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海推開擋在跟前的人衝到門口厲聲道:“怎麽回事?你說誰克死他爹娘?你說誰是賤種?”


    李大虎指著李雄海吼道:“我說誰你不知道?我踏馬說你養的那個死雜種……”


    李福海捏著拳頭撲了上去,嗖的一下子人衝到他跟前,左手揮拳作勢打李大虎的臉,趁著李大虎下意識捂臉的時候他右拳跟突刺般有力的伸展上去,咣的一聲悶響搗在他肋下。


    李大虎吃痛捂住肚子,李福海伸手拖住他肩膀將他撕扯出來。


    但李大虎也不是善茬子,他膀大腰圓恢複力強,一出門抱住李福海的腰用腿卡他的腿想將他摔倒。


    李福海在軍隊的時候體能全連第一,平時他在海上搖櫓又得紮馬步對抗海浪,所以下肢很穩,李大虎發力後隻是摔他一個趔趄,卻沒能摔倒他。


    這時候李福海反應過來,揮肘鑿在李大虎額頭上並順勢甩開他手臂轉了一圈,一把抓起他用肩膀扛住他胸膛‘砰’的一下子給來了個過肩摔!


    昨天夜裏下過大雨,地上全是爛泥,李大虎被摔了這一下倒是不狠,他立馬爬起來想揮拳打李福海。


    結果李福海在等著他,他一揮拳順勢抓住他手臂又轉身扭腰來了個過肩摔!


    李大虎吼叫著爬起來,李福海抓住肩膀還是轉身扭腰過肩摔!


    李大虎再爬起來,再來個過肩摔!


    聞訊而來的李二虎、李三虎兄弟推開人群吼道:“誰敢打俺大哥?”


    李福海站在倉庫門口,頸背腿一條線,挺的跟一把魚槍一樣直。


    他那寬闊的腰板像船板,將門堵的嚴嚴實實:“你們兄弟一起上,我今天不收拾你們幾塊料,你們麻辣隔壁不知道李家屯誰當家!”


    李三虎沒心眼、脾氣火爆,他看見自家大哥在泥水裏哎喲哎喲爬不起來,立馬衝李福海衝來,靠近後揮拳就打。


    李福海硬扛他這一拳,他直接被打到了門框上,將老門框給撞的搖搖欲墜。


    頂住這一拳後他一記馬步衝拳反向殺上,扭腰揮拳口中厲喝道:“殺!”


    這一拳當真是快,拳鋒鑿在李三虎心口上,李三虎一條二百斤的漢子被打的眼前一黑連退了好幾步,跟個醉酒狗熊似的晃悠起來。


    李福海亦步亦趨跟了上去,馬步向前,出拳如開炮:‘砰!砰!砰!’


    又是三拳上去,李三虎最後雙腿一軟倒在泥潭裏,連個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來。


    李二虎頭皮發麻,立馬想起了少年時候兄弟五個被李福海支配的恐懼。


    他有些騎虎難下,有人給了他一個台階:“二虎你還敢上?你忘了村長剛複員那年咋給咱隊裏出頭的了?他一條鐵鍁杆子捅翻了另外三個生產隊多少人?”


    李福海剛從部隊轉業回來的時候李家屯還不叫李家屯,而是叫黃泥溝第四生產隊,其他三個村是第一、第二、第三生產隊。


    李家屯叫第四生產隊不是組織排名,是他們當時村裏人少、心不齊,經常讓另外三個隊欺負,才得了老幺這麽個排名。


    就在李福海轉業回來當月,其他三個生產隊又聯手欺負李家屯,想搶生產大隊分給他們的一台手扶拖拉機。


    三個生產隊一共五十多條青壯漢子上了村裏要開走手扶拖拉機,全村敢怒不敢言。


    李福海抿著嘴拿了一條鐵鍁出來,他先去了鐵鍁頭,然後以鐵鍁木柄當刺刀,一聲‘殺’喊出去就是戳倒一個人,五十多條漢子愣是近不了他身,讓他一人戳翻了三十五號,剩下的嚇得狼奔鼠竄,此後再不敢有人上村欺負人。


    後來生產大隊武裝部親自找他做民兵隊長,那時候幾個村的人才知道李福海在部隊多優秀,他早早入黨,然後拿過連隊刺刀比賽第一名、帶出過團體刺刀比賽第一名的班,他最後轉業不是在部隊沒有前途,而是想回來帶頭發展這個窮村子。


    有人提醒,李家兄弟回憶起了李福海的威風,加上後麵跑來的李四虎,四個人都萎了。


    李福海沒有因此而軟下口風,他盯著李大虎問道:“你剛才,說誰,克死他爹娘,說誰?!”


    李大虎丟臉又憤怒,臉色通紅。


    李福海立馬一個箭步上去給了他一拳,將他連同扶著他的李二虎一起給捶的後退兩步:“說誰!!”


    李大虎吼叫道:“我說李雄海咋地了?我說的……”


    “咣咣咣!!!”


    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李福海一拳一個小朋友,將李大虎胸膛捶的通紅發紫。


    李二虎也不是個好東西,他怕被連累趕緊推開了哥哥,然後又覺得臉上掛不住便說道:“村長別打了,這是法治社會嘛,別打了!”


    李福海獰視他一眼,他縮了縮脖子又說道:“老大你也是,你怎麽這麽說小海?小海他爸可是為了咱集體財產被浪給卷走的……”


    李大虎爬起來蹲在地上好一陣喘氣才緩過勁來,他也怕了李福海,就說道:“可是他點火燒我家屋子,我家裏頭三口人,他想殺人呀!”


    李福海回屋將李雄海給拎出來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雄海梗起脖子厲聲道:“不是,他胡說!他胡說!”


    這話說的底氣十足,他才沒想殺人呢,他也沒想燒李大虎家屋子,隻是想下狠手陰對方一把而已。


    李福海問李大虎:“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李大虎急了:“臥肏,你信他的話?你不信我?”


    李雄海臉紅脖子粗:“你汙蔑人!李大虎你不要臉汙蔑人!報警!讓公安來!讓公安來抓人!燒房子是大案子,報警呀!”


    村委辦公室有全村唯一一台電話,這事確實性質嚴重,李福海不包庇村裏人也不想委屈李大虎,他親自去打了電話。


    他是村長,又是部隊轉業的優秀黨員,以前生產隊時期還帶過鄉裏的民兵,所以跟派出所關係比較硬。


    另外現在距離八三年全國掃黑除惡行動不遠,縱火案件確實是大案。


    幾個條件綜合起來,接到報警電話後值班民警先行趕來,然後所長被從睡夢裏叫醒,騎上挎子後也趕了過來。


    整個李山屯被鬧醒了,全村都有人出來看熱鬧。


    李雄海哆哆嗦嗦的一個勁抹眼睛,在他將眼睫毛抹進眼睛裏後,他終於流下了淚水。


    屬於小學生理應當有的恐懼之淚、委屈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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