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敲門聲,馮輕快速起身,朝院門口跑去。


    “相公,你沒事吧?”一把將人拉進來,就著月色,馮輕打量著自家相公,見他神色如常,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方錚砍人的時候手法利落,連血都沒濺出來。


    “手怎麽這麽冷?”馮輕抓著方錚的手,才發覺他的手有涼,她將人拉進了屋,讓他坐在書桌旁,馮輕問:“相公餓嗎?”


    “為夫不餓。”方錚搖頭,隨即起身,“娘子,為夫去洗個手。”


    馮輕看著方錚略顯倉促的背影,心下有些疑惑,她抬腳跟了上去。


    院子裏,方錚蹲在地上,眼前放著一盆冷水,他用皂角不停的搓著手,似乎手上有看不到的髒東西。


    方錚不怕那大當家的血沾到自己,他卻怕娘子應牽著他的手而被染髒。


    白皙的手背搓的通紅腫脹。


    “相公,你做什麽這麽用力?”馮輕上前,抓著方錚的手腕,“發生了何事?”


    “就是沾上了些髒汙。”方錚手往回抽了抽,“娘子離遠些,別弄髒了手。”


    “你的手不髒,相公,別洗了。”馮輕鬆開手,將盆往方錚跟前推了推。


    眼見馮輕沒有離開的意思,方錚隻好匆忙洗幹淨了手。


    如此,手便更冷了。


    馮輕心疼地替他搓著手,“相公,以後別用冷水洗手。”


    “好,為夫聽娘子的。”


    馮輕知道相公出去這一趟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但是相公不說,她也不會問,隻要相公無礙就成。


    兩人今日去了賭坊一趟,馮輕拉著方錚去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心裏這才舒服些。


    熄了燈,馮輕靠在方錚懷裏,兩人十指緊扣,馮輕蹭了蹭自家相公的胸口,“相公,沒事了。”


    順著馮輕的發絲,方錚低低應了一聲,“娘子以後有事都要如今日這般跟為夫說。”


    “嗯。”


    雖白日發生了許多事,這一夜兩人都睡的好。


    馮輕一早醒來,身旁已經沒了人。


    今日早飯又是方錚做的,仍舊是尚能入口。


    知曉自己廚藝不好,煮好了粥,方錚又去買了包子跟蝦餃。


    “娘子,今日可要為夫在家陪你?”方錚擔心昨日的事會讓馮輕心裏仍舊不適,早飯的時候,他問。


    “不用,我沒事。”昨日的事雖不小,不過一直有方錚陪著,馮輕倒是並不害怕。


    再說了,昨夜方錚出去一趟後這件事情怕是已經解決了。


    “若是娘子有事,可去縣學找為夫。”方錚打量了一番自家娘子,確定她臉上是真的無懼怕,便稍稍放了心。


    “相公放心吧。”因著是方錚煮的粥,哪怕味道甚是一般,馮輕也喝了兩碗,又吃了一個青菜豆腐包,兩個蝦餃。


    其餘的都被方錚吃完。


    吃過了飯,馮輕親自替自家相公拿著書袋,將人送出了門。


    站在門口,方錚並未立即離開,他握著自家娘子的手,說:“若是鄧夫人再請娘子去鄧府,娘子莫要答應。”


    方錚這個要求太過突然,馮輕先是一愣,而後腦中一閃,她試探著問:“祁掌櫃鋪子的事與鄧夫人有關?”


    方錚點頭默認。


    “鄧夫人已經知曉那繡娘是我?”馮輕問。


    “如今怕是已經知曉了。”在這之前,祁掌櫃勒令鋪子裏的夥計不準說出馮輕來,可經過昨日一事,若鄧夫人在派人試探,那些夥計怕不會再隱瞞。


    “娘子無需擔心,如今鄧大人跟鄧夫人怕是已經自顧不暇。”方錚又說。


    “相公別擔心,我不怕。”既然知曉對方是誰,馮輕就沒有再怕的。


    “娘子快回院子吧,為夫這就走了。”方錚走了幾步,又回頭跟馮輕說,“若是娘子想出門,可邀謝大嬸一起。”


    方錚一偏偏儒雅公子,每每要離開娘子時,總是會變得絮絮叨叨,恰是這種怎麽都放心不下娘子的模樣,讓馮輕更加心動,她左右看了看,隔壁院門緊閉,周圍也無人經過,她小跑著上前,踮起腳尖,親了親自家相公的下巴。


    “相公乖,快走吧。”


    終於滿意,方錚這才轉身離開。


    走到巷口時,他轉身,見馮輕仍舊站在院門口,方錚朝自家娘子擺擺手。


    馮輕知道方錚不看到自己回院子是不會放心的。


    收拾好了屋子跟院子,馮輕還是放心不下祁掌櫃的鋪子,在她正準備出門,門卻被敲響。


    來人正是祁掌櫃。


    祁掌櫃手裏提著厚禮,見到馮輕,他又感動又內疚,“我聽我家那臭小子說了,多虧了方公子跟方夫人,我家那臭小子才能平安回來。”


    “再多的話都不足以表達我對方公子跟方夫人的感激。”祁掌櫃其實更多的還是內疚。


    昨日發生的事已經在縣城傳遍了,祁掌櫃無法想象方錚這般人物進賭場的畫麵。


    昨日之事對方錚來說是個一生除不去的汙點。


    若是以後有人拿此事來構陷方錚,方錚甚至都無法辯駁。


    “昨日的事已經解決,祁掌櫃無需在意。”馮輕搖頭,此事怪不了祁掌櫃,更怪不得她,一切不過是旁人的嫉妒心罷了。


    “祁掌櫃今日來的正好,我啥有事跟掌櫃商量,是關於繡品的。”馮輕昨天晚上等方錚的時候也想了,未免再生事端,她也不願再讓方錚擔心。


    “我既已接下了三件嫁衣,以後便不打算再繡帕子跟香囊。”馮輕也有些不自在,畢竟她跟祁掌櫃簽的契約還未到期。


    祁掌櫃理解馮輕的打算,“方夫人這般決定也好,至於嫁衣,我也可替方夫人牽線,到時方夫人可直接將嫁衣交給那三位小姐。”


    祁掌櫃是不打算再收取中間的差價。


    “不用,這三件嫁衣是祁掌櫃幫我接下的,此事還是按照之前商定的價格。”馮輕雖缺銀子,卻也不至於做出如此失信於人的事來。


    祁掌櫃還想開口,馮輕卻轉了話題,“今日祁掌櫃來的正好,我還想祁掌櫃給我介紹個賣金線的鋪子。”


    這些鋪子祁掌櫃熟,“那我領方夫人去吧。”


    祁掌櫃打算把那些鋪子的掌櫃介紹給馮輕,以後馮輕買線就方便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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