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宏下意識地瑟縮一下。


    但是很快又挺正了脊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光棍樣:“哼!”


    邰雲:“……”


    這小子是不是被嚇傻了?哼?當是女修在跟道侶撒嬌麽?


    做這件事是若是朱鳥——邰雲想起以前朱鳥那彪悍樣,也想象不出來她做這件事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以前朱鳥凶巴巴的樣子多,笑眯眯的樣子少,如果迎人未語先笑三笑,對方就需要警惕是不是自己快要倒黴被坑了。如今倒是一副笑口常開的模樣……


    不知道是改了性情還是憋著什麽大招在迷惑人。


    雖自覺自己向來心美又麵善卻也不知道撒嬌為何物的瑤時拽住白煦的袖口晃了晃:“阿——阿一師兄,我有點困了,我們快些回客棧吧。”


    瑤時的目光又在邰雲和紀宏的臉上掃過,“天都黑了不要在外逗留太久,師尊說了夜深時在外晃蕩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邰雲氣得多了,這會都氣不起來了,聽到“師尊”的字眼後他的精神倒是一振。


    兩煞星以前可沒聽說他們有什麽師承,仿佛就在某一天他們就那樣橫空出世了,獨來獨往——哦不,應該是出雙入對才是……但一直以來都是隻有他們兩個,沒聽說他們還有別的關係比較親近的人。


    邰雲試探地問:“不知你們師尊是哪位前輩?”


    “我們為何要告訴你?”白煦卻不慣他那毛病。這裏試探一句那邊暗示兩句什麽的,堂堂凝體境這麽閃閃縮縮的,讓人敬畏不起來。


    這會他還不知道這個“堂堂凝體境”可是在敬畏著他可能是個“堂堂渡劫境”呢。


    “不告訴還是沒有啊?”這會紀宏卻突然變得聰明了起來,用上了激將法,“還是你們師尊弱到上不了台麵不好意思告訴別人?我告訴你們,我們的師尊可都是飛升到上界去了的仙人。”


    “哦?”白煦麵無表情看向他,“那如果眼下你被揍了,你已經飛升了的仙人師尊能來救你嗎?”


    紀宏馬上做出防備的姿態:“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可已經是分神境了啊——”


    “算了。”瑤時抬手打了個嗬欠,“睡覺要緊,回去吧。”


    邰雲:“……”


    他看著瑤時的目光因為她的話而帶了些審視。


    她口中的睡覺未必就是躺在床上入睡,有可能是因為有些信息不欲為他們所知而使用的代稱,睡覺可能是休憩的意思。他們修士的休憩可以是睡覺,也可以是打坐,甚至入定……


    她的意思應該是不欲被人打擾的獨處。


    這種獨處被上升到“要緊”的程度,莫非他們的神魂受傷了,導致每日或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入定以蘊養神魂?


    經過觀察與接觸,他還是認同了這白一和朱五就是當年的白澤和朱鳥那兩個被惹惱了就能將整個清犀大陸攪和個天翻地覆的煞星。


    所以倆人真的活下來了?神魂受損是得以避免渡劫失敗後魂飛魄散後果的代價?


    倆人看起來不像是記得以前的事,也是神魂受損所造成的?


    神魂受損了,那修為呢?


    如果修為不受影響的話,那佩著混元符未必如他們想象那樣是為了掩飾他們的修為下降,更有可能是為了糊弄天道?


    當然,實際上佩著混元符是不可能瞞過天道感應的,隻要時機到了,不管有沒有佩混元符,修為該晉升還是會晉升,該突破的也會突破,而渡劫境時每次晉升的雷劫也不會因為佩了混元符就不劈了。


    但是以往白澤和朱鳥那層出不窮的稀奇古怪手段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這倆人就仿佛沒有什麽是他們不能做到的似的,即便是當時做不到,在隔了一段時間之後也能做到。因此邰雲在琢磨著這兩個人時壓根都不按什麽常理去推斷。


    其實要試一下他們的修為比自己高還是低於自己,邰雲不是沒想到辦法的。


    佩了混元符的人也隻能將自己的氣息遮擋住,卻無法隔絕外人的氣息與威壓對自己的影響。換句話說,他其實可以對倆人釋放他凝體境的威壓。


    若是倆人不受影響,那修為肯定妥妥地是高於他。


    若是倆人受了影響,那修為必定是弱於他的。


    他甚至可以從這倆人應對的吃力程度,來判斷他們目前可能位於什麽樣的境界。


    但是他不能這樣做。


    因為一旦這樣做了,不管得出什麽樣的結論,都會導致二人與他徹底交惡,而且最後的結果他未必能夠承受或是願意承受:


    若是試探出來的結論是對方的修為高於他,他可能要承受先前曾設想過的、被削修為的後果。


    若是對方的修為低於他,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多有利的事。


    畢竟曾是渡劫境,即便是修為受損下降了,在試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如今二人是什麽境界,他也未必有把握能一下子將對方置之死地。


    而且對方一副已經忘卻前塵往事的樣子,對自己的出處頭頭是道毫無編造的心虛之態,根本就不承認是曾在本界攪風攪雨的那兩隻,他無緣無故地對他們發難在別人的眼中那就是是仗著修為欺壓後輩。


    一旦鬧大了,他會被整個修真界杯葛的。


    本來因為在秘境再遇時太過意外而沒有掩飾好,二人就對他們存在著敵意,他若真以威壓去試探了,那他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有緩和的可能了。


    但是他不想把關係鬧僵啊!恰恰相反,他還想趁著二人對以前沒有記憶的這個機會,與他們交好呢。


    這個主意早在跟紀宏在猜測著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時已經有了的,隻不過沒跟紀宏提起而已。


    畢竟當年的白澤與朱鳥雖然有著囂張拔扈的名聲,但實際上還真的沒給他造成什麽樣實質的傷害。很多修士對他們有敵意,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眼紅他們的好氣運。


    而他和紀宏,則更多的是因為站到師尊一方的立場上,二人當年都懶得對他們這些在旁邊搖旗呐喊的動手的。


    當時師尊與他們對立上,其實也沒有什麽對錯之分,大陸上的修煉資源就那些,你想要我也想要,就免不了爭奪,師尊眼看著要到手的機緣常常被這二人捷足先登,次數一多就難免心生不滿甚至怨懟。


    拋除開師徒這一層關係,他站在純粹外人的角度上再去看的話,這事還真怪不到白澤和朱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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