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的話真是驚呆了所有人。


    前半句“我們來過這裏”還可以勉強理解。畢竟沒少聽說過電子儀器在深山老林,沙漠戈壁中受到磁場幹擾失靈或者偏離方向的事情。


    可後半句“這樹變矮了”是個什麽意思!隻聽過樹木越長越高的,從來沒聽過樹還能越長越矮的!


    辛晚看了一眼莫語鋒指給他看:“這刻痕是我在3點刻的。這種記號隻有我和月亮能看懂,知道它的意思。”


    然後又在樹幹高一截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繼續說:“我當時是以胸前口袋作為高度標準留下的記號。”


    話音剛落,月亮就先人一步走到樹前看著已經接近地麵的刻痕。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記號出自辛晚之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接受各種訓練,這種印記方式是十年前她們兩自己搗鼓出來的。


    兩條刻痕,一長一短。長的指明方向,短的對應表盤的12個點鍾。而且這刻痕的深淺,下刀的一氣嗬成,隻有像辛晚這種手勁兒極大的人才能做到。


    大莊更是驚愕的出聲:“不可能!要說定位儀失效了,可我還有地圖。這地圖是我家祖傳的,沒可能照著地圖走還能走回去的。”


    月亮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的說:“那你給我說說這刻痕怎麽來的!沒走回去難道它長了腿兒自己跑到這兒來的?”


    月亮話音剛落,辛晚就果斷做出決定:“繼續往前走,先到大莊說的木屋,這次我來開路,月亮壓尾。”


    隨後她又從自己背的包裏拿出一根登山繩,將每個人都扣在繩上。走到月亮跟前幫她扣登山扣時,幾不可聞的說了一聲:“有異,小心。”


    莫語鋒一個大老爺們不可能讓辛晚砍樹幹除雜草,就落後她一步邊走邊幫她清路。江聖也是神經緊繃,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落在最後的月亮。


    一行人像是被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速度緩慢的朝山林更深處走。雖然被串在一起走得又慢又艱難,可好在之後一路都很安全。待走到大莊說的獵戶木屋時,天色已經擦黑了。


    木屋確實如大莊所說,應該是很多年前進山打獵的人蓋的臨時休息的地方。


    兩間緊挨著的木屋被淩空架起一米多高,應該是為了防止蛇蟲鼠蟻專門建成了湘西特色的吊樓。


    吊樓的年頭太久看上去搖搖欲墜,走在直接用樹幹劈成兩半的台階上,腳下也是咯吱咯吱作響。


    木屋一大一小兩間房,都沒有門。屋裏還有獵戶搭起來的簡易板床,另一間小點的屋內還有個用泥土墊底黑木炭堆起來的小火塘。


    厚厚的塵土落在地上,一走動就能帶起一片嗆鼻的灰塵。辛晚皺著眉捂著鼻子悶聲說:“屋子裏有腐臭的味道,可能是死老鼠什麽的。先找出來丟出去,太臭了。”


    眾人將登山包全都卸下,開始粗粗的打掃著木屋。結果還真讓莫語鋒找到一隻死老鼠。


    山裏的老鼠個頭大的快趕上貓了,他用樹枝將死老鼠從床板底下的縫隙撥拉出來。皺著眉嫌棄的挑起臭烘烘的鼠屍往外走。


    看著死老鼠,他心裏還嘀咕著:這山裏大都潮濕,這老鼠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居然沒有腐爛。看起來也非常奇怪,像是被人拔了毛剝了皮,掛在通風處風幹的一樣。


    莫語鋒顧忌著辛晚嗅覺好,專門走遠了點將死老鼠丟到樹林裏。


    等他回頭再看吊樓時,屋裏已經有了光亮。這山中的螢螢一點光亮,更讓周圍的山林顯得漆黑詭異。


    他快步走上吊樓,還沒進屋呢就聽到江聖興奮的說:“這是我爺爺的筆記!”


    江聖看到莫語鋒從外麵回來,激動地將一張紙遞到他麵前說:“語哥!這是老爺子的筆記,我小時候經常看!一定沒錯!我爺爺真的來過這兒!”


    莫語鋒接過江聖遞來的紙看。


    這張紙確實像是從一本手劄上撕下來的,隻留有半張。紙的一邊還有一個撕扯開的豁口。


    紙上的內容是用毛筆寫的蠅頭小楷,記錄的內容是某年某月某日江老爺子江卿懷路過晴雨村時,聽來的一個故事。


    故事是說在老祖宗都還梳著大辮子的年頭,晴雨村也是個人口尚多的村落。這裏的人靠山吃山,以捕獵為生。


    有一年村裏來了個年輕貌美的小寡婦,獨身一人還帶了滿滿一箱金子。照村裏人流傳下來的說法就是美的像從年畫裏走出來的仙女。


    村子裏甭管有媳婦的還是沒媳婦的眼睛都給看直了。小寡婦在村裏住下來沒過幾個月就有幾個歪心思的安耐不住邪念,深更半夜的摸黑到小寡婦屋外偷看人家洗澡。


    結果第二天這幾個人全都瘋了,瘋言瘋語的說那寡婦背後有一張人臉。不光眼珠能動,還能咧嘴衝著他們笑。


    村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老婆子小媳婦們都生怕自家男人也被小寡婦勾去了魂兒,就鬧著讓村老出麵將小寡婦就地正法。


    村老在晴雨村是個德高望重的人物,他歎息著說好歹是條人命,殺了那是作孽,要不就獻給山神吧!山神受了這禮,瘋魔的幾個人也能受到山神的庇佑神智清醒過來。


    江老爺子在此段後麵還批注了一句:一派胡言!


    之後按照村老的指示,村裏的老婆子小媳婦們將寡婦綁了壓到了祠堂前。


    祠堂的屋外擺著一口棺材,小寡婦見了一點不慌張,看了眾人一眼,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自己就躺了進去....


    故事寫到這裏也就斷了。


    紙是從江老爺子的手劄上撕下來的沒錯,可江老爺子為什麽要跑到晴雨村來,還是讓眾人摸不著頭緒。


    從他們落腳的吊樓再往山林深處走一日才能到荒棄的晴雨村,此時屋外又劈劈啪啪的下起了雨。白天山路就已是難走,今晚是怎麽都要夜宿吊樓了。


    生了火燒了水,眾人又吃了點東西就準備休息。這次江聖,莫語鋒和辛晚守上半夜,大莊周叔月亮守下半夜。幾人商議好了換班時間月亮就準備回隔壁屋子抓緊時間休息。


    結果剛走到隔壁屋門口,她就嚷嚷著莫語鋒:“怎麽把死老鼠丟門口啊!這東西多惡心啊!也不丟遠點!”


    莫語鋒因走了一天的山路現在放鬆下來有點犯困,結果一聽到月亮的話瞬間清醒過來!


    在門口?自己明明將死老鼠丟的很遠了,怎麽可能在屋門口!


    他幾步走到月亮身邊,打著手電一看!


    那隻被他丟遠的死老鼠,自己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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