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寫好了藥方子,又讓人尋了薄的木頭板子,他得先將金姨的腿上敷完藥再固定住。


    這邊方錚讓人去拿了藥,另一邊,席青提著氣喘籲籲的大夫剛到門口。


    這大夫年紀有些大,跟不上席青的腳步,好幾回差點被席青扯得摔倒在地,席青心裏著急,隻好將人提著飛奔過來。


    見了方錚,席青才鬆口氣。


    “大人,屬下沒護好老婦人,求大人責罰。”席青一個箭步上前,他跪在方錚麵前,抱拳道。


    方錚抬手,“此事我已知曉緣由。”


    在席青沒回來前,馮輕已經將事情原委跟方錚說過了,方錚已讓人捉拿了小偷,送去了府衙。


    馮輕覺得此事說起來也是她的錯,是她一意孤行,沒讓席青跟著。


    席青仍舊自責,“請大人責罰。”


    若是大人不罰,他心裏不安。


    “那便回去領十板子。”這些屬下是他親自選的,對他再衷心不過,方錚也了解他們,那便讓他們領了罰。


    席青果真安了心,聲音敞亮地說:“是。”


    方錚又讓大夫過來替金姨再把脈。


    他自己看的醫術再多,終究是紙上談兵,他也不容金姨有任何閃失。


    老大夫得知方錚便是知州大人,本來還有些埋怨席青差點提散了他這把老骨頭,這會兒哪裏敢開口,他哆嗦地想要下跪,卻被楊丙東扶著。


    “勞煩替本官的嶽母診脈。”


    老大夫連連點頭,他上前,哆嗦著摸上金姨的脈搏。


    “老人家莫要害怕,我們大人最通情達理,你隻需專心診脈。”哪怕不會醫術,楊丙東瞧著老大夫哆嗦成那樣,也知曉這樣診脈是不準的,他盡量放低聲音勸。


    許是楊丙東模樣太過忠厚,老大夫慢慢鎮定。


    少卿,他收回手,恭敬地回道:“老夫人的腿骨有裂傷,需要靜心調養,小人看了老夫人的傷處,還需要包紮。”


    “這傷會留後遺症嗎?”馮輕握著金姨的手,她最擔心的便是這個。


    老大夫沒敢抬頭,他回道:“在靜養期間莫要多動,便會痊愈,不過老夫人年紀不比年輕人,以後還是要多注意些。”


    “開方子吧。”方錚吩咐。


    大夫連連點頭,他寫了方子,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家有祖傳藥方子,專治跌打損傷,若大人信任小人,小人這就親自給老婦人熬藥,敷上。”


    方錚看了藥方子,比他開的隻多了一味藥,不過恰是這一味藥,讓藥效更好。


    “如此甚好。”


    老大夫才徹底放下心來。


    待老大夫將金姨的傷處處理好已是一個時辰後。


    “輕輕,別擔心啊,喝了藥都不疼了。”藥裏加了些止疼的藥草,雖然還隱隱作痛,卻也能忍受,金姨臉色也好了些。


    “都怪我。”馮輕一直就沒鬆開過手,金姨的藥都是她喂著喝的。


    “瞎說啥,是那小偷太莽撞。”金姨刮了刮馮輕的鼻頭,她笑道:“可別哭鼻子,團子還看著呢。”


    團子一直乖巧地坐在金姨身邊,他盯著金姨的腿,小臉皺起來,滿是心疼,“奶奶不疼,團子吹吹。”


    一家人在時,楊丙東他們都退了出去。


    這一回馮輕的身份算是無法隱藏了。


    “相公,這樣就有人猜出鋪子是我的,會不會對你有影響?”馮輕還擔心會有人借鋪子的事套路方錚。


    “無礙。”被人知曉也是早晚的事,方錚此刻更在意今日的事,“在那小偷撞倒金姨前後可有發生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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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輕來回想了幾遍,也沒想出不對勁來。


    剛要搖頭,她又說:“席青去請大夫後,有個小姐過來要幫忙,她替金姨把了脈,說法與相公你診斷的差不多,我不信任旁人,便沒同意她替金姨包紮。”


    “娘子可還記得她相貌?”


    “她麵上蒙著薄紗,不過長相應當是極美的。”想到紫衣女子,馮輕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頭。


    “娘子,可有何不妥?”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那位小姐很奇怪。”馮輕搖頭,那位小姐要替金姨治傷,到底也是好心,馮輕此刻也說不出壞話來。


    “那便罷了,為夫會讓人找出她。”


    “那位小姐有些冷漠。”方錚麵前,馮輕從不保留,“我不知道對不對,就是覺得古怪,那位小姐眼裏沒有悲憫,卻偏偏要來幫金姨。”


    “此事交給為夫,娘子莫要多想。”


    想不透的她便放下,馮輕心思又轉到金姨身上。


    喝了藥,不多會兒藥效上來,金姨有些犯困,這裏空蕩蕩的,睡著容易著涼,方錚讓人將金姨抬到馬車上,親自送馮輕跟金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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