勁鬆一人給了一拳:“風紀隊來報告說咱班紀律最差我還不信,我就猜到是你們兩塊貨給我搗亂!上課不好好聽講趴著睡覺,午睡時候不好好睡覺又精神了,我真叫你倆能氣死。行了,不願意睡別睡了,就站在門口吧,別打擾其他同學休息!”


    李雄海一覺睡到鈴聲響起,丁慧功跟丁孝義第一時間竄進來抱起水壺咕嘟咕嘟灌了起來。


    看著兩人油光滿麵的樣子,李雄海嘿嘿笑道:“曬太陽曬的舒服嗎?可以啊,這皮膚黑的,你倆是去非洲了?”


    丁慧功兩人曬了一個中午頭快爆炸了,被他這麽一諷刺忍不住,咬牙切齒便一起上來要打架。


    李雄海不怕,他起身冷笑道:“喲,打個架還玩上陣父子兵?不過你倆誰是父誰是子?父先來還是子先來?”


    他的話說的很快,丁慧功下意識跟著他的思維走:“我是父,我先來!”


    “哦,丁孝義你認他做爹了?這叫認賊作父吧?”李雄海笑。


    丁孝義不滿踢了丁慧功一腳道:“你剛才說什麽?”


    一看兩人要內訌,丁健健這個帶頭大哥站起來說道:“行了你倆回來,讓他說吧,他就會說而已,反正他被傳染艾滋病了,快死了。”


    鹿青山麵對同學可沒有私下裏麵對李雄海的輕鬆,她著急的說道:“沒有,班長你亂說,我沒有艾滋病也沒傳染人……”


    李雄海拉住她道:“你不用多說,人生除了死亡,其他都是擦傷,別讓外人的話去左右自己,更別去在意流言碎語。”


    鹿青山看到他後感覺安心,便將自己脆弱一麵展現出來,抹著眼淚說道:“可是同學會孤立我們,他們不跟我們做朋友了。”


    李雄海不屑的掃了一圈道:“老虎幹嘛要跟土狗做朋友?”


    李抗洪頓時有些心虛:“大鵬你說我算老虎還是土狗?”


    王誌鵬道:“咱跟海哥是哥們,海哥是老虎,那咱也是老虎。”


    李抗洪問道:“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那種?”


    “反正是老虎。”


    李雄海拿起鋼筆翻開女孩的筆記本在扉頁上寫下一行字:時間從來不語,最終卻會回答所有問題。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女孩有些迷茫:“這是什麽意思?”


    李雄海問道:“你看不懂嗎?”


    女孩咬咬嘴唇又搖搖頭,李雄海道:“那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句很厲害?”


    女孩點點頭。


    李雄海說道:“這就對了。”


    他也是臨時想到了這麽兩句話,然後寫了上去,至於跟這會的事有沒有關係他才不管。


    反正能裝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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