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處瞬間麻痛,雲荒擰了擰眉,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著了道。


    冰羌王見毒效發作,立即舉斧劈了過去。


    雲荒旋身躲避,麻痛讓她的動作慢了一拍,衣身被金剛勁力震裂,藏於衣服內的望昔鏡掉在了地上。


    望昔鏡?


    冰羌王的銅鈴大眼裏蹦出了驚奇的光,小山般的軀體竟如一縷清風輕盈的飄向了那邊。


    雲荒暗道不好,情急之下,撚指一繞,體內元力突然衝雜混亂。身體竟在眨眼間到了近前,她來不及細想,伸手一抓,望昔鏡已經到手。


    見她速度身法太過邪魅。冰羌王慎重鬼疑。竟在半途強行逆轉身形,以求避開她身周的方寸之地。


    雲荒見他行為反常,也隻是瞟了一眼,她拿著望昔鏡一番查看,見鏡邊有些損毀,便伸指摸了一下。


    不料,指尖處傳來刺痛感,竟是被鏡身凸起的尖銳棱角刺破了。


    一滴血流了出來。


    血?糟了!


    等雲荒反應過來的時候,血已經滴到了望昔鏡上麵。望昔鏡鏡麵立時產生了變化。


    雲荒當機立斷,意欲擒住冰羌王先。


    豈料!她的身體再次不受自己的控製,一瞬移至冰羌王前麵一丈遠攔住了他的去路。右手自發抬起,隔空對著他的脖頸處,曲指成爪一扣一折。


    隻聽得一聲瘮人的哢嚓骨裂聲響,就見冰羌王突兀地瞪大銅鈴大眼望著她不動了,身體慢慢地垂墜倒在了地上。


    須臾,冰羌王身周的護體冰霧散去,小山般壯實的軀體頃刻化為一大灘雪水。


    “冥尊!”


    雲荒回首,望見山術(shu)驚恐的眼神,她立即看向自己。


    此刻她的氣息已經變化,周身黑紫流光蹭蹭暴漲。


    山術擔憂她,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快走!”雲荒丟下這句話。快速釋出混元一氣,才將自己包覆住,人便憑空消失了。


    天空中,一道黑紫流光極速滑落,流光落在了爛坷山上。


    片刻後,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籠罩,雷霆之聲不絕於耳,狂風肆虐,那風越刮越大,大到爛坷山上的草木在亂風中急舞,發出陣陣淒厲的呼號聲,呼號的風聲猶如巨獸在嘶吼,一陣一陣,聽得人心發怵。


    雲荒儼然成了風眼卻不自知。手裏握著的望昔鏡陡然變大成一麵巨鏡,鏡麵有玄光晃了一晃,一個女子的幻影出現在上麵。


    又是她?!


    鏡子裏的女子對著雲荒盈盈淺笑,道:“我叫雲衣,請多指教!”


    畫麵一轉,一處山間有束紫光衝頭一晃而過。


    雲衣按下雲頭循著光亮的出處找了進去,在一間暗室的密道外,她發現了光亮的來源。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望著縮在角落的元神,雲衣一瞬心生邪念,撚指施出朝天闕困住了她。


    “與其留在這暗無天日的暗室裏蹉跎,倒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共享尊榮。”


    元神徒勞掙紮,眼睜睜地看著她將自己帶離了暗室。


    元神與雲衣抗衡,被她困於冰凍三尺的朝天闕陣內日漸衰弱,為維持元神不散,從此長眠!


    畫麵又轉。


    雲衣在孟婆寨內搶天呼號,眼睜睜看著體內的元神被強行分離開來。


    至此時,雲衣卒,元神生。


    元神出塵世便為芳華女子,有幸拜於雲仙門下,形雖為芳華女子,心智卻不成熟。時常嗜睡,言行酷似孩童。時常遭山門外弟子嘲笑。


    雲仙憐她,一身術法傾囊相授,對她疼惜備至…


    雲荒看到這段,覺得那元神的經曆與自己夢境中的十分相似。諸多謎團似乎在此刻找到了源頭。


    她心中的求知欲一時蓋過了理智,狠狠地咬了咬牙,伸手觸鏡麵凝神相問:“元神是誰?”


    望昔鏡鏡麵閃動了一下,鏡中元神的麵像逐漸清晰可辨,鏡中的人還衝她歡喜的笑。


    “這是…我嗎?”


    猶疑聲剛落,鏡中又多了一個女子。


    雲衣?!


    雲荒怔怔地看著這個又望望那個。


    這…


    怎麽回事?


    她們究竟是誰?


    “當然是本仙師雲衣。”


    “不!是雲荒。”


    “小小元神,竟妄圖逃離我的掌心?看我如何教訓你。”雲衣眼中戾氣突顯,撚指施術,困於陣內的元神備受煎熬卻仍不讓步。


    “有骨氣,既然你不願合作,那本仙師便將你困於體內,此生都為我所用,哈哈哈…”


    狂笑聲尚未止歇,又有縹緲聲音響起。


    “你是你,我終究是我。你們借吾的東西用得久了,都忘記要歸還了吧?”


    鏡中的聲音徒然變了腔調,方才還明亮的鏡麵驟然一片漆黑似瘴霧彌漫,竟看不清內裏分毫。


    “你是誰?”


    “你等占用吾的鏡子許久,是時候付出些回報了。”


    雲荒尚不清楚出了什麽變故,那貼著鏡麵的手指,突兀地,有黑紫流光自發流瀉,不受控製的流向鏡麵,鏡麵頓時嗡嗡作響。


    那黑紫流光以她為中心衝頂而至蒼穹,那嗡鳴聲灌入黑柱中心,竟似擴聲一樣,將嗡鳴聲擴大數倍傳至蒼野。


    嗡鳴之聲愈演愈烈,鏡身頻頻震動,隱有碎裂之勢。


    雲荒感知危險,抽手欲躲避。誰知,那鏡麵似長了嘴般,任她如何掙紮,就是緊緊地咬著她的手不放。


    一聲極致的刺響聲飆起,雲荒用雙臂使勁夾住了腦袋,兩眼淚水漣漣。


    四周之餘尖銳的刺耳聲。


    又一陣啪啪啪的碎裂聲連響,隨後砰的一聲,鏡片無法承受重壓炸裂,一股強勁的氣浪將雲荒彈向高空,她的身體直線飛起又直線墜落,狠狠地摔回地麵,人當時就昏死過去了。


    兩日後


    月落星沉,白晝來臨。天邊,暖陽徐徐升起,柔柔和熙的日光照在了爛坷山上。


    遠遠望去,山的外圍似攏了一層透明的罩子,將陽光與山體隔離開來。


    雲荒醒來,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愣神。過了好半晌,她試了一下元力,感覺體內各處受阻,先前壓製的那股陳雜元力又向她的體內伸延了。


    她悻悻地收回手,睜開眼,發現自己竟是紋絲未動的坐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


    仙族所修五元朝氣術,開啟時身體會飄起,離開地麵兩拳的距離。


    雲荒擰了擰羽眉,不解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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