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作者道歉:這幾天舊疾複發,每天都去醫院做理療,所以沒能按時更新,對不起。本來可以忍著的,但想著準備跨年了,病拖著跨年是不是太慘了點,所以還是去了醫院。微博id:mm-yoo,如果發新文或者因什麽奇怪的事斷更會在上麵說明。)


    ***


    朝中對羅參的處置沒有任何爭議,祝家不吃驚徐則的選擇,因為保皇派就是這麽個德性,祝家比較慪的是囂張了這麽長時間的太子竟然輕而易舉地認輸了。


    而讓他們更窩火的是新任金陵知府的人選七皇子本十拿九穩,結果半路殺出個睿王,他給皇上推薦了自己的啟蒙先生之一的桑贈齊,此人先前官聲就很好,當下又沒有官身,旁人即便想反對也拿不出有說服力的理由。所以祝家果斷放棄了。


    桑贈齊,江陵人士,曾任翰林院編撰、戶部左侍郎,四年前回鄉丁憂後一直沒有回京,左侍郎的位置也早由別人頂上。


    “不用想,右相的主意。”徐進握著個手爐,悠閑地站在大廚房剛蓋好的家畜棚外,看那些肥嘟嘟的豬。


    “差不多吧。”徐則若有所思。


    徐進轉過臉望著弟弟,調侃道:“徐監丞也有緊張的時候。”


    “桑贈齊是個人才,睿王的麵子他不能不給,但到了金陵他也隻能是個官,為難不了我那侄媳。”


    徐則收回目光,挑眉,“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剛爬上豬圈圍欄的徐小八被兩個奶嬤嬤強行抱了下來,從大廚房趕過去的龐氏又把兒子狠狠數落了一通,徐小八邊聽訓話邊朝父親和五叔這邊看,想過來又不敢。


    “該擔心的是我那侄媳,桑贈齊不找他們麻煩,你能保證她不找桑贈齊麻煩麽?”但凡跟睿王、張家有關的,程家兄妹可不管對方善惡。


    這也是徐則為難的地方,一來他不希望桑贈齊是第二個羅參,二來他也不希望程家兄妹因為私人恩怨遷怒於一個好官。最無奈的是,他還不太想勸。


    “我們五房的事你少管。”徐則不耐煩。


    徐進不奇怪他這個態度,就像當年他沒經過自己的同意,擅自跟父親決定了他們的將來一樣……徐家由徐進繼承,徐則和徐野混到哪是哪,混不下去就遠走他鄉,絕不拖累徐家。


    他的父親和弟弟為他選擇了一條最平穩安全的路,他該高興麽?


    “幼稚。”


    “……”


    “幾十歲人了沒點長進。”徐進不想同他繼續這個話題,大步朝徐小八走去,準備把兒子攆回去練字。


    目送那對父子熱熱鬧鬧遠去後,徐則轉頭問廣植,“剛才他是不是在教訓我?”


    “才明白啊?”廣植抱著一隻肥兔子,不停順毛。


    徐則歎氣,“我當年有錯。”


    自以為是的去跟父親說那番話,偏偏他父親還聽進去了,徐進的人生就這麽被安排。如今看似美滿,兩個漂亮老婆,一群好孩子,但誰知道這樣的美滿是不是徐進想要的呢。


    “他可是徐進,如果他不願意,誰能勉強?你們老徐家哪個是凡人?他不過是想趁機罵你而已,沒別的意思。”


    “嘖……”早知道剛才就頂嘴了。


    長順在深夜趕到徐府,說皇上睡不著,讓徐則進宮說話。


    徐則磨磨蹭蹭地起床更衣,磨磨蹭蹭地上馬車,然後磨磨蹭蹭地進了宮。


    “信不信天一亮那些不堪入耳的傳聞就滿地走?”徐則在棋盤上放下一子。


    “七老八十的誰看得上你啊。”朕可是皇帝,滿後宮都是年輕美人。


    徐則打了個嗬欠,“謝皇上瞧不上之恩。”


    承啟帝眼見自己要輸了,手一拂,黑白子都落到了塌上。


    徐則嘖了聲,“輸不起您就直說。”


    見承啟帝冷著臉不吭聲,徐則輕笑,“為睿王的事?”


    “你怎麽想?”


    徐則耐心把棋子一顆一顆撿起來,拚回剛才沒下完的那盤棋,“微臣沒什麽想法。”


    承啟帝冷哼:“以朕對你的重視,你若傾向誰,朕沒準聽你的。”他知道很多人想拉攏徐則,又不敢明目張膽。而徐則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


    徐則歎了口氣,“陛下,您這話有第四個人知曉,我徐家將來就是株九族的結局。”承啟帝其實沒有意識到自己多依賴太子,也因為太子離京,這兩年徐則身上的擔子重了很多。


    “陛下,您應該聽說民間把臣這一類歸為‘保皇派’吧?其實臣算不上正經的保皇派,一朝天子一朝臣,徐則隻做您這一朝。”下一位帝王是誰都與他無關。


    “這話好聽吧,心裏偷著樂吧?”徐則了解他。


    承啟帝瞪他一眼,沒接話。


    徐則繼續道:“您春秋鼎盛,龍體康健,臣死了您都還好好的。隻要您在位一日,臣就是贏家。所以臣為什麽要沒事找事把自己放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熬死老子登上帝位的儲君之爭裏?”這還真不算恭維話,承啟帝其實很惜命,皇子們要想親爹早點死還真不容易。


    “他們頭破血流那是他們身為皇子的宿命,而最終隻能傳位於一人也是皇上您的宿命。說句大不敬的話,你們老趙家的家務事我等外人沒資格插手。”


    承啟帝明白徐則的意思,但無法做到徐則那種客觀,“朕隻是想聽聽你的看法,若要你來選……”


    徐則氣笑了,“這是一個帝王該說的話麽?”先帝都要托夢罵你。


    “膽小如鼠。”承啟帝低罵了句。


    杵在旁邊的長順悄悄鬆了口氣,心底裏更佩服徐則了。


    徐則見對方心緒鬆快了,指了指棋局上的一點,示意對方下這裏盤活。


    “桑贈齊是個好官,不過睿王殿下不喜歡我家小六,微臣就怕小六要鬧事,您也知道我那兒子就是個好惹是生非的。”


    承啟帝笑了,“趙燕然心思單純,不至於……”話到一半他臉色就變了。


    趙燕然是不至於,可他背後的張家呢,寧家呢?他們若是針對徐野,那麽目的就是徐則,針對徐則就等同於針對他。


    “瞧瞧,您睡不著就因為這個。”徐則無奈。


    “皇上,現在不是琢磨旁人什麽心思的時候,開春事不少,金陵不能沒人主事。桑贈齊微臣瞧著挺好,右相的眼光不會錯。”


    承啟帝思索片刻,“易騫如何?”


    徐則詫異,“左相推薦的?”


    承啟帝目光在棋盤上,腦子裏不知想些什麽。


    這下輪到徐則笑了,“不就一個金陵知府的位置麽,這一個個的……”左相平時混日子,又像極了保皇派。


    看來他的心早就偏了。


    “這兩年江南稅收屬金陵最高。”還不止高一點。


    以前因為世家勢大,官員更替極快,久而久之朝中便沒幾個人願意去管江南的事。如今不同了,金陵稅收大增以及太子朝江南伸手後,各大勢力都開始把目光放到了江南。羅參的愚蠢,更是給他們白送了機會。


    徐則心道:都是我兒媳的功勞。


    次日,金陵知府的任命下來了,由僉都禦史易騫接手羅參留下的爛攤子。而徐則深夜進宮的消息也很快傳了出去,也所以大家都以為是他的主意。


    “你難道不知易騫是誰的人?”張相爺逮著昏昏欲睡的徐則劈頭蓋臉一通罵。


    “徐、張兩家並無過節,為何你要處處與張家過不去?”


    徐則冤枉極了,可也不能說出實情,是承啟帝玩骰子決定的人選,易騫純粹是運氣好。


    “易騫是誰的人?”徐則一臉好奇湊到右相眼前。


    張相爺被他突然反問噎住了,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漏了嘴。徐則並不打算放過他,“易騫是誰的人,桑贈齊又是誰的人?右相不妨給下官解解惑。”


    “他們都是皇上的臣子。”左相突然出現。


    徐則後退兩步,與他們保持距離,點頭道:“最好如此,否則……”他沒把話說完。


    三人的來往很快就傳到了承啟帝耳朵裏,徐則說的話正是他想說的,但他沒有一絲愉悅,更多的是對左右二相的失望。


    皇後有兩個兒子,祝嫻妃有兩個兒子,四皇子得外祖寧家和妻族張家支持,七皇子得祝家支持,自己也有幾分本事,三皇子這個隻知吃喝玩樂的,竟然也有了想法,左相選他是不是就瞧上他這好控製的性子?隻有太子,得不到外祖家支持,妻族也早沒落,全靠自己走到今天。


    “皇上您昨夜裏召徐大人進宮,不是想讓徐侍郎任金陵知府的麽?”長順不解。


    徐侍郎就是徐進,上半年剛升任禮部左侍郎。大家都說他沾徐則的光,隻有承啟帝知道老徐家就沒有普通人。


    “算了,他不會同意的。”徐則寧可自己去也不會讓徐進去。


    *****


    金陵事多,朝廷不打算讓易騫在京中過年,聖旨要求五日內起程,眼下天氣惡劣不利於趕路,多半要在路上過年。易騫也沒有怨言,不眠不休兩日交割了手上的事項,第三日便起程出發。


    可惜剛出京一日就遇到了暴風雪,為了趕路他沒在驛站歇腳暫避,結果馬被活活凍死,而他自己也被凍傷昏迷,一隻腿也廢了,被人送回了京城。承啟帝收到消息後出乎意料沒發火,隻是下旨讓遠在江陵的桑贈齊補位。


    事情看似順利解決了,但朝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太子的人第一時間上奏,直指易騫的事故不單純,要求徹查,左右二相附議,祝家的人起初沒站隊,後來見滿朝文武都一邊倒地支持,他們也隨了大流。


    承啟帝看向徐則方向,眾人也隨著他的視線悄悄打量站得筆挺的徐則。


    “再等等吧,若是桑大人也不能順利到達金陵再一塊查,省錢省力。”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國六部監丞能說出口的話,而皇上還一副覺得他很有道理的樣子。


    徐則忽略他們的臉色,嚴肅道:“但本官話也放在前頭,金陵之亂耗時數月,造成極惡劣的影響,若三月內不能平息,那……”徐則掃了眼眾人,“那本官就親自去金陵,當這個知府。”


    右相和左相不約而同開口,“朝堂之上,徐監丞注意自己的身份。”總算逮一個可發作的話柄了。


    “對,你隻是個監丞,不配。讓右相和左相親自去。”德親王站出來,大聲嚷嚷。


    右相、左相:???


    承啟帝瞪了兄長一眼,然後對下方劍拔弩張的臣子們道:“三月內不能平息,朕親自當這個金陵知府。”撂下這句話便起身大步離去。


    長順忙喊:“退朝——”


    受天氣影響,朝中的風雲要抵達金陵還需要些時日,而程家上下此時都忙著準備過年。


    程馥又組織了一場非正式蹴鞠賽,報名和抽簽分隊都在同一天,好些人來不及報名就截止了,隻能去當觀眾。嚴興生剛從京城回來,屁股沒坐熱就被拉去報名,而駱行今年也終於得機會參加。


    “怎麽我就不能去?”程寒氣死。


    “你細皮嫩肉的,不夠人一腳。”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程寒大聲。


    程馥把手中的書重重摔在桌上,“好哇,我就知道你早不想要我當你妹妹了。你是不是外頭有別的妹妹了?我告訴你沒門,你這輩子隻能有我一個妹妹。”


    徐野一身風雪回來就看到鼻青臉腫的兩兄妹,昨天才為貓打過一架,舊傷未消又添新傷,小姑娘的臉都花了,那模樣又可憐又好笑。


    “就不能文鬥嗎?”仔細為對方抹藥,徐野忍笑。


    “那豈不遂他的願?”小哥哥才學好是金陵皆知的事。


    “你怕你哥哥受傷,就不擔心我?”


    小姑娘低頭小聲道:“你腿瘸了我也嫁你,可我哥要是腿瘸了就沒人肯嫁了呀,我不想他孤獨終老。雖然我知道自己有時候太霸道了點。”


    “唉……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對。


    徐野幫她上完藥,“想哄我高興是真,不想他受傷也是真。”


    “嗯……”


    徐野默默幫她整理好書桌,然後坐在旁邊陪她。


    當晚程寒就被分進了駱行的隊裏當替補,駱行連夜給他特訓,兩人踢到累癱才罷休。遠藤和白居陪他們熬到很晚,第二天一早就悄悄告訴程馥,程寒練得很好,一點都不像初學者。


    “哼,隨他去。”小姑娘還不打算跟小哥哥說話。


    徐野也不勉強,喂她吃了半個包子,“今天冷,你哪兒都不許去。等我回來給你說件事。”


    “什麽?”小姑娘鼓著腮幫子。


    “羅參的事跟陳家有點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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