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喝了一肚子的悶醋,可著蠻勁折騰他媳婦。


    婦人生怕隔壁聽見,不時提醒他。


    “怕啥子?哪個夫妻不這樣?”婦人越說,壯漢就越得勁折騰她。婦人知曉他是喝醋了,便不敢吱聲了。


    兩人動靜越鬧越大,婦人自持不住,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來。


    這聲音像貓爪輕輕撓手心,微痛又癢。兩人又非常人,這點聲音在靜夜裏無限放大,在兩人心頭上來回晃蕩。


    塵荒早已經麵紅耳赤,強製鎮定。


    前頭的葉黎因為療傷的緣故,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衫,本來心靜如水的意識突然波動的十分厲害。他強自壓著,奈何那聲音越來越激蕩…


    葉黎清秀的臉紅如晚霞,額頭上汗水直流。


    塵荒施術的手有些抖,感覺這樣下去要糟,當機立斷收了術法。


    兩人依舊端坐著,不敢動也不說話。這種情境下,真是誰動誰尷尬。


    彈指間的光陰仿若被無限延長,每一刻走得猶如老龜漫步。老僧入定的兩人均是額頭汗水潺潺,內衫濕了又幹。


    在這麽下去,搞不好會留下心裏陰影,塵荒思忖著要不要衝出去避避?在她思想拉鋸間,那聲音終於停了。


    那聲音一停,她與葉黎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籲了口氣。


    這簡直堪比突破頂層武學還難熬!


    又靜坐了大概三炷香後,那邊窸窣聲終於歇了,變成了壯漢的呼嚕聲。


    塵荒徹底的鬆了口氣,勁一卸下來身子有些發軟,她抹了手心裏的汗又抹幹額頭上的汗,往後一挪,背靠著牆。合上眼什麽都不管了。


    葉黎聽見動靜,還是沒敢動彈。直到聽見綿長的呼吸聲響起,他才抻拉開麻木的腿腳,挪到床榻的另一邊靠躺著歇息了。


    兩人睡的都有些沉,天光大亮後,婦人送了熱水和裝飯食的籃子,見東西未動,便上前叩響了門。


    塵荒迷迷瞪瞪的望了一眼木門,道,“芽心快去看看。”


    葉黎醒神,起身去開門。門開以後沒看到人,隻見地上的木盆和籃子。他一手拿一樣,進門來用腳將門踢上了。


    木門嘎吱一聲,嚇了塵荒一跳,睜眼一看,便見葉黎拿著什麽東西往桌邊去了。


    “你手好了?”


    “應該是的。”葉黎放下木盆和籃子。“塵荒姑娘,熱水放在這裏了。”說罷,他便出去了。


    塵荒坐了一會兒起來洗漱完,就去叫葉黎進來吃飯了。


    “葉黎感覺怎麽樣?”塵荒看他氣色還不錯。


    “好多了,行動應該不成問題。”


    “那今日作何安排?”


    葉黎想了想道,“吃完飯我們便走。”


    “就我們?去哪裏?”


    “此地距離下個據點不遠,到那裏召集護衛再做打算。”


    “嗯。那快吃,吃完趕緊走。”


    “好。”


    兩人吃完飯,去找婦人告辭,婦人想著昨夜的事就覺得不好意思。


    “大姐,能否幫個忙?”


    “小娘子你說。”


    “能否把大哥的舊衣裳給一身他換換?”塵荒指了指葉黎沒了一邊袖子的衣袍。


    “這有啥不可以的,你等著啊!”婦人生怕她說起玉耳墜子,趕緊進屋拿了一身幹淨的舊衣給她。


    “多謝大姐。”


    塵荒把衣服遞給葉黎後,拉著那婦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待葉黎出來時,她又叮囑婦人一句,便和葉黎一起走了。


    葉黎換了一身粗布衣,更像個文弱書生。塵荒雖未換衣裳,一眼看去就是個小戶人家的閨秀,倒也沒有顯眼之處。


    兩人走了一陣,塵荒撥弄著手腕上的玉鐲子,盤算身上還有多少家當。


    葉黎對於她的來曆,半是疑惑半是好奇。若是他先前猜測的大仙,為何舉止一點都不似大仙?遇事後冷靜果決,似乎每個無意的舉動都是有意鋪墊。


    兩人去村中借宿前,她突然撕掉他染了血的袖子拋去河中。又以玉耳墜子試探那婦人。到讓他換裝,後囑咐婦人的種種舉動來看,她絕非清修者。


    “想什麽呢?”


    葉黎回神望向塵荒,發現他的腳踩住了她的鞋跟。他連忙退後一步,歉意的看著她。


    “想什麽呢?”塵荒複又問一遍。


    “在想塵荒姑娘。”話音方落,他反應倒快,連忙補充,“姑娘的事情。”


    “別想!我不是那種人!”


    “啊?”


    “啊什麽呀?我又不是藤玉,沒必要拘謹自己。”塵荒提醒道。


    “塵荒姑娘說的對。”


    兩人邊走邊聊著。


    “葉黎武功厲害還是打仗厲害?”


    “塵荒姑娘不妨猜猜看?”


    “我猜應該是打仗厲害。”


    “為何?”


    “人家都帶人埋伏到南部來了,可見有多痛恨你。”


    嗬嗬~葉黎被她逗的輕笑道,“厲害不至於,恨我倒是真的。”


    “哦?莫非你端了人家的老巢?”


    葉黎點點頭,道,“翼王是個很謹慎的人,居無定所,每逢月圓之夜便會消失一段時間。”


    修仙問道也會借助天時地利人和的月夜,倒不會每逢月夜。


    “這翼王怕是有古怪!”


    “確是!葉黎當時所想與你相同,後特意圍剿了他一次。”


    “就是你端了他老巢那回?”


    “算不上端了老巢,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隻是搗毀了一個臨時洞穴而已。”


    “洞穴?那葉黎當日可有收獲?”


    “有!翼王當時無傷無痛,卻十分虛弱。若非如此,葉黎也沒機會站在這裏了。”


    無傷無痛,月夜虛弱,消失…


    消失?


    塵荒靈光一閃,問道,“他消失的一段時日持續多久?葉黎可曾留意?”


    “七日!”


    七日?


    神族若傷重需要修補元神,遠不止七日。妖族傷重,會化身汲取靈氣養傷也不止七日。


    人族,排除!


    思及此,塵荒道,“這個翼王怕不是葉黎所知的那麽簡單。”


    “此話怎講?”


    “我以我們所熟知的神、妖、人三界來分析比較,沒有哪一界在十分虛弱的情況下,七日恢複,且每月如此!”


    葉黎雖知曉荊楚上有三界的存在,卻未真正的接觸過另外兩界的人,所以他並不知曉,他們受傷了會怎麽做。


    “譬如?”


    “神修元神、妖修靈元。若是傷重,恢複遠不止七日。”


    “既是說,翼王根本不是…”


    塵荒點點頭,“絕非常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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