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思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跟他說:


    “還記得前天我們去希爾頓喝茶?我見到那個人就是張鳴一,確定是他。”


    “和年輕女孩入住的那個人?”語凝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現在明白了吃飯的時候,李培思為什麽問他今天坐哪個航班,他明明早就到a市了。


    “你想怎麽辦?去跟琳琳姐說嗎?”語凝低聲的問道。


    “我不知道,所以跟你商量。你是女生,你希望別人告訴你這樣的事情嗎?”


    語凝點點頭說,


    “如果是我,再殘酷的現實我也想知道。餘江月曾經發給過你一些照片是吧?


    你為了保護我和程遠的感情沒有給我看,其實我並不領這個情。”


    “我不是保護程遠,我是保護你。我怕你因為程遠的錯誤而否定自己。


    我無比希望你們分開,但那樣做是飲鴆止渴,我不能傷害你。”李培思摸著她的頭說。


    語凝倒沒想到李培思為她考慮這麽多,她握了握李培思的手,說謝謝。


    李培思猶豫的說,“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的想法向來不具備推廣意義”


    “嗯,我擔心的是,你去戳破這個事情,他們夫妻兩人就沒有退路了。


    說不定琳琳姐知道這個事情,隻是在裝傻呢?她這個人,在意公司和家族的榮譽超過自己。”


    “那任由他把我們家人都當傻子嗎?我不能允許他這麽欺負我姐。”李培思很糾結。


    “你去和張鳴一談談,但是不要讓琳琳姐知道。你們男人之間好說話。”語凝給他建議。


    飯局結束後,李董出來送他們,約著第二天再回家裏聚餐,張鳴一推辭說,


    “我明天出差去見一個客戶,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好,那就回來後再聚。”李培思難得對他笑了笑,和語凝開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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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李培思在希爾頓大廳裏坐著等。


    果然過了不久,張鳴一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大廳,手裏拖著行李箱。


    “畜牲,這麽早。”李培思自己嘀咕道。


    李培思上前搶過他的箱子,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往外拖。


    “你鬆手,李培思你怎麽在這裏?”張鳴一罵道。


    李培思沉著臉色不說話,張鳴一使勁掰他的手,他反手給了張鳴一一巴掌。


    “李培思你有病嗎?”張鳴一被打疼了,氣急敗壞的罵道。


    “張鳴一,你現在衣冠齊整已經是給你留著麵子了。


    你是要我去床上堵你嗎?識趣的話跟我出來。”李培思不客氣的說道。


    這時希爾頓的保安正緩步走過來,李培思不想驚動別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酒店大堂。


    兩人從希爾頓後門出來,穿過一條嶄新的柏油馬路,到了海灘的棧橋上。


    冬天的海風冰冷入骨,清晨的太陽還未火力全開,兩人衣著都相對單薄了些。


    “當年我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相中你雖然家境貧寒卻意氣風發的,我還欽佩你有誌氣。”


    “別裝出一副關心你姐的樣子,你倆又不是一個媽,你爹又不心疼你,你瞎操心什麽?”


    張鳴一語氣蠻橫的說。


    “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爹是嗎?我爹不疼我,就不會三番兩次讓我回長豐了。”


    李培思不客氣的回懟他。


    “你說什麽?”張鳴一不敢相信他的話。


    老爺子明明對這個兒子失望透頂,眼看李培琳逐漸掌握長豐,他就能跟著大權在握。


    “不跟你廢話,做個交易。你要是真愛酒店裏那姑娘,就光明正大跟我姐離婚。


    我們李家不會虧待你。若你是偷吃圖個新鮮,在我姐甩了你之前,你安分守己別給我姐添堵。”


    “你胡說什麽,我跟你說得著這些嗎?”張鳴一繼續嘴硬。


    “張鳴一,隻要你聽話,我保證不回長豐,不動你在長豐的任何利益。否則,我爸年紀大了,他一再盛情邀請我真的很難推辭。


    我和我姐血濃於水,我自會保護她的利益,別人就不好說了。想想你那些不省心的親戚們該怎麽辦。


    你可以試試這些年,你的那些客戶們看的是長豐的麵子,還是你張鳴一的麵子。


    你也可以試試我爹有多心疼我。”李培思斬釘截鐵的態度讓人不寒而栗。


    張鳴一歎了口氣,說道“算你狠。”說罷轉身就走。


    “哪裏去?我送你回老宅。”李培思奪過他的行李箱往後備箱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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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語凝在收拾回姑姑家的行李時,聽到有人敲門,開門看發現是李培琳。


    “琳琳姐,你怎麽能找到這裏的?是李培思帶你來的?”語凝疑惑道。


    “這套房子是我辦的手續,我當然知道。隻是沒想到他是給你買的。


    我還納悶呢,他當時把手頭所有的錢去買房太不明智了。”李培琳笑著說。


    坐定後,李培琳麵露難色,像是有心事一樣。


    “琳琳姐,你有話要說?”語凝很善於察言觀色。


    “培思去找鳴一了,你知道嗎?”聽李培琳這樣說,語凝點了點頭。


    “姐夫的事情,你早就知道?”語凝問道。


    “兩口子耳鬢廝磨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半年前我就知道了,


    我也反思這麽多年隻顧著公司和孩子,忽略了他的感受。我也有責任。”


    “琳琳姐,你別責怪自己,你別這麽勇於承擔別人的錯誤。那,你會原諒他?”


    李培琳笑了笑無奈的說,王爾德曾經說過,


    “一個人,不能永遠心中養著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靈魂的園子裏栽種荊棘。


    為了自己,我必須饒恕你”。我們不必原諒別人,但是要放過自己。”


    林語凝聽著李培琳說著文縐縐的話,欽佩的笑了笑。


    “是不是很奇怪,原來我不光會壓榨勞動人民的剩餘價值?


    這話是我助理說的,若不是培思不接手家裏的生意,我應該去讀文學的,


    才不願意讀商科。在家裏做老大就是不好,事事都被要求有擔當。”


    語凝點了點頭說,“琳琳姐,希望你做的決定是遵從內心的,不要委屈自己。”


    李培琳還是笑著說:


    “我知道。婚姻之路不好走,如果遇見岔路就分道揚鑣的話,那永遠也不會有同路人。”


    語凝握著她的手說:“琳琳姐,那我支持你。”


    李培琳忽然破涕為笑說:


    “我們家所有的花心基因都在我爸身上表達了,我和我弟弟都是個死心眼的人,


    他等你那麽多年都毫無動搖,你比我要幸運。”


    語凝真羨慕李培琳有顆豁達的心,能這麽隱忍的為公司和家族著想。


    李培思把張鳴一送回老宅後,過來找語凝。


    語凝跟他講了李培琳剛才來過,也說了李培琳決定原諒張鳴一。


    李培思歎了口氣說,


    “我一直覺得我姐活的不真實。她討好所有人,活的太委曲求全。


    她應該跟你學習,不喜歡就是純粹的。丫頭,你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


    語凝看著他說,“喜歡一個人就想整天和他在一起,整天看見他。


    以前我走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總覺得這個世界是灰色的,很冷漠,


    現在心裏有你,我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和顏悅色了。”


    李培思捏了捏她的臉,順勢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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