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很憂鬱。


    因為它無意間發現了主人也許沒有它一直以來所想象的那麽重視它,它無法欣然接受自己在主人心目中與傀儡人是一樣的地位。


    原本每次吃飯都歡騰雀躍的青鸞如今變得有些懨懨的,它又沒有故意掩飾,於是瑤時很快發現了自家靈獸的異常。


    她特意用平日燒飯給他們人吃的手法烤了七八條銀蠶幹,拿去逗青鸞:“阿鸞,看看我給你做了什麽好吃的?”


    銀蠶幹剛剛烤出來,熱氣騰騰的,香味繚繞的。


    吃習慣了烹熟的食物後,青鸞對於銀蠶幹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抗拒了,聞到那股味道之後本能地咽口水。


    正當它想再矜持一點不能這麽快放棄抵抗時,麒麟卻已經馬上探頭過來,討好地蹭著它主人的手!


    青鸞馬上用銳利沉鬱的目光剜了這個小弟一眼!小弟真的太不懂事了!


    麒麟被瞪得縮了縮腦袋,但是美食的魅力讓它堅持地頂住了壓力,在被老大主人隨手喂了一條烤銀蠶幹到嘴裏後它才心滿意足地退了回去。


    青鸞本能地張開翅膀護住剩下的,眼角餘光瞄到主人臉上的微笑後又傲嬌地轉頭看向另一邊,一副“我是很有骨氣的才不會被一點點食物給誘|惑”的模樣。


    它的動作太像人了,瑤時自動自覺地在腦海裏給它配上一聲“哼”,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居然還在笑!居然還在笑!它心情如此不好,主人居然還在笑!


    青鸞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怎麽不好好吃飯啊?”瑤時把一條香噴噴的烤蠶幹遞到青鸞的嘴邊,它馬上抵擋不住地張口吃下去。


    瑤時的笑意更深了,摸了摸它的頭毛,“是不是因為店家的廚子烹製的食物不合你的口味?要不明天讓傀儡人專門給你做你吃習慣了的烤肉?”


    說著又給遞了一條銀蠶幹。


    青鸞是來一條吃一條,不知不覺地就著主人的話把所有的銀蠶幹都給吃進了肚子裏。


    在這個過程中,它感受著主人手上的輕柔與話裏的關懷,慢慢地心裏的鬱結就消散了。


    心裏的鬱結一散,它馬上自動給主人的行為找原因。


    它覺得先前是它想岔了:傀儡人除了需要它們燒飯時才會被放出來,平時隻能待在小黑屋裏,一點都不像它,隨時都可以陪在主人身邊,它怎麽會那麽蠢,覺得它們的地位能與它一樣呢!


    主人都能因為以為店家做的吃食不合它的胃口而親手給它烤銀蠶幹,還讓傀儡人給它烹製食物。它是飯沒吃好主人就會心疼的靈獸,而傀儡人做的是侍仆做的事,它跟傀儡人的地位肯定是不一樣的啊!


    主人就是有些懶,所以在取名字時才會能省事就省事的。沒見小弟的主人隨口給起的名字主人也沒反對還很高興麽?


    唉,如果它能快些進化成妖獸就好了,這樣它就能修出人形,到時起名字這種事它就能為主人代勞了。


    青鸞的胃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吃什麽都香噴噴的。為此瑤時還誇了它:“我們家阿鸞的適應能力真是好!”


    聽見沒有,“我們家阿鸞”,它是主人家的阿鸞呢!


    青鸞重新變得得瑟起來。


    白煦:“……”


    總覺得朱瑤時家這隻靈獸是不是“靈”得有些過頭了。


    最近連他的麒麟也被它帶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很快到了夜晚,白煦如往常一般在房間裏打坐修煉,忽然聽到不遠處傳出了輕微的開門聲、關門聲,而後響起了一串細碎的腳步聲。


    進入子時之後萬籟俱靜,雖然製造出聲響的人已經盡量小心翼翼地放輕動作了,但白煦依然聽得分明。


    那聲音從朱瑤時的房間傳出的,一直延續到了他的房門前。


    他側耳細聽,當腳步聲倏地一頓時,他的心裏也打了一個突。


    不是以往那種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而產生的警惕戒備,而是因為那個人是朱瑤時。


    都這麽晚了,她這會出門是想做什麽呢?


    白煦的心裏閃過好奇,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不知道她深更半夜不歇息不修煉跑到這裏來想幹什麽,但他不希望她做出什麽他無法接受的事情來。


    本來因為發現倆人擁有同一個的理想,以及她的行事極有分寸,他對她已經越來越認同。


    但若是——


    房門突然響起了有節奏的叩擊聲,以及一道低低的聲音:“阿煦?”


    不知為何,白煦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至少她是光明正大地直接開口找他的,而不是偷偷摸摸想瞞著他行事不是?也許是在修煉中遇到什麽難題了想求助也不定……


    白煦飛身躍下木榻,打開房門——


    “噔噔噔噔……生辰快樂!”瑤時雙手捧著一樣東西遞到他麵前,微仰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在月色之下亮晶晶的,仿若璀璨的寶石,此刻正噙滿了期盼與笑意,直直地看著他,“我是不是正日裏第一個祝賀你生辰的?”


    “……是,謝謝。”晌午過後按照往常行程該離開時她磨磨蹭蹭地提議說想明日再走,他以為是還有什麽需要明日繼續置辦的,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他的生辰。


    白煦緩緩地伸手接過她手中兩個巴掌大的玉匣,神色有些複雜:“你是如何知曉今日是我生辰的?”


    而且若隻是為了掐著時辰送一份生辰禮,宿在法棧裏不是一樣可以送?為何一定要待在這裏?


    “伯父臨走之前跟我說的呀。”瑤時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少年,“伯父說你自己可能不會留意日子,怕是到了生辰日|你都不知,所以讓我提醒你。”


    其實哪裏用得著她特意提醒,即便白煦自己不記得,到了日子時白宗主他們給他傳一道飛訊符,不就知道了嗎?


    她猜白宗主的真正意思其實是覺得他家兒子一個人在外也沒有什麽朋友同行,獨自過生辰會感覺孤單。因此她特意做了安排,要帶他好好熱鬧熱鬧。


    所以白煦還真的猜到了,瑤時拖著留在城裏,的確不止是要送一份生辰禮那麽簡單。


    雖然這份生辰禮也不薄就是了。


    “你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瑤時示意白煦打開匣子。


    白煦看了看她,依言揭開蓋子。


    “陣盤?”白煦迅速地抬頭看她。


    “是我花了好幾個晚上,剛剛才煉好的,不是我原來用的那個哦!”瑤時特別強調道。


    怕他以為她是像先前順手就把正在用的保溫食盒送給他那樣不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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